和血族一戰,靜心齋不少人都負了傷,葉傾城又在調息恢複,所以靜玉師太也同意修整一夜,天亮後再出發。
靜心齋的女弟子全都在葉傾城不遠處就地休息,暗中守護著葉傾城的安危。
如今葉傾城可不僅僅是門派聖女,更是靜心齋的未來,每一個靜心齋弟子都知道,隻要葉傾城能夠成長起來,靜心齋將會更上一層樓。
葉傾城的命,比靜心齋任何人都要珍貴,就是老祖妙玉師太,都極為看重葉傾城。
楊天也安排了秦族眾老以及漠北豪傑守護在了另一側,這時候他可不希望發生任何意外,有人驚擾到葉傾城療傷。
對於楊天的安排,靜玉師太等人自然都看在眼裡,不少女弟子也是暗自羨慕葉傾城,一雙雙美目偷偷關注著楊天。
楊天坐在距離葉傾城最近的地方,意念力量偷偷釋放,暗中留意著忠義盟一些人的一舉一動,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就在楊天剛剛收回意念的時候,同樣靜坐養神的段天江悠然睜開雙眼,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精芒,他感覺到剛才有一種奇妙的氣機似乎在探查自己。
這是什麼手段?段天江暗自震驚,他竟然無法尋找到這一絲氣機的源頭,但他可以肯定,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
段天江目光掃向遠處,那裡正是楊天等人休息的地方,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此時一道幽靈般的身影出現在段天江不遠處,整個人與夜色似乎融為了一體,站在一株古樹的陰暗處,輕聲道:“師傅,金算子的狀態有些奇怪,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身上的弑神丹之毒,而且他也比以前活躍起來,一直與盟中其他幾位接觸,我有種感覺,他似乎在試探其他人。”
段天江緊皺著白眉,神色一片深沉,突然輕聲道:“李賀,你先前有沒有一種被人暗中窺伺的感覺?”
黑暗中叫李賀的人低聲道:“莫非師傅也有這種感覺?”
“不錯,看來我們是被人暗中監視了,此人的監視手段很獨特,為師也無法追尋到他的一切氣機。”段天江沉聲道。
“師傅,難道是那楊天?”黑暗中的人語氣略顯慌亂,如果連師傅都無法談查到此人是誰,那暗中監視他麼難道人也太可怕了。
“除了那高深莫測的楊家後人,以及那個秦族老者,為師想不到還會是誰。”
段天江語氣凝重道:“楊天顯然是要欲擒故縱,明麵上不會追究弑神丹這件事,但卻無形中造成了一種局麵,迫使為師不得不帶領忠義盟來和血族抗衡,他卻會在暗中調查此事,他在懷疑忠義盟所有巔峰強者。”
“師傅,那我們怎麼辦?若繼續和楊天在一起,遲早會被他發現端倪,這個小輩是個難纏的家夥。”
“這也是為師擔心的地方,楊家這個年輕人心智如妖,計謀深沉,他是師傅遇到過的最可怕的年輕人。”
段天江沉聲道;“你難道沒發現嗎?漠北那些人以及秦族的那些老者,居然每一個人都擁有一把神兵利器,江湖早有傳聞楊天在天墓戰場得到了很多神兵,楊家如今擁有的勢力和底蘊,怕是超過了各大至尊勢力。”
“僅憑楊天身邊這些人,就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若被他發現了什麼,後果難以預料。”
“師傅,那您可有應對的計策?”李賀問道。
段天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李賀,江湖上對楊家這位後人的評價如何?”
“天賦絕倫,機緣逆天,心狠手辣,卻又重情重義,當他的朋友比當他的敵人更有利。”李賀沉吟了一下,說道。
“那好,你去把他叫來,為師要和他談談。”段天江沉吟道。
“師傅,這樣會不會很冒險?”李賀驚聲道。
段天江緩緩閉上眼,卻是給李賀傳音說了幾句,黑暗中的人很快就閃身離開了。
沒多久,一名黑衣人出現在楊天等人休息的山坡,彭天野看到這黑衣人向這邊走來,立刻帶著宮望,蘇晴雨等小五義兄妹迎了上去。
“李賀掌門,傾城聖女正在療傷靜養,此地不準閒雜人等靠近,還望見諒。”
彭天野神色冷漠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哪怕對方在江湖頗有名望,一派掌門,也是巔峰強者,可他依舊語氣冷淡。
李賀神色平靜,抱了抱拳說道:“彭兄弟,我來此隻是有事找楊公子,我們盟主有請楊公子前去有事相商。”
這麼晚了找公子商量什麼事請?彭天野等人都心中狐疑起來,即使李賀的聲音壓得很低,數百米外的楊天依舊聽在了耳中。
楊天站起身向著這邊走來,張天翼等人正要起身跟隨,楊天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靜候在原地。
“李掌門,此時過來有何貴乾?”
看到楊天走來,彭天野等人躬身站到了一旁,楊天看著這個黑衣男人笑了笑,此人叫李賀,也是上中州一個門派的掌門人,比較沉默寡言。
“段盟主有請楊公子,說是有事相商,隻能公子一人過去。”李賀施禮道。
楊天點點頭,看了眼彭天野等人:“你們就留在此地,我去見見段盟主。”
彭天野等人倒也沒有執意跟隨,以楊天的身手和能力,就算段天江有所不軌,也很難傷害到楊天。
楊天跟隨著李賀很快來到段天江休息的山腰處,這裡隻有段天江一人,看到楊天走來,段天江微微點頭笑道;“楊公子好膽魄,你就不怕我在這裡埋伏下陷阱,算計於你?”
“段盟主光明磊落,義薄雲天,又豈是那等小人,何況我楊天雖然年輕,但也是腥風血雨中活下來的,段盟主就算想要暗算我,也未必會成功。”
楊天咧嘴一笑,目光深邃的盯著段天江笑道:“而我也想不到段盟主有算計我的理由,哪怕弑神丹和你有關,你也不會冒險。”
段天江也不驚訝,目光深沉的笑道:“看來楊公子已經猜到我要和你說什麼了。”
“除了弑神丹的事情,段盟主沒必要隻讓我一個人來見你,如果我猜測不錯,段盟主就是那個幕後之人。”楊天笑道。
“不愧是名動天下的楊公子,心有乾坤,智慧絕頂,你是不早就懷疑老夫了?”
楊天微微點頭,如實說道:“先前隻是有所猜測,但盟主讓李賀掌門邀我前來,我便確定了心中所想。”
“楊公子準備如何對付老夫這個江湖邪魔歪道,沽名釣譽的偽君子。”段天江沉吟了片刻問道。
楊天笑了笑,盯著段天江正色道:“那就要看段老前輩的態度了,佛家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段盟主痛改前非,放下心中惡念,就如當前這般,俠肝義膽,義薄雲天,為了天下蒼生赴湯蹈火,那段盟主依舊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忠義盟盟主。”
段天江眼裡閃現一抹精芒,語氣低沉道:“楊公子,有沒有興趣聽一個故事。”
楊天坦然一笑,盤腿坐在了段天江麵前,手掌一揮,一張小茶幾落在了兩人麵前,一壺酒,兩個酒杯出現在茶幾上。
上次在明光城,天湖幫霸占了釀酒世家陳家的宅院,楊天幫助陳英滅掉了天湖幫幫眾,將陳家酒窖內數千壇老酒都搬入了龍鱗劍鞘,如今拿出來的這壺酒,就是陳家釀製的頂級好酒,五十年陳釀的花雕。
楊天派開分封泥,頓時一股濃鬱清冽的酒香撲鼻而來,就連段天江都眼前一亮,驚歎道:“好酒,楊公子這壺酒,絕對是極品好酒。”
“這是明光城陳氏家族釀製的五十年花雕,隻可惜陳家滿門被殺,隻有一人死裡逃生,一個叫天湖幫的勢力霸占了陳家,我幫陳家報仇,殺光了天湖幫的人,從酒窖內找到了這些好酒。”楊天隨意說道。
段天江點點頭,歎息道:“弱肉強食,江湖就是一個血淋淋的殘酷世界,道義和公理已經逐漸泯滅,還保留著善念和正氣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少,在這片天空下,唯有利益才是永恒。”
楊天笑了笑,給兩人斟滿兩杯酒,看著段天江笑道:“段老前輩,江湖的確就是一個大染缸,適者生存,弱肉強食,充滿了太多的不公平,以及太多的悲酸和無奈,但道義和公理卻是永遠不會消失,就看我們能不能堅守住自己的信義和原則。”
“楊公子,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堅守和正義的人,但你沒有經曆過背叛,拋棄和種種人生悲慘,你體會不到那種悲痛和無助下的絕望,就如同是這世上的孤魂野鬼,沒有靈魂的飄蕩在冰冷的世界,就連活著都不知有何意義。”段天江語氣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