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醒來的時候,便看到了藍色的天空,感覺自己在晃晃悠悠的前行。
隨即他便聞到身旁一股淡淡的處子清香,挨著他肩膀處,坐著一個身穿粉紅格子棉襖,紮著條大長辮的秀麗少女。
秀麗少女懷裡還抱著一個包裹,楊天隻能看到她的側臉,冷颼颼的寒風吹刮著少女的臉龐,幾率秀發飄蕩,少女臉頰凍得紅撲撲的。
楊天認出了少女,似乎是救過自己的村長孫女,叫做采荷。
這時他才發現,他躺在一頭大黃牛拉的平板車上,行走在一條蜿蜒的山林土路上,路麵有些崎嶇,坑坑窪窪,還有不少石子,以至於平板車晃蕩的很厲害。
黃牛拉車,長長的隊伍行走在山林間,有的婦女抱著孩子騎坐在牛身上,有的老人被毛驢馱著,大多數男人都是背著包裹徒步跟隨著隊伍,沿著上山的破路前行。
楊天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喉嚨乾澀輕輕咽了口唾沫,身體也感覺有些僵硬,輕輕動了一下,驚動了采荷。
采荷低頭看向楊天,發現他睜開了眼睛,立刻露出三分羞澀,七分驚喜之色,歡喜的問道:“你醒了?”
楊天露出溫和的笑容,盯著眼前容顏秀麗的少女,聲音沙啞的笑道:“又是你救了我?”
“爺爺,這位大哥醒了。”采荷顯然不知該怎麼和陌生的楊天交流,聲音悅耳的對後麵騎著一頭小毛驢的李保田呼喊道。
采荷的聲音也吸引了所有村民,李保田在孫兒猛子的攙扶下走來,隊伍也很自覺地停了下來,不少人圍了上來。
被一雙雙好奇,審訊,疑惑的目光注視著,楊天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掙紮著坐起來,抱拳對著四周感謝道:“感謝各位父老鄉親救了我,請問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李保田渾濁的老眼打量著楊天,微笑道:“醒來就好,年輕人,你的命可真大。我們全村人現在進了山,按照你的話在逃命。”
“進山?就是桑和村後麵的那座深山?”楊天問道。
“不錯,這裡是沂蒙山,十萬裡深山老林,我們祖祖輩輩就依靠這座山打獵為生。”李保田摸著胡須說道。
“老爺爺,我昏迷了多久?”楊天再次問道。
“一整天時間。”一旁的采荷小聲道。
楊天看了眼四周一張張淳樸的臉龐,臉色微微一變,驚聲道:“快,立刻丟下這些牲畜,所有人保持輕裝上陣,我們要儘快趕路。”
看到楊天一臉急切,李保田問道:“小夥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來不及解釋太多,以你們這種行走速度,一整天時間足夠那些血族追上來了,老爺爺,聽我的,不想看著你這些村民慘死,現在就跟我走。”楊天跳下牛車,一臉嚴肅的說道。
“血族?”李保田一頭霧水,從未聽說過呀。
看到李保田滿臉茫然,其餘人也都是好奇,不解的看著自己,楊天隻好大聲說道:“各位鄉親,天下將要大亂,我們人類生存的這片土地已經不安全了,先前去你們村裡殘殺村民的那些相貌奇特的家夥,他們並不是人類,而是血族,是另一個和我們人類不同的種族。”
楊天這番話,讓桑和村的村民愈發感覺茫然了,什麼血族,不同的種族,天下要大亂,他們這些老百姓,簡直像是聽天書一樣。
楊天感覺到鬱悶,現在時間可耽擱不起,以血族的手段,追尋而來並不是難事,他臉色嚴肅的大聲道:“先離開這裡我再慢慢告訴你們,如果大家走得太慢,所有人都會和你們那些慘死的村民一樣,被挖出心臟,被吸乾全身鮮血,死在這荒郊野嶺。”
這一次,猛子臉色巨變,沒有人比他體會更深,他是親眼看著趙家村所有村民是怎麼慘死的,看著未婚妻小花的心臟被挖走的,他看向爺爺急切說道;“爺爺,聽這位兄弟的話,俺們儘快離開這裡,不然全村人會和趙家村人一樣慘死。”
李保田也終於慌了,他可不希望全村人都死了,他看著楊天道;“小夥子,我們都聽你的,現在該怎麼辦?”
楊天看了眼四周,沿著這條山路行走自然不安全,血族會按照痕跡很快追來,他辨認了一下方向,看著一個健壯男人道:“大叔,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找二十個身強力壯的村民,帶著所有老人孩子以及婦女,從這個方向前行,記住不要留下太多痕跡,一直往西南方向走,能走多遠走多遠。”
隨後他又看向另一個身材魁梧健壯的男人:“你帶著三十名腿腳利索的年輕人,從這個方向跑,路上能破壞的雜草,小樹,儘量破壞,速度要快,一刻也不要停下來。”
楊天掃了眼其餘人,最後看向猛子道:“你也帶二十名年輕人跟著我,我們留下來斷後。”
“現在立刻行動,將所有拖累都放在車上,身上不要帶太多東西。”楊天大喊道。
桑和村的村民很快行動起來,依依不舍丟下糧食,肉類,隻帶著一些乾糧,衣物開始按照楊天的安排分兵兩路進入了山林內。
“猛子,看你應該學過一些武術,你會刀法?”掃了眼猛子背著的獵刀,楊天問道。
猛子點點頭,他還沒從未婚妻慘死的悲傷中走出,情緒低落道:“以前去鏢局乾過夥計,跟隨一個鏢師學了幾手防身刀法。”
楊天點頭,又看了眼留下來的二十名年輕人,沉聲道:“各位,桑和村的村民能不能安全逃過一劫,就看我們的了,現在你們趕著這些牲畜沿著山路繼續前行,等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就停下來,將這些牲畜趕入山林內。”
“隨後你們就向西南方向前行,與其他人彙合,找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你們身為獵戶,應該懂得如何隱藏。”
楊天說話間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遞給猛子道:“這裡有一些藥粉,等太陽落山後,就把這些藥粉噴在牲畜的鼻子上,他們就會發狂,四處亂竄。”
猛子鄭重的點點頭,帶著其他年輕人趕著牲畜繼續前行。
隻剩下楊天後,楊天開始布置陷阱,他從藥王穀毒手醫王的寶庫內帶出來不少劇毒,在一些陷阱內留下了殺招。
然後楊天又將大多數村民行走的路線偽裝了一下,清除掉所有痕跡。
做完這些後,楊天的意念中已經看到了血族出現在三裡外,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上血氣釋放,從另一個方向極速離開。
沒多久,薩爾親王帶著大批血族高手便追趕上來,幾十名睿魔爾族帶頭,一路追尋著線索到了先前村民停留的地方。
這些睿魔爾族四處嗅著,匍匐在地上觀察,很快,他們便找到了三條路線,回來稟報給了薩爾親王。
薩爾親王臉色陰沉,聽完這些睿魔爾族人的彙報,冷笑道:“看來龍影已經察覺到咱們在追蹤他,居然和那些村民兵分三路,以為這樣就能逃走嗎?”
“弗蘭公爵,你帶著三百人從這個方向追蹤,莉娜公爵也帶三百人繼續沿著山路追趕,本王帶著其餘人從這邊追。”
薩爾親王也兵分三路,他自己親自沿著楊天逃走的方向追趕,因為睿魔爾族人判斷,這個方向有龍影離開的血氣。
弗蘭公爵剛帶著人衝出幾十米,幾名前方探路的睿魔爾族人便發出了慘叫聲,他們觸碰到了楊天留下的機關,一個被樹乾中噴出的毒煙刺瞎了眼睛,毒煙中竟然還藏有毒針。
另外幾個卻是一腳踩空,跌落進楊天用神劍劈出的深坑,深坑內倒插著鋒利的木棍,木棍上還塗抹了劇毒,這些睿魔爾族人身上被木棍洞穿,劇毒侵襲體內,一個個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弗蘭公爵氣的臉色鐵青,讓人把這些睿魔爾族人救出,留下幾人照顧,再次追趕。
而莉娜公爵那邊遭遇的並非陷阱,而是山林內的各種毒蟲鼠蟻,楊天離開的時候在這個方向灑落了不少吸引毒蟲蛇蟻的藥粉,麗娜公爵帶人遭遇這些毒蟲,費了一番手腳才清理乾淨。
楊天自然也知道憑借倉促間布置的陷阱阻攔不了他們,隻是拖延他們追趕的時間,給村民們更多時間逃走。
而楊天故布疑陣,清理乾淨了大多數村民逃離方向的痕跡,並沒有被睿魔爾族人發現。
若論這些逃亡手段,楊天再精通不過,他一路奔出十幾裡,這才運轉凡心決隱匿氣息,變化了方向向著西南方向趕去。
太陽落山後,楊天也追上了猛子那支隊伍,所有牲畜被刺激性藥粉弄得發狂,到處在山林內衝撞,驚動了不少野獸,再次給血族追尋製造了麻煩。
追尋了一夜後,血族三支隊伍都撲了空,而且徹底失去了村民們的痕跡,楊天的氣息更是無跡可尋,薩爾親王氣的暴跳如雷,三支隊伍保持著距離,開始在十萬深山裡繼續搜尋。
而楊天和所有村民們彙合後,在獵戶們的帶領下,在第二天中午,到達了那處地下山洞。
隻是此時的地下山洞前,卻有兩名人類強者在打鬥,刀光劍影激烈搏殺,兩人打的天昏地暗。
所有村民一臉震驚,這兩名人類強者在他們眼裡比神仙還強大,隻能看到兩道虛影飛來飛去,恐怖的劍氣刀芒崩毀了附近大片山林。
楊天卻是一臉陰沉,好不容易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可以躲上幾日恢複傷勢,卻不料被兩個不開眼的家夥給破壞了,這裡這麼大動靜,血族必然能察覺到,從而追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