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和陸軒拚死一搏的哈德洛,無力的垂下雙手:“碰上你,算我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至始至終,哈德洛都不害怕死亡,而他感覺到陸軒的殺意時,神色間,更有一種解脫之色。
哈德洛活的太久了,即使他融入到了正常人的生活之中,但是他依然無法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娶妻生子,享受一個家所帶來的快樂。
“我有說過要殺你麼?”
陸軒突然語出驚人道。
“——”哈德洛身體一顫,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陸軒:“你不殺我?”
陸軒解釋道:“我隻殺咬過人的吸血鬼,或者是對鮮血有渴望的吸血鬼,而你,並沒有傷害其他人,而且你已經擺脫了嗜血的渴望,你有人性,而並非是一個怪物。”
“所以,我為什麼要殺一個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
他說我是人——哈德洛的心在顫抖著,眼中都是隱隱有淚光在閃爍:“謝謝,我還以為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吸血鬼。”
陸軒淡淡一笑,轉移話題道:“你活了幾百年了?”
“三百多年了,”哈德洛歎了口氣道。
三百多年——聽到哈德洛的回答,陸軒都是不禁心神一顫。
死亡,是每個人都恐懼的,誰不想長命百歲,甚至擁有不死之身。
而哈德洛不僅不會死,而且還一直保持著年輕的麵孔。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但是可惜的是,陸軒可不想變成一個吸血鬼,縱使能夠擺脫對人血的渴望,但會失去對美食的喜愛。
吃任何東西,都是食之無味。
所以,哈德洛才能這麼喝酒,因為酒精對他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
吃喝穿,是每個人都離不開的三件事,尤其是享受美食的過程,是人類最為追求的美好事情。
有句話說的好,人類都是“胃”的奴隸。
“來一根?”
此刻,陸軒拿出了煙和火機,問道。
“不用了,我抽煙沒有任何的感覺,”哈德洛苦笑一聲道。
陸軒點燃一根煙,吐出一口煙霧後,問道:“哈德洛,你覺得孤獨麼?”
“孤獨?”
哈德洛慘然一笑:“你永遠無法體會到,將所有至親都親手埋葬的感覺,我的父母、我的妻兒——”陸軒的身體,都是忍不住為之打了一個冷顫。
這一刻,陸軒很同情哈德洛,他現在活著,其實比死還難受。
哈德洛苦笑道:“因為我青春永駐,所以我必須每隔十幾年,便是換個地方住,還需要換身份,換名字,而且為了活下去,我不停的去嘗試新的樂趣。”
當哈德洛說完這番話後,陸軒笑了笑:“比如向蘭,對吧?”
“是的!”
哈德洛點點頭:“她挺漂亮的,而且還是一位黃種人的空姐,和她談戀愛,我的心情是愉悅的,更重要的是,她不會對我動真感情,不會纏著我不放。”
擁有不死不老之身的哈德洛,最害怕的是女人對他情根深種,想甩也甩不掉的那一種。
畢竟,他吸血鬼的身份,不可能給任何女孩子承諾。
而向蘭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正好能夠給他一些精神上的刺激,一個美好的回憶。
“可惜,你的出現,讓我很難堪,讓我的生活又變成了一潭死水,”哈德洛臉色發苦的說道。
陸軒哈哈一笑:“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身份,而且,你為了一個馬上會分手的女人,至於這麼拚命麼?”
“我對待每一份感情都很認真,”哈德洛解釋道。
“你沒有其他朋友麼?”
陸軒問道。
哈德洛愣住了,過了半晌方才道:“你是想問,和我一樣,生活的像是一個平凡人的吸血鬼吧?”
陸軒點了點頭:“嗯!”
“沒有,”哈德洛搖搖頭:“我們彼此之間都有一種默契,互相不打擾,所以,我沒有朋友。”
陸軒能夠明白,像哈德洛這樣的吸血鬼,是不想和其他吸血鬼一起生活的,因為他們的生活方式,還有身份,是需要不停更換的,兩個人在一起,反倒會成為彼此的束縛。
“你現在有朋友了,”陸軒笑著說道。
哈德洛呆呆的看著他,接著,他會心一笑:“謝謝你,我覺得我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我會在米國多待一段時間,有空了,一起出來喝喝酒。”
陸軒說著,拿出了手機來。
“好,雖然我對酒也是喝之無味,但是我一定會讓你儘興,”哈德洛說著,也是拿出了手機來。
二人互存了彼此的電話號碼。
在內心裡,陸軒是同情哈德洛的,並且也喜歡哈德洛彬彬有禮、極具紳士範的氣質。
其實不用哈德洛說,陸軒也能夠猜到,哈德洛應該出身於一個貴族的家庭。
說不定,有可能是歐州某個已經消失的皇室家族!和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做朋友,想想都是挺刺激的!“好了,那些美女空姐還在等我,我要先回去了,”陸軒說道。
“等等!”
哈德洛突然叫住了他。
“還有彆的事情?”
陸軒問道。
哈德洛意味深長道:“安若竹小姐,真的是你女朋友麼?”
要知道,哈德洛可是活了幾百年了,很少有人比他還精明的。
“不是,”陸軒爽快的承認道:“她是我妹妹,不過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我替她已經過世的哥哥照顧她。”
“原來如此,”哈德洛笑道:“我看的出來,你不愛她,不過——”哈德洛欲言又止,目光促狹道:“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倒是很喜歡你,眼裡全是你。”
安若竹不停的勸說陸軒不要玩賭槍的遊戲,一臉的擔憂之色。
反觀向蘭,煽風點火,讓哈德洛即使是死,也要玩下去。
“嗬嗬!”
陸軒苦笑不語,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把安若竹當妹妹,安若竹卻喜歡他,這叫什麼事?
“安若竹小姐,比向蘭都要漂亮很多,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華夏女人,你應該珍惜,”哈德洛一副苦口婆心模樣的說道。
而陸軒呢,聽得有些頭疼。
“有空打電話,出來一起喝酒,”陸軒揮揮手,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