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慘了……
整兒牛角部內，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建築物，滿地屍骸碎片不說，這邊還用數十人的頭顱擺了一個小型的京觀。
京觀結構上，明顯不光是有麵容猙獰的雄性鬼族，也有麵容姣好表情驚愕淒慘的雌性鬼族女子。
而周圍的幸存者們，大部分都隻是未成年的孩童們，老年者，也十分之少。
顯然，厲空下手的時候，不光是擊殺了此間的壯年，連老年也沒怎麼放過。
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本來沒打算擊殺老年鬼族，可惜，鬼族眼見他煞星上門，也不可能光看著乾挨打不還手。
顯然是具備一定實力的老年鬼族們也參展了，所以才被一起殺了個乾淨。
王歡看得大是皺眉，他並不在乎殺戮，但是反感無意義的殺戮。
無冤無仇無利益，這，你屠殺人家做什麼？吃飽了撐的。
眼看幸存的鬼族們不過二十幾人，大部分都是孩童，聚集在一起，彼此依靠甚至可以說是擁擠成一團兒。
每一個孩子眼中都是抹不去的無邊驚恐，身體瑟瑟發抖，互相堆擠著，似乎是彼此取暖，又似乎是彼此壯膽。
甚至其中不少孩子身上還有傷痕，更是有重傷垂死者，就那麼歪倒在一邊等待死亡。
王歡看得殺心大起，麼的，鳳族真也不是什麼好鳥。
不過他殺心再盛也是無用，王歡說什麼，也不會是厲空和武苑這二人的對手，眼下更是有一個能夠真的乾掉他的重傷大尊趙寧沁存在。
所以還是算了吧。
王歡並不能算是一個壞人，但他也絕對不是無私無畏的大英雄。
見義勇為打抱不平拯救不認識無辜者的事情他會做，但前提是，不危機到他性命的情況下他才會去做。
要豁出去自己的命去救無親無故的人，對不起，如此英雄行徑，王歡做不出來。
為了家人朋友愛人，為了自己人族的生存繁衍，王歡不在乎拚命，但是為了不認識的人拚命，起碼血煞星沒有高尚到那個地步。
趙寧沁看看這邊的慘狀，笑容越發的燦爛。
笑眯眯點點頭，走到京觀處，伸手就捏起一枚死不瞑目的頭顱，拿在手中似乎欣賞。
這是什麼BT愛好？
王歡看得牙疼，他雖然也不少殺戮，但是戲虐屍骸的事情卻是也不樂意做的。
趙寧沁拿著那枚頭顱看了片刻，忽然將鮮血淋漓的腦袋就那麼貼到了自己的麵頰上，雙眼微眯，不斷的和頭顱摩挲，似乎異常享受。
還大口的呼吸了幾下濃鬱的血腥味道。
不得不說，她這副做派實在是駭人。
將幸存的孩童們嚇得一陣瑟瑟發抖。
如今的趙寧沁，哪是什麼動人心魄的美人兒，簡直就是一個胭脂夜叉，白玉修羅。
而厲空和武苑顯然已經早習慣了趙寧沁這般做派，絲毫不以為然的樣子。
趙寧沁摩挲片刻將頭顱精心擺回景觀上放好，隨即長長的舒出一口氣來。
歎息聲帶著顫抖，精致的臉蛋兒上有著病態一般的紅暈，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仿佛高……恩。
王歡看得錯愕，麼的，這小娘們病的是真不輕，這算是戀S癖嗎？
做完這一切的趙寧沁，笑眯眯的走到幸存的孩童們麵前，盯住他們看，似乎是在挑選什麼貨品一般。
她這動作實在是嚇人，將在外圍的幾個孩子駭得拚命朝人群之中擠去。
然而擠又擠不進去，隻能瘋狂拿自己的腳丫子在地麵上狂蹬，試圖遠離趙寧沁這個邪神一般的女人。
而在孩童最中央，有一個老年的鬼族老嫗。
這老太太鶴發雞皮，看上去年紀已經老到不成了，一副隨時都要入土的模樣。
她這副模樣，隻能說明她的壽命已經快要走到儘頭。
鬼族和人類不同，他們作為天道眷族，和鳳族一樣，幾乎全族天生都是修士。
所以不到壽元耗儘的時候，就算是老年鬼族，也會保持年輕的狀態。
除非是臨死前十年左右，才會出現迅速的衰老。
老太太盯住趙寧沁，忽然開口，聲音沙啞道：“外來者，你們這，這是做什麼？我們並沒有主動攻擊你們，你們來了便殺人，如今，難道還要趕儘殺絕不成？”
她聲音沙啞難聽，但是飽含著一種叫人心中悲涼的滄桑感。
一個垂暮鬼族老人，在大招澤內度過了一生的時光，臨死臨死，卻是看到了這樣族群毀滅的可怕一幕。
多少她親眼看著長大的族人，就此莫名身死。
她心中的悲憤可想而知。
然而到底是人老成精，她並沒有暴怒質問趙寧沁等人，隻是平靜下情緒，強行試圖和對方進行交流。
起碼，也要給自己族內的孩童們，爭取一條生路。
趙寧沁淡淡的掃她一眼，也不回答，回頭質問厲空：“這老不死的，你何必留下？她總不是孩童吧？”
厲空無奈道：“這老嫗太過虛弱了，連走路都無法做到，更加無力反抗，我實在是……下不去手。”
趙寧沁冷笑一聲：“你倒好心，鬼族的混賬們，在邊關屠殺我們子民的時候，可是部分男女老幼一個不留的。”
厲空低頭沒言語。
趙寧沁卻是笑得越發燦爛，看這意思是準備動手宰人了。
王歡趕緊過來：“大尊，且慢，且慢啊。”
趙寧沁回頭笑嗬嗬的望著王歡：“怎麼？你倒好心，這可不是你的同族，你要管麼？”
王歡賠笑道：“哦，不管，不管，他們的死活與我無關，不過我們還要走出林地，小孩子年輕，怕是不知道道路啊。”
趙寧沁聞言一愣，隨即點頭：“你倒想得周全，也好，留她一命，問問看，她是否知道出路。”
王歡便上前，王歡往前一來，鬼族的孩童們越發朝一起擠了起來。
老嫗看著王歡眼神閃爍，她年紀大了，自然能夠看得出來王歡這是在救他們。
而且聽趙寧沁和王歡的對話，也能知道他們似乎並不是一事的。
於是乎她就那麼看著王歡，王歡也回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