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意識到底是什麼？或者說，人類本身到底是什麼？

人的存在，本質是肉身嗎？

還是所謂的靈魂？

這個問題，無數哲人都仔細的思索過，也得出了各種的結論。

如果叫一個哲學家來看王歡眼下的處境，那麼他大約不會攻擊燭龍。

畢竟燭龍就是王歡，王歡就是燭龍的碎片。

就算是二者融合了，那麼也是應該的不是麼？

王歡的意識，記憶，性格，也就是他的人格，會融合進燭龍的靈魂之中，這樣一來，燭龍反而是完整了。

所以何必反抗呢？

然而要王歡來說，這樣的想法，那就是扯淡外加放屁！

舉個簡單點的例子，地球上就曾經有一種科幻設想，是關於人類瞬間移動技術的。

要從A點移動到遙遠的B點，會需要很漫長的時間，漫長到普通人類的壽命無法承受的地步。

那怎麼移動呢？

就是將A點的移動者甲的記憶、性格等，也就是他的人格和身體基因複製下來。

在B點直接用這些信息創造一個克隆體乙，然後將A點的甲直接高溫燒成渣渣。

這就等於是完成了瞬間移動，世界上還是存在那樣一個一模一樣的人。

因為人格完全一致，所以那個倒黴的傳送者，就相當於是沒死。

這理論，在王歡看來就是特麼的扯到極限的巨大扯淡！

原因很簡單，無論克隆體乙再怎麼和甲一樣，甲也已經無法再知道乙做的任何事情了。

他已經死了，無知無覺。

所以這，就特麼不是永生，而是自殺。

目前的情況也是這樣，就算是燭龍融合了他王歡的記憶，獲得了他王歡的人格，那又如何？

他王歡還是被吞噬掉了呀。

他還是死了，以後燭龍利用他的身體做了什麼事情，他都特麼不知道了。

這不就是死了麼？不就是存在被毀滅了麼？

所以有啥可糾結討論的？

是，他王歡是假貨，是燭龍的靈魂碎片，但那特麼又如何？

我管你是真的是假的，誰主誰次，隻要你想吞噬我，那對不起了，弄死你沒商量！

抱歉了燭龍，就算你是眾生之祖，就算你是最偉大的最初生靈，隻要威脅到我，一概弄死。

王歡撲上去，就用自己強悍的靈魂開始了瘋狂的撞擊。

那個8字形狀盤起來，口咬住自己尾巴的燭龍，是一種永恒的，無儘蛇的姿態。

這樣的姿態代表的是無窮的運轉循環和永不枯竭的能量。

而王歡的撞擊，一次次的，卻是跟本奈何不了對方這樣形態。

攻擊產生的衝擊力，幾乎都被毫無留情的吸收掉了。

然而這又如何，王歡繼續沒完沒的了的撞擊。

反正這次戰鬥隻是發生在他腦海之中，意識層麵之內的，神魂奔騰可以開拓到最大限度。

一念千年也是等閒。

一年兩年的撞你不碎，那就撞你一百年，一千年！

不信你丫的沒有完蛋的一天。

果然，在經曆了不知道多久的撞擊之後，那條無儘蛇終於是有點扛不住了，形態開始改變。

嘴巴張開，尾巴向前，將王歡的靈魂完全抓住，勒緊。

王歡甚至沒啥反抗的餘地，對方的力量太強了，根本不是他能夠抵抗得了的。

但是不要緊，王歡的靈魂堅固程度，那是史無前例的，就算是太一都拿他的靈魂沒轍，就更不用說燭龍的這個沒有完全成型的靈魂了。

燭龍一邊死命的勒緊王歡，它那張人臉上一邊顯現出了十分費解的表情來。

似乎不明白，這個屬於自己的靈魂碎片，為什麼要反過來攻擊自己呢？

然而它明白不明白的都不要緊了，王歡已經開始上牙咬它了。

是的，就是這麼原始而粗糙的戰鬥方式，但確實是有效的。

王歡的靈魂體本來是沒有嘴巴的，但是畢竟靈魂就是靈魂，可以塑造，所以如今王歡直接將自己的靈魂塑造成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形態。

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古早的經典遊戲吃豆人中的主角一樣。

一個圓滾滾的身軀，配合上一張嘴，就那麼哢嚓哢嚓的瘋狂啃咬著燭龍的殘魂。

最初隻能從它堅固的鱗片上啃出無數的火星，但是到了後來，已經能啃下一些細小的紅色殘渣下來。

繼續，再接再厲，終於，伴隨王歡的不斷啃咬，燭龍的身軀開始出現了破損，隨即隻要有一點破損出現，那麼燭龍的防禦就有了破綻。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王歡的啃咬速度就越發的加快了……

………………

“他這到底是……”塗騰蛟愕然的看著化為一個類似蟲繭般東西的王歡，整個人都震驚住了。

他們一群考生已經圍繞著王歡繞成了一個圈，有人試探著想要接近他，但是毫無例外的，隻要沾染上一丁點王歡釋放出的灰色死氣，那麼人就會肢體迅速乾枯。

在一名考生的右手和右腿都化為乾屍一樣的模樣後，就再也沒有人試圖靠近王歡了。

開玩笑，這家夥簡直有毒啊。

王歡已經持續這副姿態超過三個時辰了，天色如今也已經到了下午的時候，天光逐漸的開始暗淡。

而暗淡的天光，透過厚實的烏雲，打在王歡釋放出的死氣上，更是顯現出了愈發死寂的古怪光彩。

就仿佛王歡連光線都會吞噬一樣。

“哎？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感覺這團東西正在縮小呢？”

一名考生看著王歡形成的圓形灰霧繭，發出一聲疑問。

眾人仔細的一看，恩，還真不是那名考生的錯覺，這團灰霧確實是在正在縮小。

不，與其說是縮小，倒不如說它是正在坍縮，朝核心位置不斷的收束。

又過去小半個時辰後，灰霧已經隻剩下了薄薄的一層，隱約間，已經能夠看到站在灰霧中那個雄壯身影了。

最後，灰霧徹底通過周身毛孔和眼耳鼻口，被吸回了王歡體內。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個頭生雙角的灰色惡魔樣生物。

那，那是王歡嗎？

這時候，即便是熟悉王歡的顧曉婉，都已經無法確定了。

模樣倒還是王歡的模樣，不過和他之前開啟瘋狂法則的暗紅色不同，如今的他，渾身皮膚都是毫無生氣的死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