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八百七十一章為人哉
“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
王歡好奇的看著王小紅詢問，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卻是被王小紅給閃開了。
而且她看王歡的表情越來越驚恐。
王歡錯愕道：“到底是怎麼了？”
王小紅忽然顫聲道：“你們，你們果然都是一樣的，你，你和毀滅了我家鄉的偷獵者，其實是一樣的！就連說的話也是一樣的，當時殺死我父親的那個人類，就說過和你類似的話語！”
哦......感情是這麼回事啊，一不小心把王小紅的心理陰影給勾出來了。
王小紅顫聲道：“當時，我用控製真源的方法冒充成了次等精靈，但是我的弟弟，他，他還沒有成年，百花瑞還不能吸收控製靈氣，所以他變不了......”
她說到這裡的是時候，渾身已經不受控製的劇烈顫抖起來，看著猶如犯了羊癲瘋一樣。
王歡沒有阻止她，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裡頭反而不好，還是發泄出來更好一些的。
那次大雪山災難，對於王小紅的打擊顯然是巨大無比的。
隻是她卻連悲傷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經落到人類偷獵者的手中，被一路帶到了界山集。
直到遇見王歡，她才算是脫離苦海了。
如今被王歡一句話說的噩夢重現，她的情緒難免會有些崩潰不穩。
王小紅看著王歡道：“當時我的弟弟就一直盯住那個殺害我父親的凶手，那個男人就說了和你一樣的話語，然，然後他，他......”
王歡點頭道：“恩，說出來，有什麼話都說出來，不要憋著。”
王小紅終於崩潰道：“他，他就將我弟弟的腹部剖開，拽著他腸子，一路在雪地上拖行，直到他斷氣為止！可憐我弟弟致死都在大聲的哀嚎，他要我，要父親救他，可，可我......”
說到這裡，王小紅的瞳孔都開始劇烈的震動，失去焦點。
她因為情緒崩潰，所以說話的聲音不小，頓時被李霸天他們聽到了。
內容聽不清楚，但是也聽見了王小紅似乎是在對王歡嘶吼。
於是都朝他們這邊看過來，表情好奇。
關於王小紅的身份，眾人其實一直都在猜測。
王歡這麼個來曆神秘，手段莫測的家夥，卻是一路都帶著王小紅這樣一個毫無真源波動，看似累贅的人，也難免叫他們好奇。
王歡拍拍王小紅：“好了好了，都過去了，現在你在我的身邊，沒人能夠輕易的再傷害到你了，我會送你回家的。”
王小紅蜷縮進了王歡的懷抱中，身體還是哆嗦的厲害，不過情緒已經逐漸回複了平靜。
五分鐘後，她才徹底平靜下來，抬頭看著王歡。
“你，你和偷獵者是不同的，對不對？”
王小紅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絕美的大眼睛就那麼眼巴巴的看著王歡，期待，或者說是祈求他說自己想聽到的答案來。
王歡卻是歎息一聲：“我並不想欺騙你，我和那群偷獵者，毫無本質上的不同，原因嘛，很簡單，我們都是人類。”
“你......”王小紅近乎是絕望的看著王歡。
一樣嗎？他和那群凶神惡煞，猶如噩夢般的混蛋，其實是一樣的嗎？
王歡道：“人類是一種利益驅動的動物，為了追尋利益，為了保護自己的已經有的利益，我們什麼事情那都是做得出來的。”
王小紅顫聲道：“包括剝奪無辜者的生命嗎？”
王歡沉默片刻，點頭：“恩，包括！而且我也確實殺死過不少的生靈，其中最多的，就是非人的智慧種族，就是和你類似的非人族群。”
王歡說的是實在話。
當初劫窟入侵仙域的時候，他手下擊殺了無數劫窟族群戰士。
那群人有沒有妻子兒女親朋故舊？
有啊。
他們有沒有自己的感情，會不會恐懼害怕，會不會向往美好的生活？
會啊。
那麼他們入侵仙域，是否就是單純的無恥入侵者，本就罪該萬死？
不，當然不。
其實人類，也是從劫窟中入侵到仙域的族群，仙域，那原本是屬於龍族鳳族和巫族的。
人類才是最卑鄙無恥的背叛者，人類背叛了劫窟，害得劫窟百族無數年在劫窟中受儘苦難。
所以他們入侵仙域攻擊人類，那隻能算是複仇而已，對無恥背叛者的複仇。
他們邪惡麼？人類就正義麼？
扯淡，其實真的仔細算起來，人類才是在那場戰爭中最該被滅亡的存在。
無論是從仙域本土人巫族的角度看，還是從劫窟的角度看，人類都是最最混賬該死的。
但是那，又如何？
王歡是人類，所以無論人類做過什麼，他都必須，也隻能站到人類這邊來，和劫窟死磕。
至於劫窟死在他手中的無數修士，到底是本性凶殘的入侵者，還是天生純良充滿榮譽感的英雄，那都無所謂的。
他們都要在王歡的屠魂刀下變成血肉碎片，他們都要死。
活著，那就是正義。
所以說，王歡和雪山偷獵者，並沒有本質上的不同。
雪山偷獵者是為了追逐利益，他們追逐利益來獵殺雪精靈，其實也是為了讓自己的親人家人都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對於雪精靈而言，他們是最為可怕的噩夢，是最最凶殘的歹徒。
但是對於他們自己的家人來說，這群偷獵者就是有責任感的父親，溫柔的丈夫，爭氣的兒子。
至於雙手上沾染的血腥嘛......嗬嗬，抱歉，誰叫你雪精靈不是人，本身價值又那麼高呢？
這確實和王歡一樣，要非說區彆的話。
那麼就是王歡為的是人類的生存，爭搶的是仙域那富饒無比的土地。
而偷獵者們的目標就小的多了。
但是無論目標是大是小，歸根結底都是使用暴力進行掠奪，掠奪資源也同時收割敵人的生命。
人呐，就是這麼活下來的。
王小紅顫抖道：“那，那你也會對我們雪精靈下殺手，也會屠戮我們的人民嗎？”
王歡拍拍她的腦袋，看她一副三觀破碎的樣子。
笑道：“自然不會，人類是追逐利益的生物，而你，就是我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