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體破碎，鮮血綻放。
如今的獄淵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恐怖的屠宰場。
王歡整個猶如一道黑色的旋風，倒拖著屠魂刀，時不時的迸發出駭人的屠魂斬來。
每一斬，都能將數不清的黑色怪物砍成可笑的肉片。
而破劫劍則是以破碎的姿態就那麼環繞在他的身邊，切割，拉扯，粉碎著一切敢於靠近王歡展開攻擊的怪物們。
誅仙劍陣已經釋放過它最後一絲藍色光芒，能量耗儘，劍陣結束。
天知道在這血肉戰場上已經有多少怪物死在王歡手上，地麵被鋪成了一個厚實的巨大血肉毯子。
腳每一次踩在上麵都會發出咕嘰咕嘰的古怪惡心聲音。
金傀儡殺生水已經在潮水般的怪物之中被吞沒了，也不知道它的死活，總之依然完全看不見蹤影。
而沐嵐那邊的歸藏陣法還在準備之中。
她和七月如今都在逆生蓮的保護之下。
木傀儡逆生蓮雙手戳進地麵，從地麵中源源不斷的生長出無數高大的綠色枝條，將沐嵐二人死死保護在核心。
而怪物們數量實在是太過龐大，儘管王歡瘋狂屠戮，但還是有為數不少怪物衝到了逆生蓮釋放出來的藤蔓範圍內。
藤蔓猶如一條又一條猙獰的巨蟒，不斷的纏繞住一個又一個的黑色怪物，將其活活勒死。
但是對於猶如潮水般的十幾萬怪物大軍來說，即便是這樣的攻擊也隻能算是杯水車薪。
王歡的殺戮雖然狂暴且勇猛，但是他畢竟隻有一個人，死在他刀劍之下的怪物數量有多少？
幾百？上千甚至是上萬？
但，也還是不足以拯救麵前的危局，王歡畢竟還不是大天尊。
在麵對數以十萬記的敵人時候，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滾開！”
已經殺瘋了的王歡低吼一聲，整個人裹挾著充滿血腥味的旋風，揮舞屠魂斬攜帶破劫劍碎片，一路朝沐嵐七月這邊反殺過來。
所過之處猶如下了一場血雨，萬物破碎，不留活口。
“好熟悉的感覺啊……”
王歡一麵瘋狂殺戮，一麵思緒奔騰，他仿佛又回到了邊城那血腥的戰場之上，麵對讓人絕望的劫窟大軍。
地麵上的破碎屍體，在王歡的眼中逐漸和被他殺死的劫窟修士屍體虛影重合。
是幻覺嗎？
我是要瘋了嗎？
王歡忍不住微微的踉蹌一下，用一隻手按住頭顱，雙眼泛紅。
不好，是瘋狂法則。
之前被他馴服了的，控製住的瘋狂法則又開始產生異動。
王歡現在嚴格說起來，還隻是一名封王級的修士而已，最多最多就是封王巔峰。
這樣的實力，還不足以發揮出法則的力量來。
所以他即便是降服了瘋狂法則，也還根本無法發揮出它的力量來。
那麼現在是怎樣？瘋狂法則因為過分的殺戮而開始蠢蠢欲動了嗎？它要反撲自己了嗎？
自己會變成一個單純的瘋子嗎？
殺氣……不，應該說是一種比殺氣還要恐怖的駭人瘋狂氣息，狂氣從王歡的身體上釋放了出來。
這時候的他，瞧上去外表雖然沒有變化，但卻是猶如一頭猙獰到無法形容的最恐怖惡鬼。
“嘶——”
就連不懂得什麼叫做恐懼的怪物們也開始紛紛後退，不敢再靠近王歡這個駭人心魄的家夥。
“不好，他的精神要失控了！”一直溝通附近天地法則的沐嵐看出了異常。
附近的法則力量，單純構成這個世界的本質力量，其中也包括有王歡這個個體在內。
從法則的角度看，王歡本來隻是一團黑色的，朦朧的人形真源團而已。
但是如今這團人形的黑色真源，卻是正在迅速的染上一層讓人心驚的暗紅色。
鮮血般的恐怖顏色出現在了沐嵐神遊狀態下的視野之中。
那麼的刺眼，那麼的駭人。
“瘋狂法則，這家夥掌握的竟然是瘋狂法則！必須要除掉他！”沐嵐被王歡的情況驚呆住了。
她再也顧不上繼續溝通天地，而是在神遊狀態下朝王歡衝去。
瘋狂法則不能夠存在於世界之上，不然就一定會塑造出一個沒有理智無法控製的純粹瘋子來。
一旦爆發開來，天崩地裂，絕對是不遜色於天地大劫的恐怖災難。
但是就在沐嵐衝到王歡身邊，準備對他的靈魂直接下手的時候，卻是驚訝的發現王歡身體上那抹紅色居然又有被隱隱壓製住的兆頭。
“這，怎麼可能？”沐嵐看得目瞪口呆。
但凡是被瘋狂法則吞噬的人，根本不可能再回複正常的。
而現在那代表了王歡本源力量的黑色卻是又一次占據了上風，竟然壓製住了暗紅色的瘋狂法則。
“那黑色的物質……是他的靈魂形態麼？”沐嵐目瞪口呆的看著王歡。
她作為歸藏修士見識過無數人類和怪物的靈魂，但還是頭一次看到王歡這樣的靈魂狀態。
黑色猶如最為堅硬的鋼鐵，有著萬物不侵的恐怖堅固姿態，頑固的猶如亙古不變的宇宙大道，仿佛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將其摧毀。
“可怕的怪物……”沐嵐也隻能如此讚歎了。
王歡在她的眼中如今確實就是一個可怕的怪物，靈魂堅韌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樣的一個人，沒準，沒準真的能夠駕馭從來無人能駕馭的瘋狂法則呢？
在沐嵐的注視下，暗紅色的瘋狂法則被黑色的靈魂完全壓製，不但是壓製，更是死死的抓住，不叫它退去離開。
暗紅色似乎試圖掙紮，但卻完全無法擺脫那堅固的，執著的黑色靈魂抓取束縛。
逐漸的，暗紅色就那麼被活活的吞噬掉了，一點點的，一絲絲的徹底融合進那團堅固的黑色之中。
最終塑造了一個黑中透紅的古怪靈魂結構。
“耍這樣小花招有意思麼？出來吧，出來，出來見見我，讓我們麵對麵的好好談談。”
原本呆呆站立不動的王歡忽然開口了，對著前方無數怪物退去的空氣，對著淒慘滿是碎肉的戰場就那麼開口了。
他這是在和誰說話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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