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的血。
味道帶了很濃鬱的腥味兒。
唐櫻嬌作為音樂老師，哪裡經過這等陣仗，她隱隱意識到了學生們的下場，精致的臉蛋上，帶了許多絕望。
烘烘烘——
在唐櫻嬌說完時，漆黑的四周牆壁上驀地騰起十幾處火盆，火盆上的竟然是血焰，不是正常火光發出的顏色。
“屍油。”
蘇金說著時皺起了眉頭，腥臭的味道在火燈點燃之際，明顯的散發出來，有些刺鼻。
“孩子們！”
唐櫻嬌驚叫一聲，在血焰燈點起後，或多或少可以視物，她很害怕看到慘不忍睹的場麵，但眼中，四十三位學生，竟然一個沒少。
非但沒少，還都沒事，隻是這一群學生臉色呆滯，似是聽不見聲音，專注的看著五米外，那裡出現的一幕，讓蘇金都沒想到。
地下暗室，五米外用一塊用血染紅的濕漉漉石台。
石台長乘寬有三丈見方，上麵有一個痀僂的老人，正用枯瘦如柴的手，捧起一坨血泥，往石台上的三座祭壇上糊著。
詭異——
“來了，就好好看，好好學。”
痀僂的老人聲音很弱，連頭也不回，似是料定蘇金二人會來般，血淋淋的雙手，將其中一座血祭壇糊的圓潤起來。
蘇金眼睛緊緊盯著那三座血祭壇，他在古長城趕來時，路過見到了一處十幾根青龍石柱下，有同樣的祭壇存在。
當時，蘇金以為那是紅土壇，沒曾想過是用血泥糊成。
“老爺爺，你帶我的學生來這裡，為了什麼？”唐櫻嬌說著想邁步上前，但她肩頭卻被蘇金按住——
“彆靠近。”蘇金淡淡道。
提醒的同時，蘇金看到那痀僂老人的手指頂端，五片足足有十幾公分的指甲，在鮮血淋漓的狀態下，顯的格外慎人。
“怎麼了？”唐櫻嬌有些不解。
“你跟一個死人說什麼話。”
蘇金非常平靜，見到那些學生還完好，他自然就放心下來，畢竟有自己在，對方不一定能討的了便宜。
“死人？”
唐櫻嬌心裡一個咯噔，退卻了一步，半邊身體都藏在蘇金背後，緊挨著他的肩背，嬌軀有些發抖，眼前出現的神秘老人，超出了她的認知。
不過，唐櫻嬌並不清楚，對於同樣陌生的蘇金，她卻有種難以想象的信任。
“嘖嘖嘖，老叟沒想到還能在這見到個修者，而且還不弱的模樣。”
痀僂老人似是不以為意，手上沒停，從始至終一直都是背對著兩人的狀態。
“前輩是誰？為何引我過來——”蘇金多少有些警惕。
因為屢試不爽的‘摩訶鎮獄眼’，在整座城裡都沒辦法發現那些學生，且從古長城一路走來，那些神秘腳印，似是為了引來他般。
“太久，忘記了名字。”
痀僂老人頓了頓，回想不起，隻得搖了搖頭，“不必那麼緊張，我若有惡意，怎能讓這些孩子完好，這姑娘我也沒動手。”
“那你為了什麼……”蘇金眯起了眼睛，他並不太相信，至少疑慮沒打消。
痀僂老人的長指甲，在三座血祭壇上一一掠過。
血色祭壇竟然發出了美麗的炫色紅光，被一點點紅輝繚繞起來。
老人咳嗽起來，說道：“你這小夥，實力不錯，我考考你如何？”
“請講。”蘇金先是猶豫，不知這老人底細，隻得先答應下來，想看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人族最終被滅儘，將是因為什麼覆滅？”痀僂老人問道。
“人心。”蘇金不假思索回答。
唐櫻嬌看的莫名其妙，痀僂老人問的問題，對她而言好難啊，但蘇金竟然能瞬間回答出來，雖然不懂為什麼這樣回答。
“不錯，說的好。”
痀僂老人發出讚揚的聲音，接著說道：“人貪得無厭，上蒼賦予了人的智慧，減去了人的壽命，給了顆貪婪心。”
“前輩信上蒼？”蘇金詢問。
“最初信，但上蒼無情，拋棄了信仰它的信徒，後來也就不信了——”
痀僂老人抬起頭，徐徐才又說道：“或許你自認為是祖，足夠厲害，但卻不知道當年，人族出生即是祖，幫著開天辟地，成就諸天的最初模樣。”
蘇金虎軀一震。
神秘老人的話，太過震撼。現在的人族，祖已經是遙不可及，但在當年出生即是祖？
蘇金眼中閃過一絲犀利，有些遭天地蘊化的神源石中，開出來即是了不得之物，比如阿鬥，起步便是祖的地位。
似是和神秘老人說的，不謀而合——
那麼問題來了，難道天道三步後麵，還有難以想象的境界？
見到蘇金沉默，痀僂老人說道：“華夏大世界，曾經有過相當輝煌的程度，現在有人欲滅我大世界，我這老家夥，不出來不行了。”
“這……”
蘇金有些難以置信，這痀僂老人竟然是友軍？
“古長城是最壞的撤退之路，而他們則是我選中之人。”痀僂老人緩緩轉身，指著四十三個學生說。
“可是他們怎麼都不說話了呢？”唐櫻嬌急切問道。
“離魂狀態，有助於他們好好看，好好學——”
痀僂老人席地而坐，皮包骨的臉上，用眼睛盯著蘇金，“讓我看看你的悟性，我解開‘天秘’，領會多少，隻此一次。”
次奧。
蘇金怎麼感覺，那四十多個學生，才是痀僂老人看重的對象呢？
當然有這個機會，蘇金並不會放過，點了下頭——
盤坐下來的痀僂老人，輕輕懸浮了起來，竟然坐在了三座血祭壇的中央一座上，另外兩座祭壇，竟然同樣出現了他的身影。
蘇金吃驚不已，他曾聽過‘一氣化三清’，但眼前這痀僂老人，明顯絲毫不遜色傳說啊！
四十三個學生，眼中出現了些許迷茫，音樂老師唐櫻嬌，同樣表情古怪——
而倔強的蘇少，自認天賦過人，這痀僂老人讓他領會什麼‘天秘’，一定要學個樣出來！
嗤嗤嗤~~~
痀僂老人剛要解開‘天秘’讓蘇金領悟，但接下來發生在蘇金身後的一幕，讓他瞪圓了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