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露出一抹初陽的清晨。
蘇金眼睛看在紫色雙人棺中,竟然漆黑一片。
不過,像投影燈一樣,隨著初陽的出現,右側一個苗巧的女孩屍身漸漸清晰,她濃紫的長發,身披豔麗的紅色嫁衣。
屍身側著,蜷曲向左邊兒,實際上左側留下的空檔中根本無屍,但從她蜷曲的身姿來看,似乎也能感受到溫暖。
“她的耳朵。”小傘說了四個字後,陷入到了沉默中。
蘇金自然也注意到,紫發女孩的耳朵,晶瑩微尖,臉蛋上看不出任何死去的痕跡,膚色也是牛奶白的那種,嘴唇紅潤——
“男左女右,雙人棺還差一人。”蘇金自語道。
“是你。”小傘說。
“如果真是如此,可她為何還要為我續壽十天?”
不止蘇金疑惑,連小傘都感到奇怪萬分,當年的那一天,那一年,此女躺進棺中前,使用‘大願望術’許下了願望,這雙人棺,應該是許願能夠死後同眠才對,為何還要為蘇金續壽呢。
“可能,可能在遙遠的那一天,這個女孩算到你還有生路。”小傘隻有這樣猜測,才能解釋為蘇金續壽的原因所在。
“如何做才是生路?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蘇金有些寡言。
“她跟你有關,肯定是沒錯的。逆天改命並不是不可能,隻是太困難了,比如你現在還活著,本身就是因為在那遙遠前的那一天,有此無敵大能為你許下‘大願望術’改變的。”
“我想不出如何能活下去。”蘇金緊緊盯著她宛如沉睡的眼睛,心裡卻稍顯焦急。
這裡是哪兒,他不清楚。
蘇金清楚的,隻是自己隻有十天的時間。如何做,如何作對,成了關鍵。他堅定逆天,當初在眾妙山時,命運注定似乎自己會在那一劫中死去,但因為永樂聖祖的改命——
自己才活下來,走到現在。
可這次比上次不知道艱難多少倍,他看不出任何的提示。
緩緩的,蘇金渾身輕震,他站在紫色雙人棺前,瞳孔中帶著一抹心悸,他的視野中,似乎多了一幕幕景象!
“嘩嘩嘩嘩~~~”
淅淅瀝瀝的雨聲飄在耳邊兒,蘇金腦海中浮現了一幕翠綠,緩緩的,他不自禁的閉上眼——
那是大雨滂沱的場景,比黃豆大的雨點,打在一片竹海中,狂風將每一根竹子吹彎了腰,上空黑雲滾滾,閃電雷霆不斷出現,扯出的閃電遍布半邊天空!
一個青衫打扮的書生,背著書簍,淋的有些狼狽,他拉著一頭黑驢,驢背上空無一物,但那書簍卻明顯沉甸甸的。
終於在幾十米外,這個書生看到了一座破廟,倉促的拉著那頭黑驢,躲到了破廟中,並且升起了火。
待書生解去了衣衫,抬臂拭臉厚,寒酸的青袍掛在了火堆旁,書簍裡被遮蓋的十幾本書,他一手拿著個饅頭,一手持卷研讀起來。
“傻瓜,傻瓜——”悄然的女聲出現。
但書生沉浸在書海中,根本無法察覺,到天晚時,外麵風如鬼哭,他頓覺不好,忙走到鬼神像前拜了拜,才偎依火堆睡了下來。
蘇金腦海中現在轟隆一片,根本震驚到無以複加的地步,那個書生的模樣,不正是自己嗎?
還有!在那破廟門前,探出了紫發女孩的臉蛋。
場景一換,卻是不久後千裡遠外的‘王家村’吹起了嗩呐,書生進京趕考,喜中狀元,帶回了公主……那公主的模樣,在蘇金現在看來,不是此女是誰。
那一世,很圓滿。
還有一世,豬肉攤前,紫色女孩儼然是個豬肉西施,在大街上正剁著豬骨,有個青年探出了手,女孩錢袋被‘偷走’發現,直接被紫發女孩追殺了那小偷幾條街。
那小偷……
模樣正是自己現在!那一世,很平凡。
這樣的一世一世,不知道出現了多少回,紫發女孩總是能和自己相遇,無論他是誰,他是什麼身份。
“閱儘紅塵,陪你三千世。最終都是彆離。許下夙願,願你在那一世,那一天,我們永遠在一起。”
最後一幕,紫發女孩自建仙墓,煉上千盞星燈,斬去兩頭神龍,以龍頭鎮墓,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蘇金忍不住倒退一步。
恢複到了正常表情狀態。
“我看到了!”
蘇金快速覽儘了所有場景記憶,信息大到讓腦袋有種炸裂的感覺,他抱著頭嘶吼道:“三千世,都是最深刻的記憶,但那第一世,我努力去看,卻一片朦朧,我看不真切!”
第一幕的竹林滂沱大雨,並不是第一世,而是第三世,那時紫發女孩還未絕望,但蘇金卻在最後,見到了恐怖的朦朧場景——
“原來,你一直在逆天路上,走到到現在。三千世輪回都還未成功。”小傘驚駭不已。
小傘都不知道蘇金輪回了多少世,那三千世中最後的一生,紀元都才剛開始。
“我的生路,似乎就在那第一世中,我看不清楚!”蘇金神色頹然,這期間不知覺把手放在石棺上的他,現在黯然把手放開,轉過身。
“現在怎麼辦?”小傘歎了口氣。
“不知道。”蘇金努力回想,可是那第一世的朦朧場景內,一片赤黃顏色,其中自己好像踏上了逆天路。
那三千世紅塵輪回,當年的他到底是誰,他為何要輪回那麼多世,如此逆天都還未成功——
“當年的你,似乎身裹一道卷軸,那赤黃顏色應該是卷軸所發——”小傘同樣看到了那一幕。
“你也看到了?那赤黃卷軸,隱隱浮現了三個字,我看不出是什麼字。”蘇金臉色有些難看。
“這紫發神女屍,許下願望,應該是在當年看到了將來的今天,這一世,可能是你最後一世了,果然她猜的很對,以你現在的情況,耗儘了壽元,燃燒了真靈,根本無法在走去輪回。”
“給我十天的時間,就是為了讓我感受到她當年對我做的種種嗎?”蘇金很不甘心。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我要活下去。”
“幾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