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峰峰頂。
秦修白獨自站在山巔,月明星稀。
許久,白衣女子從山中走過來,月光撒落她的肩頭,肌膚勝雪,整個人更加白皙起來。
若是楊波在這裡,必然能夠認出,這個女子是他白天見過的,當時白衣女子從正法殿氣衝衝地走出來。
女子走到秦修白的身旁,她朝著山下張望過去,又看著怔怔出神的秦修白,低聲道:“父親,你今天不該動手的!”
“我跟你說過,這件事情交給我來!”
秦修白轉身看過了,他麵色嚴峻,冷哼一聲,“交給你?”
“秦霜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這不關你的事情,你不要再管這件事情!”
秦霜雪嗬嗬冷笑,“不關我的事情,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
“死去的是我的母親,你眼睜睜地看著我母親被心劍所殺,這麼多年以來,你經曆了多少痛苦,我又經曆了多少痛苦?”
“現在心劍傳人就在天庭,你卻阻攔我,不願讓我動手,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修白盯著女兒,看到女兒痛苦的神色,他不免感覺痛心難過!
當初夫人跟他一同外出,他是親眼見到夫人被殺,當時的畫麵,這麼多年仍舊會在他腦海中閃過!
這麼多年下來,他每天都感覺到痛苦不堪,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在,就是想要找到當初的凶手,為妻子報仇!
楊波在下界展示心劍時,秦修白就曾經關注過這件事情,甚至特意輾轉通過彭象山向楊波詢問心劍之事,如果不是因為他清楚,楊波跟上界的心劍傳承沒有關係,秦修白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楊波!
秦修白一直不曾留意,女兒秦霜雪不知何時,竟然把複仇的事情記在心底,這些年來,一直在尋常仇家!
若非是前幾年,秦修白無意發現,他差點以為女兒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內情!
不過,女兒秦霜雪內心的恨意,熾熱的複仇欲望,甚至讓秦修白都感覺到心驚膽戰,這一次楊波出現後,何長遠他們來到執法殿告狀,秦霜雪立即提出,她要親自動手殺楊波!
秦修白阻止了女兒,他親自動了手,雖然沒能成功,但他感覺到,楊波可能跟真正的心劍傳人沒有關係!
心劍傳人以心劍作為主導,他們主修心劍,對於其他攻伐手段並不擅長,但楊波明顯不是這樣!
許久,秦修白道:“楊波可能不是真正的心劍傳人,這件事情你不要輕舉妄動!”
秦霜雪盯著秦修白,“你在害怕什麼?一個小小的長生境算得了什麼?”
“你難道當真以為他是顏家族長的私生子?就算他是,又能如何?我們隻要殺了他,就必然能夠引出幕後之人,接下來我們就能夠為母親報仇雪恨,難道你不願意嗎?”
秦修白盯著秦霜雪,他分明能夠看到秦霜雪明眸中的仇恨光芒,他被嚇了一跳,“秦霜雪,你清醒一點!”
“你如果當真殺了他,又不能找到真凶,豈不是害了無辜性命?“
“你母親當年無辜慘死,難道你也要濫殺無辜之人,讓你母親的悲劇重演?”
秦霜雪白皙的麵容看起來更加蒼白了,在月光下一絲血色都沒有,她淒然一笑,“那又如何?”
秦修白看著女兒,悚然而驚,他有些驚慌地走過來,“你入魔了,你現在跟我走!”
秦霜雪問道:“複仇去嗎?”
秦修白沒有回應,他拉著秦霜雪朝著山下走過去。
許久,秦霜雪幽幽問道:“你這是帶我去哪裡?去找師祖嗎?”
秦修白道:“對,你不能繼續下去了,我會請掌教為你做好安排,你必須要冷靜一下!”
“秦霜雪,你的思想太過危險,你不能繼續下去了!”
話音落下,秦修白頓住了,他回身看過去,見到不知何時,秦霜雪已經落在了他的身後,他手中攥著一條假衣袖。
秦霜雪嗬嗬一笑,“父親,你還覺得我很小嗎?“
“就算是你帶著我去見師祖,又能如何?”
“你放心吧,如果他真不是凶手,我是不會殺他的,我隻想找到當年的真相,找到真凶而已!”
說罷,秦霜雪飄然而去。
秦修白看著女兒離開的方向,他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終究長歎一聲。
妻子去世之後,秦修白儘管竭儘全力想要照顧好女兒,但是隨著女兒年歲漸長,有些心裡話不可能跟他交流。
這數百年來,他們父女二人雖然經常見麵,但是說話談心的次數並不是很多,以至於到了現在,秦修白都不知道女兒心裡到底怎麼想!
此時,女兒離開,秦修白沒有追趕,他想著,以秦霜雪的性格,就算是她有些偏激,應該也不會殺掉楊波!
夫人被殺,對秦修白的影響很大,對秦霜雪的影響也實在太大,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一直活在這件事情的陰影裡。
哪怕是梁道成,這麼多年,未曾踏上正法峰一步,也是因為此事!
秦霜雪並沒有去找楊波,他先去找了彭象山。
彭象山一眼認出了秦霜雪,對於秦霜雪要求他講述楊波的事情,他不敢拒絕,隻好講述了一遍。
秦霜雪皺眉,“你敢確定,楊波學會心劍之前,沒有進入過上界?”
“他也從未接觸過上界之人嗎?”
彭象山仔細思忖了許久,“他是沒有進入上界,但是他有沒有接觸到上界之人,這就不清楚了,按理來講,他應該是沒有接觸過!”
“你恐怕不知,我們所處的那處星球是末法之地,正常的長生境修士無法進入。“
秦霜雪皺眉,“既然如此,為何他的修為進境如此之快?”
“如果沒有人給他提供丹藥,他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這一點該如何解釋?”
彭象山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隻好道:“這可能是因為他的悟性高吧!”
“楊波學習道術很快,他修習的道術,往往能夠很快學會,讓人很佩服!”
秦霜雪緊鎖眉頭,她很想找到楊波的破綻,現在看來,彭象山一直維護楊波,這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