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後賬
楊波正要開口，華老先生擺手道：“你就不用管我了，快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楊波滿麵歉意，“華老，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有時間，咱們再聊。”
“去處理你的事情吧。”華老道。
華老離開，楊波隨即鎖了店門，駕車朝著拍賣行駛去。
一進拍賣行，羅耀華便是迎了上來，“這下子損失大了，至少一百多萬！”
楊波朝著羅耀華看過去，“不要著急，說細一點。”
“就在兩天前，拍賣行收到一件湖田窯的雙魚花口碗，當時鑒定師給出的估價是一百三十萬，就在剛才，拍賣部的員工想要把花口碗轉移到展廳的時候，碗落在了地上！摔碎了！”
羅耀華解釋道。
楊波頓了頓腳步，他盯著羅耀華，“做生意之後，你的膽子變小了，錙銖必較了啊！”
“不當家不知茶米貴，我以前也不覺得一百萬有多少，但是公司裡花錢的地方太多，一百萬甚至已經是公司流動資金的六七分之一了！”羅耀華道。
楊波笑了笑，倒也能夠理解，“咱們去看看！”
走到展廳，楊波便是見到一處地方圍了不少人，大家議論紛紛。
稍近了一些，楊波方才是注意到安保部門已經把摔碎的地點圍了出來，圍觀的人也不能靠近，這倒是一種極好的保護措施。
“羅總好！”
耳邊突然傳來一句大聲呼喝，場內雜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是看了過來，場麵有些尷尬！
“散了，散了！”羅耀華擺了擺手，他也沒有心思去發火，隻想著儘快解決問題！
人群很快散去，楊波走過去，蹲下來，細細看了起來。
這是一件宋代湖田影青雙魚花口碗，湖田窯位於景德湖田村，是宋元兩代各大製瓷規模最大，延續燒造時間最長、生產的瓷器最精美著名的古代窯場。
楊波將碎瓷片撿拾起來，一片一片拚接，很快便是把大部分拚接完成。
這件雙魚花口碗造型規整，胎體輕薄，釉色光潤。盤心刻劃的兩條小魚在青色的釉麵襯托下，仿佛在清澈的湖水中遊弋嬉戲。
楊波盯著花口碗看了看，很快便是發現了異常！
這件花口碗釉麵上的棕眼竟是均勻分布，大小相同！
這完全是違背常理的！
因為影青瓷坯胎用的是生料，高溫燒結產生大量氣泡，氣泡通過釉麵逸出，有些釉表麵未被及時填平，而形成大小不同的棕眼。棕眼不光凹餡麵大小不一、深淺不同，形態也有差異！
楊波抬頭朝著羅耀華看過去，“這件湖田影青花口碗有問題！這是哪位師傅留下來的？當時估價的依據又是什麼？”
羅耀華稍稍愣了一下，朝著身旁一年輕男子一指，“你去把資料清單拿過來，上麵應該有詳細記錄的！”
很快，資料清單交到了楊波的手上。
拍賣行並不直接收購古玩，但每次拍賣之前，賣家都要把古玩交到拍賣行統一管理，拍賣行會做出一份拍賣資料的清單，上麵記錄了詳細信息，甚至包括起拍價的預判，以及估價的詳情。
楊波掃了一眼，見到上麵預估價格的緣由都還清楚，在價格預判一欄上，寫了一百三十萬。
看到最後，楊波見到了鑒定師的簽名，王良玉！
楊波抬頭看向羅耀華，“王良玉是哪位？”
“公司新收的一位鑒定師。”羅耀華道，“怎麼了？”
“你把他叫過來一下！”楊波道。
羅耀華連忙吩咐了下去。
很快，就是有人跑了過來，楊波正要問話，那人開口道：“老板，王良玉今天請假了！”
“請假了？”羅耀華看過去。
楊波也是大吃一驚，他看向對方，“他的聯係方式有沒有？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那人撥了電話，很快便是回道：“他的電話關機了！”
楊波又是看向羅耀華，“把摔壞花口碗的人找出來！”
羅耀華連忙又是吩咐了下去。
“小劉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裡了？”羅耀華問道。
負責展廳的經理道：“我們剛才一直在盯著他，剛才他說是要上洗手間，我們鬆了一下，沒想到他現在已經不見人影了！”
“他來這裡多久了？”楊波開口問道。
“昨天招進來的。”
楊波立刻沒了話語，羅耀華也是無話可說。
良久，羅耀華輕歎一聲，“還是大意了，這種事情就該交給熟悉的人做！”
“拍賣行剛剛開業，又有幾個老人？真是防不勝防啊！”楊波道，“看來的確是有人刻意針對咱們，我來查查是不是還有其他贗品！”
楊波想到華老的提醒，連忙檢查起來。
眼前光圈變化，各類物件的年代壓根不會叫楊波為難，不過一個多小時過去，楊波便是找到了五件贗品，其中四件都是王良玉收下的！
如此一來，也就坐實了王良玉有問題！
楊波清點一番，朝著羅耀華道：“看來對方來勢凶猛啊！”
不等兩人多說，一個保安便是找了過來，“有人跑了過來，說是要進展廳！”
“不能進！”羅耀華道，“這邊正在布置，怎麼能讓外人直接進來？”
“可是，他說他是咱們公司的顧客，他的東西就在展廳，他想進來看看！”保安回道。
楊波與羅耀華對視一眼，兩人都是麵露詫異，這才剛剛摔碎，就有人找上門來，這也太明顯了吧！
“你讓他進來！”羅耀華道。
很快，展廳走進來一對中年夫婦，中年男子膀大腰圓，脖子上掛著小指粗細的金項鏈，他走進來後，便是直奔碎瓷片隔離的地方，“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我這可是宋朝的碗啊！”
中年女子滿臉祛斑，見到拚合的碎碗，也是大哭起來，“怎麼會這樣？交給你們的時候，可是好好的，現在卻是碎掉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要賠我們的碗，我們宋朝的碗啊！”
“這隻碗估價一百三十萬，實際價格至少三百萬！你們快賠我！”
展廳內一片哭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