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麗此言一出,大家都反應過來了。
範建明卻搖頭道:“你的意思是說,讓當過兵的留下,其他的工人都回國?不行!”
秦天卻說道:“我倒是覺得,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折中方案。”
李倩倩也跟著搖頭道:“秦總,東方人都是善良人,而且服軟不服硬,你看看現在這種情況,如果僅僅讓退役軍人留下的話,其他年輕的工人絕對不會答應的。”
“不錯。”範建明說道:“剛剛我已經犯了一個錯,接下來不能再犯第二個,如果我們把退役軍人留下,萬一年輕工人紛紛要求堅決留下的話,我們再要是退步和妥協,估計沒有一個工人會回國。”
“是的。”李倩倩附和道:“想必秦總比我們更清楚,這些工人們都是有血性的,在這種氛圍的感染下,給人會產生一種誤解,好像留下來的都是英雄,回國的都是狗熊,我相信這些工人沒有人會接受這種歧視。”
秦天想想也是,連他心裡都準備好了,一旦有人留下有人離開的話,他絕對也要留下。
在這種氛圍下回國的話,雖然他沒當過兵,但作為一個男人,他也感到這種一輩子都無法洗白的恥辱。
吳文麗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還有一種辦法。”
大家不約而同地又把目光投向她。
吳文麗接著說道:“先摸一下底,不管當沒當過兵的,凡是獨生子女的必須回國!另外,是來自農村,又是家裡唯一勞動力的,也必須回國。再有就是年紀超過四十,家裡有老有小的,必須回國。”
範建明覺得這個辦法好,剛點完頭,秦天卻搖頭道:“我們公司來自城市的員工,幾乎都是獨生子女,來自農村的,幾乎都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再加上四十歲以上的都必須回去,那恐怕一個都留不下來。”
李倩倩這時卻道:“不過我們的初衷是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留下,也許文麗的辦法是個好辦法,咱們把這些條件拿出去,他們留不下來也就無話可說。”
敏姐說道:“如果有人留下有人走,我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那些必須走的人最多在堅持一陣子就會放棄,但如果最終的結果一個都沒留下,首先那些退伍軍人就不會答應,僵持下去的結果,恐怕反而是一個都不會走。”
這時,工人們又唱起了《國際歌》,雄渾悲壯的聲音和神情,感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農烈和諾瑪的父親他們。
他們已經找來幾個圍觀的當地工人,搞清楚了是怎麼回事,無不為這些工人大無畏的精神而感動。
諾瑪的父親歎道:“怪不得東方變得如此強大,看看這些工人們就知道了,一旦他們的國家遭受外來侵略時,恐怕政府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全民皆兵,奮勇殺敵!”
農烈點頭道:“這就是今天東方人的真實寫照,他們愛好和平,但不懼怕戰爭,是朋友就肝膽相照,是敵人就血戰到底!”
素圖這時說道:“兩位閣下,這些人都隻是工人,而且大多數都步入中年,上有老,下有小,雖然他們的精神可嘉,但確實不宜留下。”
在場的人都同意素圖的觀點,不約而同地點著頭。
素圖問道:“我看兩位閣下是不是可以出麵,幫最高長官閣下給他們做做工作?”
農烈和諾瑪的父親對視了一眼,覺得應該出一下麵,諾瑪卻說道:“你們千萬不能出麵!”
農烈和諾瑪的父親同時回頭看著諾瑪,不約而同地問道:“為什麼?”
諾瑪解釋道:“我在東方留學幾年,太了解東方人的犧牲精神。許多普通的東方人都是這樣,為了自己的事,他們可以忍辱負重,但為了正義,尤其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事,絕對是義不容辭!”
“如果最高長官都說服不了他們的話,你們出麵隻會適得其反。如果連你們都出麵勸說的話,他們就是意識到事態相當嚴重。”
“在這種情況下,以東方人的秉性,他們絕對不會在朋友最需要他們的時候拂袖而去的。”
諾瑪的說法是對的,如果農烈和諾瑪的父親出麵勸說,隻會讓這些工人毫不猶豫地留下。
因為聯邦政府越是關係他們的安危,他們就越會表現出一種大無畏的精神。
他們始終認為自己的行為舉止,在和平綠洲聯邦就是代表著東方,當貧窮落後的聯邦遭到侵略的時候,作為大國的普通公民,他們沒有任何理由說服自己,逃避即將發生的戰爭。
換句話說,農烈和諾瑪的父親的出現,不僅起不到勸說的作用,反而會像範建明出現的效果一樣,不是扇情就是激將。
諾瑪還給大家講了一個東方小孩的故事。
那時諾瑪在東方留學,一個年輕講師的孩子隻有五、六歲,據說膽子特彆小,見到生人就躲。
那個講師的家就住在學校。
那天,那個小孩子準備到學校門口去買東西,看到一群比他大的孩子在門口玩耍,他不敢出門,怕被欺負。
恰巧諾瑪也到學校門口買東西,看到那個小孩之後,知道他是因為害怕不敢出門。
諾瑪走到他麵前,故意對他說,自己想出門買點東西,又怕有壞人,怎麼辦?
沒想到那個小孩瞬間變得勇敢起來,拉著諾瑪的手說道:“外國的大姐姐,彆怕,如果有壞人敢欺負你,我幫你打他們!”
小孩之前的恐懼一掃而空,瞬間變成了一個小勇士。
諾瑪相信,如果真有壞人出現的話,小孩會不顧一切撲向壞人,全力保護自己這個讓他覺得,希望得到他保護的外國大姐姐。
這就是東方人,再善良甚至是軟弱的人,一旦碰到比自己更軟弱的人遭到欺負的時候,都會挺身而出。
連小孩都是這樣!
這是東方人的天性!
諾瑪關於那個小孩的故事,和眼前群情激昂的工人們所表現出的大義凜然、義不容辭,讓許多聯邦的官員和將軍們都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