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突然停止了。
悔恨交加的董明霞一下愣住了,戰鬥的結束方式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範建明把其他的雇傭軍全部消滅,這有可能嗎?
另外一種就是範建明被擊斃。
不管是董明霞還是這個雇傭兵,都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或者說,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肯定,範建明被解決了。
那個雇傭兵回頭看了一眼,居然找不到自己的同伴。
他對著耳麥喊道:“Number01(01號)、Number02(02號)、Number03(01號)(04號呼叫),聽見請回答,聽見請回答。”
他的喊話剛剛結束,遠處一個人影飛速而至。
雇傭兵下意識地抓住董明霞的頭發,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恰好這事,範建明飛速趕到。
雇傭兵一怔,立即把董明霞推到身前,剛要舉著槍對著範建明,隻聽“砰砰砰”一陣槍響。
一梭子子彈,從範建明的槍口射出,直接把那個雇傭兵的頭打爆,鮮血和肉泥,濺了董明霞一臉。
董明霞顧不得惡心,她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範建明,看到範建明沒事,她有種劫後重逢戰友的感覺。
剛想一頭撲進範建明的懷裡,卻又猶豫了。
範建明畢竟不是她的戰友,即便是一同經曆了生死,她卻覺得兩人之間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尤其是之前她對範建明的誤解,幾次置自己和範建明於險境,而且還暴露了身份,迫使範建明不得不告訴艾琳娜,他們所要執行的重要任務。
剛剛又是董明霞的固執,使她被雇傭兵抓住,險些淪為人質,如果不是範建明果斷,還不知道對峙的結果會是如何。
看到範建明一聲不吭地走向自己,董明霞心裡嘀咕著:真是沒誰了,恐怕又得被他狗血噴頭地大罵一通。
罵吧,罵吧,我隻當什麼都聽不見!
範建明並沒罵她,而是把捆綁他的繩索解開,然後蹲在地上,先把那個雇傭兵使用的突擊步槍扔給董明霞,又摘下雇傭兵的眼鏡,取下彈夾和雇傭兵身上的水壺遞給董明霞。
緊接著脫下了雇傭兵的衣褲困了起來,同時又返回前麵,過了一會兒,他又備了一大捆衣服,還有水壺走了回來,麵無表情敵對等一下說道:“走吧!”
如果範建明破口大罵幾句,董明霞心裡還好受一點,沒想到範建明一聲不吭地繼續趕路,董明霞有種被忽略的感覺。
她朝範建明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嘟囔了一句:“有什麼了不起的?”
“什麼?”範建明回頭問了她一句。
“沒事。”董明霞沒好氣地看著範建明:“剛剛你開槍的時候,好像根本就沒考慮我的死活吧?”
董明霞是在故意無理取鬨,她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挑起範建明跟她說話的話題。
否則,兩人一聲不吭地去追趕艾琳娜,而且追上之後,肯定更沒有話說,董明霞還不得鬱悶的要死?
範建明冷聲道:“那你想我怎麼樣?就像電影裡演的,在對方的威脅下把槍放下,然後跟他談判?”
董明霞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你要清楚,對方是雇傭兵,他們之所以能夠生存,那就是對持槍的敵人毫不留情。剛剛我隻要稍有遲疑,首先扣動班級的就是他。”
說完,範建明立即轉身朝前走。
董明霞知道他說的有理,剛剛那個瞬間,絕對是先下手為強,差之毫厘,絕對失之千裡。
“你不是說,在目前的處境下,手裡沒有武器才是最安全的嗎,現在你又讓我拿著槍乾什麼?”
“在敵我不明的時候,手裡沒有武器是最安全的,現在敵人在圍捕我們,你覺得我們不應該自衛嗎?”
董明霞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她就是沒話找話說,最好能刺急到範建明因為剛才的事情,好好罵她一頓,她的心裡會更好受一點。
沒想到範建明對剛才的事隻字不提,對她故意挑起的話題,也隻是問一句答一句,似乎不想多說什麼。
他們默默無語地走了十多分鐘。
剛剛共同經曆生死,居然無話可說,那種氛圍的尷尬可想而知。
董明霞忽然問道:“艾琳娜是西情局的特工,而且你也知道,她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要你的命,我們為什麼不現在除掉她?”
“西情局本來就與我不對付,剛剛跟他們局長達成協議,帶著他們的人一塊去找他們的特工,這個時候要是把艾琳娜殺了,西情局會動用在T國的一切力量,對我們趕儘殺絕,你覺得我們還有機會去尋找那幾個專家嗎?”
董明霞又嘟囔了一句:“套路。”
“什麼?”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上了她!我真為倩倩感到悲哀,她那麼驕傲的小公主,怎麼就會嫁給你?”
範建明懶得搭理她,直接朝前走。
又走了一會兒,通過熱傳感器眼鏡,他看到艾琳娜正靠在一棵巨石邊上休息,立即加快了腳步。
董明霞這時也看見了,她眉頭一皺,朝著範建明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同時說道:“喂,那麼急乾什麼?記住了,等會兒見麵的時候彆太膩歪,注意點彆人的感受!”
範建明突然停下腳步一轉身,董明霞一個沒注意,直接跟他撞了個滿懷:“艾瑪——,你……乾什麼呀?”首發
“記住,”範建明冷聲道:“在這種有今天沒明天的戰場上,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就是緣分,這跟人品無關,也跟感情無關,隻是生理上的需要而已。你要是覺得難受,可以堵著耳朵,或者躲遠一點。”
董明霞這下來勁了,她正愁沒理由跟範建明吵架,這下總算得到了機會。
“你什麼意思?按你的意思是說,隻要是在戰場上,男女之間就可以沒有底線,甚至可以忘掉自己對妻子或者是丈夫的承諾嗎?”
“沒人不讓你遵守你對你的未婚夫的承諾,但你也沒有權利乾涉彆人,在自己隨時可能失去生命之前,尋找快樂的自由。”
“除了女人,男人是不是就沒有快樂了?”
範建明搖了搖頭:“我想跟你說的是,我所做的一切,一是為了活著,二是為了幫助你們完成任務!”
“可是……”
“什麼?”
董明霞癟了癟嘴:“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