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二章 天羅地網(1 / 1)

日月風華 沙漠 1770 字 24天前

錢府,正堂之內。

一副江南地圖擺在桌子上,四周圍著一群錢家手下的得力乾將,袁長齡和衛泰然等人皆在其中。

“宋良那群刺史府的官兵已經棄械投降。”袁長齡是錢光涵手下第一幕僚,此時神情肅然,向眾人道:“馬興國死了,潘維行已經被我們囚禁,劉統領出麵,長史府和刺史府的官兵都已經在掌控之中,蘇州城已經在我們的手中。眼下蘇州城四門已經被封,不許任何人進出,所以麝月如果還躲在城中,就絕無可能從城中離開。”頓了頓,才道:“麝月對此應該一清二楚,所以最大的可能,他已經趁陳曦調虎離山之時,在秦逍的保護下離開了蘇州城。”

衛泰然微微點頭,神情也是肅然:“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她會往什麼地方去。”

“不錯。”蘇州知府梁江源眼中有一絲惶恐:“她如果逃離江南,跑回了京都,那可就大事不妙。”

袁長齡微微頷首道:“梁知府所言極是,如果被麝月逃脫,那麼咱們多年來的心血就付諸東流,局麵將對我們大大不利,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將麝月找到。”環顧眾人一圈,才道:“諸位可以各抒己見,想想麝月會往哪個方向去。”

衛泰然道:“要回京都,自然是北上,水路兩路都有咱們的人,麝月如果直接北上,那就是自投羅網,她是絕不可能如此愚蠢。”指著地圖道:“往東走隻能到東海,依然在咱們的勢力範圍,所以她也絕無可能往那邊去,這樣一來,就可以排除這兩個方向。”

在場眾人都是明白,麝月無論是往北還是往東,那都是自投羅網,以麝月的智慧,當然不可能選擇這兩個方向。

“如此一來,她能選擇的就隻有兩個方向,往西或者往南。”衛泰然手指在地圖上滑動:“往西,不過百裡地便是太湖,要過太湖,就必然從令狐玄的勢力範圍經過,可是麝月有沒有膽子從那邊走?”

袁長齡道:“如果隻是秦逍這樣的京官,要躲避抓捕,有可能會往太湖去,但麝月是大唐公主,她對太湖盜必定有防範之心。她雖然知道令狐玄不是王母會的人,但這也不代表他去了太湖就一定安全。她從蘇州城逃出,勢必是處處小心謹慎,她與令狐玄並無交往,更談不上信任,既是如此,去投奔一個她完全不信任的人,可能性極小。”

“長齡所言甚是。”錢光涵微微頷首:“她唯一的出路,隻能是往南走。”

錢歸廷忽然道:“爹,她有沒有可能逃去靈岩山內庫那邊?”

“內庫?”劉宏巨雙眉一緊:“太爺,二公子的猜測,大有道理。”指著地圖一點道:“靈岩山距離蘇州城不過幾十裡地,麝月倉促之下,很可能真的往靈岩山去。靈岩山有薑嘯春的數百精兵,而且上山的道路隻有一條,上山本就困難,當年建造內庫,打造的如同銅牆鐵壁,攻打靈岩山本就困難,如果她躲在內庫裡,那還真是麻煩。”

“自然也有這個可能。”衛泰然微微點頭:“但可能性並不大。內庫雖然是銅牆鐵壁,可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水源。內庫之中,沒有水源,用水都要從山下運上去。隻要堵住下山的出口,將他們困在山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他們活活餓死渴死。麝月雖然倉促逃命,但她對內庫的情況了若指掌,知曉內庫這個弱點,未必敢上山。”

錢歸廷皺眉道:“不去太湖,不去內庫,難道她一直往南走?”想到什麼,臉色有些難看道:“如果她一直往南走,去了裴孝恭那裡.....!”

鎮國大將軍裴孝恭坐鎮桂陽,統帥南方軍團鎮守帝國南線,麾下擁有七八萬兵馬,除了北方四鎮,是帝國兵力最強的軍團。

錢歸廷此言一出,有幾人臉色就微微變色。

如果麝月到了裴孝恭那邊,擁有南方軍團的保護,自然是誰也不能再碰到她一根毛發。

袁長齡卻是微微一笑,搖頭道:“如果在令狐玄和裴孝恭之中選擇,我相信她寧可選擇去太湖,也不可能去桂陽。”

“袁先生為何如此肯定?”下首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疑惑問道:“她北上回京的道路被切斷,隻能往南去,而裴孝恭手握大軍,隻要到了桂陽,自然是穩如泰山。”

袁長齡笑道:“其一,從蘇州去往桂陽,近千裡路途,麝月出身宮廷,嬌生慣養,豈能經受這千裡顛簸。其二,裴孝恭不是麝月的人。”頓了頓,撫須微笑道:“諸位莫忘記,裴孝恭能夠有今天,是夏侯家一手提攜,這兩家都是開國十八神將的後裔,關係一直都很親密。”

眾人立時恍然大悟。

裴孝恭是大唐的臣子,卻不是麝月的臣子。

裴孝恭坐鎮南方十幾年,穩若泰山,一直以來錢糧充足,歸根到底,就是因為國相夏侯元稹始終在背後大力支持,夏侯家掌控著戶部,比起北方四鎮,戶部對南方軍團所需的錢糧從來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裴孝恭當然知道,他在軍中的地位穩固如泰山,就是因為身後有夏侯元稹的存在。

麝月與夏侯元稹明爭暗鬥多年,勢如水火,而且明知道裴孝恭是夏侯元稹的人,即使真的到了裴孝恭那邊,裴孝恭也未必敢對大唐公主如何,但麝月卻絕無可能冒險前去裴孝恭的地盤。

“袁先生,那依你之間,麝月會如何選擇?”魁梧漢子問道。

袁長齡終於道:“如果她是往南走,也有兩種可能,而這兩種可能的選擇,就看麝月到底是怎樣的心思。如果她隻是為了逃回京都,必定是往南繞過太湖,再往西進入江淮地區,之後再折向北方。但如果她想對付我們,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往杭州去,找到杭州營長孫元鑫,調動杭州營兵馬來攻打蘇州,而這種可能極大。”

“她就不擔心杭州營也是我們的人?”錢歸廷冷笑道。

袁長齡正色道:“如果說江南隻有一個人是麝月信任的,就隻能是長孫元鑫,杭州營的所有官兵都可能叛,但唯獨長孫元鑫不可能背叛她。”

錢光涵歎道:“你們或許還有人不知道,長孫家和宮裡的淵源極深。長孫元鑫的祖父長孫順德在先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是太傅,深受先帝的敬重。長孫順德有兩子,長子長孫靖當時是先帝的伴讀,先帝登基後,長孫靖被調入禮部擔任侍郎,本來熬上幾年,定然會成為禮部堂官,不過此人命薄,還沒坐上禮部尚書的位置,就突然患病過世,留下了一個出生不久的女兒。先帝念及與長孫靖的情誼,將他的女兒領到宮裡撫養,妖狐對這姑娘十分喜愛,親自調教,聽說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做長孫媚,如今深得妖狐的寵信,是妖狐身邊的內舍官。”

“長孫順德的此子長孫儀,你們自然是知道的,他與長孫靖一文一武,自幼習武,在龍鱗禁衛營待過,後來被調到杭州擔任杭州營統領,妖狐登基後,三州七郡叛亂,長孫儀跟隨裴孝恭平亂,戰死沙場。”

“其子長孫元鑫自幼在京都長大,據老夫所知,因為長孫媚長於宮中,所以長孫元鑫幼時也會時常被召見宮中,因此有機會與麝月相見。麝月自幼聰慧,長孫元鑫也是聰明過人,那時候都是孩童,在宮中一起玩耍,用民間的話來說,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錢光涵雖然遠在江南,但對京都宮廷之事顯然了解的不少:“長孫元鑫後來也和他的父親一樣,在龍鱗禁衛營待過,他父親長孫儀是平亂的功臣,再加上麝月的舉薦,六年前長孫元鑫被調到了杭州營,僅僅一年時間,就直接被提拔為杭州營統領。”

“原來如此。”魁梧漢子明白過來,道:“所以長孫元鑫和那個長孫媚是堂兄妹,而麝月幼年時候就認識長孫元鑫,對他知根知底,自然對他也十分信任。”

錢光涵撫須道:“所以長齡所言極是,麝月很可能會前往杭州找尋長孫元鑫。”

“現在我們就大概可以確定她們離開蘇州之後逃亡的路線。”袁長齡神情嚴肅起來:“太爺,接下來就可以開始撒網堵截抓捕了。”

錢光涵緩緩站起身,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先是落在了那魁梧漢子身上,道:“建德,你的人現在都可以露麵了,另外由你來負責征募城中青壯作為兵勇,所需要的的兵器錢糧,泰然會為你提供,確保蘇州城必須完全在我們的控製之中。”

魁梧漢子拱手道:“屬下領命!”

“宏巨,你蘇州營兵馬要做兩件事。”錢光涵聲音低沉:“派一支人馬前往靈岩山,守在山下,儘量不要讓山上的人發現,盯住下山路口,如果內庫有人下山取水,可以立刻抓捕,審問內庫裡麵的情況,確定麝月是不是在內庫中,無論在不在,切斷他們的水源,不令他們取水上山,他們支撐不住,最後隻能下山,到時候一旦發現麝月在其中,立刻抓捕。”頓了頓,繼續道:“此外由你親自帶領大隊人馬,一路向杭州方向追趕。”

劉宏巨拱手道:“屬下遵令。”

“歸庭,你帶人立刻向會中各據點飛鴿傳信,告訴他們,是醒過來的時候了。”錢光涵看向自己的兒子,平靜道:“讓他們在太湖南邊一帶堵截,將秦逍和麝月的年紀形貌詳細告知,但凡見到相似之人,立刻抓捕,寧誤抓不錯漏。此外從蘇州到杭州沿途的孩子們也都要醒過來,事到如今,已經不必遮掩。”張開雙臂,雙眸中精光四射:“很快,整個蘇州,整個江南,都將遍布我們的人,麝月在天羅地網中,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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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久沒陪孩子出去玩,上午帶她去看電影吃冰激淩,所以沒更。好在今天兩更還是完成了,真正的大高潮即將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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