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姑睜大眼睛道:“你連我的生日都知道?看來你真的對我有不軌之心了。”
羅睺尚未說話,小師姑身體猛地向後飄出一步,結實有力的大長腿猛地將自己剛剛坐過的長凳踢起,那長凳一飛衝天,直向屋頂暴射過去。
羅睺倒是鎮定自若,他身後那兩名鬥笠人卻已經按住刀鞘,身體向前半步。
“砰!”
一聲巨響,那條長凳打在屋頂之上,將屋頂上方的瓦礫破開一個大洞,就聽得一聲悶哼,隨著瓦礫落下來,一道身影也從屋頂上落下來,還沒落地,小師姑又是一腳踢出,正踢在那影子身上,那影子頓時就像一塊石頭向門外飛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羅睺身邊兩名鬥笠人的眼中都是顯出狠厲之色,羅睺卻是麵帶微笑,拍手笑道:“不愧是劍穀六絕之一,身手果然了得。”
小師姑扭著腰肢走上前,風情萬種,嫵媚笑道:“你要和我談交易,我總要讓你知道你的對手可不是好惹的,這樣你才能出大價錢,你說是不是?”
“有理。”羅睺頷首道。
“說吧,什麼交易?”小師姑伸了個懶腰,飽滿的胸脯向前怒挺,打了個哈欠道:“天都很晚了,咱們早點談完,我還要睡覺。”
羅睺微笑道:“老板娘聰慧過人,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你自然也知道,我們是紫衣監的人。”
“瞧你連胡須都沒長出來,就知道是宮裡的人。”小師姑的長凳打在屋頂,已經碎裂,這時候卻是上前,身體俯壓在桌麵,衝著羅睺笑道:“羅睺,問你個小問題,你可不許生氣。”
“請講。”
小師姑很神秘地問道:“你說你們太監沒了那玩意,要是想女人了怎麼辦?是不是很難受?”
身後兩名鬥笠人臉色更是難看,怒視小師姑,小師姑卻瞧也沒瞧那兩人一眼,羅睺卻依舊是淡定自若,搖頭笑道:“我對女人沒有興趣,所以不知道難不難受。”
“那你是要不了女人所以才不想,還是真的對女人沒興趣才做了太監?”小師姑笑顏如花,肆無忌憚。
羅睺道:“我六歲淨身,那時候還沒成年,對女人沒有感覺,長大之後,知道自己要不了女人,所以就更不會對女人有感覺,老板娘,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滿意滿意。”小師姑連連點頭:“你這人挺好,有問必答。”
“我既然如此坦誠,老板娘是否也能坦誠一些?”羅睺看著小師姑:“你的紫木匣在哪裡?能否賣給我?”
小師姑幽幽歎道:“原來你真的是為了紫木匣而來。”
“如果不是紫木匣,我們也不必如此大動乾戈。”羅睺微笑道:“你開個價碼,隻要公道,我絕不還價。”
小師姑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道:“你是宮裡的太監,要紫木匣做什麼?”
“老板娘又何必明知故問?”羅睺歎了口氣:“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找尋紫木匣,自然是為了那把劍。”
小師姑笑道:“羅睺,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紫木匣的存在?這事兒知道的人可並不多。”
羅睺笑道:“紫衣監耳目遍天下,除非不想知道,否則沒什麼事情能瞞過我們。”
“你吹牛的樣子真的好虛偽。”小師姑吃吃笑道:“什麼耳目遍天下,肯定是劍穀出了內鬼,又或者你們安排人入劍穀成為弟子,當做耳目使用。要早知道紫木匣的存在,你們又何必等到今天才動手?這十幾年你們是不是又聾又瞎?”
羅睺歎道:“老板娘聰慧過人,實不相瞞,紫木匣之事,我們也確實知道不久,這十幾年來,真的是又聾又瞎。”
“十幾年過去了,一直相安無事,你們又何必挑起事端?”小師姑幽幽道。
羅睺正色道:“老板娘知道,隻要那把劍還在,聖人就不會心安。紫木匣的存在,就讓那一劍可能重新出現在世上,聖人的意思,當然不希望世間還存有那一劍的任何痕跡。”
小師姑嫵媚笑道:“你們那位聖人,真的害怕那一劍?”
“聖人貴為天子,無所畏懼。”羅睺道:“但那一劍邪詭至極,自然不該存在於世。”
小師姑歎道:“是不是要存在於世,不是由你們說的算。那一劍要不要出現,隻能由劍穀來決定,既然十多年都沒有出現那一劍,想必那一劍應該永不會出現。”
“說到劍穀,老板娘應該更加清楚,如果朝廷要毀滅劍穀,並非難事。”羅睺微笑道:“這十幾年來,朝廷對劍穀秋毫無犯,任由你們存在,也算是仁至義儘。如果將紫木匣都交出來,劍穀隻會更安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劍穀擁有紫木匣,隻能給你們帶來災禍。”
“現在我和劍穀可沒有什麼關係。”小師姑微仰起雪白的脖頸:“我都已經和崔京甲一刀兩斷,你要誅滅劍穀,儘管帶人去就是。”
羅睺淡定自若,含笑道:“你雖然走出劍穀,但身上流淌的還是劍穀的血液。不過老板娘既然不想和劍穀有瓜葛,那也是我無法乾涉的事情。我隻要紫木匣,老板娘交出紫木匣,自今而後,我們絕不會在打擾你。”
“你實話和我說,你找到幾塊紫木匣了?”小師姑問道:“那三塊紫木匣,你是否都已經得手?”
羅睺隻是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小師姑睜大眼睛道:“你該不會告訴我說,你手中一塊也沒有吧?你第一個找上我,那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好欺負,所以從我開始下手?”很是不滿,恨恨道:“本來我還真的想賣給你,可是你如此輕視我這樣的絕頂高手,我心裡很不開心,這交易做不成了。”
“老板娘應該清楚,今日這筆交易我是勢在必得。”羅睺道:“為了得到紫木匣,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當然也會利用一切手段。交易談不成,就隻能用其他法子,但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你在威脅我?”
“我從不威脅任何人。”羅睺道:“我隻是將事實放在台麵上。賭坊四周,已經安排了一些人手,我知道老板娘乃是六品中天境,所以布置的很小心。如果老板娘想動手,我這邊也許會死一些人,但我保證最終你還是要落敗,那時候大家撕破了臉,一切都隻能按照朝廷的法度來辦,不但要收繳紫木匣,而且還要請老板娘回京都,前往紫衣監衙門做客。”
“做客?”
“方才你已經對紫衣監的人動手。”羅睺聲音溫和,十分客氣:“紫衣監的人,都是聖人的奴仆,你傷了聖人的奴仆,等同於造反,這一點你該清楚。朝廷有法度,有謀逆造反行徑,自然是要處斬。隻是如果你願意和我們交易,你謀逆之罪,我可以從輕發落。”
小師姑咬了一下嘴唇,可憐兮兮道:“我這就成了謀逆之人?”
“是要成為謀逆之徒還是帝國的功臣,老板娘依然有選擇的餘地。”羅睺道:“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有耐心,也有時間,不著急。”
小師姑目光閃動,抬起頭,看了看羅睺身後兩名鬥笠人,隨即盯住一人,嫣然一笑,問道:“你為何一直看著我?心裡在想什麼?”
那鬥笠人麵色冷峻,冷哼一聲。
小師姑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嬌滴滴道:“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鬥笠人皺起眉頭,羅睺淡淡道:“老板娘有話說,你不妨過去聽聽她要說什麼。”
那鬥笠人拱了拱聲,繞過桌子,走到小師姑邊上,距離兩步之遙,小師姑嬌聲道:“離那麼遠做什麼,靠近一些,我又不會吃了你。”
鬥笠人看了羅睺一眼,見羅睺從容淡定,當下往小師姑靠近了一步,還有一步之遙,小師姑還不滿意,勾手道:“我有話要對你一人說,你附耳過來。”
鬥笠人眉頭皺得更緊,見小師姑笑容嫵媚,豔若桃李,猶豫一下,終是彎下身子,耳朵貼近過去,小師姑湊近過去,猛地抬起手,右手已經握成拳頭,竟是迅疾無比地向那鬥笠人的喉嚨一拳打過去。
鬥笠人其實一直都是心存戒備,小師姑突然出拳,鬥笠人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妙,便是羅睺身後一人的另一名鬥笠人也知道事情不對,握刀的手一用力,迅疾無比地拔出佩刀。
但小師姑的速度委實太快,靠近的鬥笠人雖然察覺不妙,想要後退,卻根本來不及,小師姑一拳重重打在那鬥笠人的喉骨上,發出“哢嚓”一聲響,竟然在瞬間已經打斷那人的喉骨,鬥笠人身體更是被這一拳打飛出去,落地之時,手捂著喉嚨努力掙紮了幾下,但喉骨已斷,根本無法呼吸,身體抽搐,終是不再動彈。
“我舒服了。”小師姑麵帶微笑,殺死一個人就像殺了一隻雞,看著羅睺,滿不在乎道:“現在好了,我殺了你的近隨,這是真的造反了吧?”
羅睺身後那鬥笠人雖然拔出刀,但沒有羅睺的吩咐,卻不敢衝上前,用一種極其怨毒的目光盯住小師姑。
“他是四品中天境。”羅睺看了地上被小師姑一拳擊殺的鬥笠人,歎道:“跟隨我多年,老板娘就這樣殺了他,確實是犯下了大錯。現在你若交不出紫木匣,隻能以命換命了。”
小師姑雙手放在桌上上,盯著羅睺,笑顏如花,嬌聲道:“羅睺,你似乎忘記了,劍穀和你那位狗屁的聖人,早已經是水火不容的死敵,你今天既然來了,老娘也沒打算讓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