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落楊花:“我錯了,上個月我還說龍族寫的小學生文筆都不如。”
劉達新被噎住,半句話說不出來,剛剛他去查了,這些人還真沒一個低學曆的。
本想嘲諷方景幾句,沒想到被啪啪打臉。
這世道變了,寫網絡小說都是這麼牛逼嗎?有這學曆乾什麼不好,非得去寫小說?
方景繼續道:“其實還有很多大神都是名校畢業,這個群體中有的是醫生護士,老師教授,警察律師,家庭主婦和學生。
大部分網絡小說作者都是不賺錢的,他們圖的就是一樂,網文作者沒你說的那麼不堪。”
“有人向往禦劍乘風去,除魔天地間,有人向往快意斷恩仇,青衫跨白馬,有人向往青絲候歸人,濁酒慰風塵。”
“但這些在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實現,所以,他們用筆把它寫出來,這就是網文。”
“網文和現實文學並沒有陽春白雪和下裡巴人之分,網文圖個樂,打發時間,傳統文學可以思考人生,懂得道理,並不衝突。”
“發展到今天,網文十多年了,存在即合理,世人能容,就你不能容!”
世人都能容,就你不能容!這句話像一記重拳打在劉達新胸口,喘不過氣來。
之前他一直站在道德製高點,張嘴閉嘴都是為人民,為年輕一代,但方景卻揭開麵紗,把他另一麵揭露。
“跳梁小醜,早就想噴了,這種人真的是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
南派三叔:“已向作協舉報了,大家一起同心協力!”
烽火:“已向作協舉報,大家一起同心協力。”
蝴蝶蘭:已向作協舉報,大家一起同心協力,衝鴨!”
風鈴:“你們還有沒有同情心和人情味?不說了,我舉報去了。”
“各位大大,等等我,我也去……”
劉達新噴的不隻是方景一個人,而是整個網文行業,據不完全統計,現在的網文作者七百萬,他這一開口就是得罪七百萬人,不涼也涼了。
次日,作協官網的工作人員上班,網站差點打不開,嘴裡低罵,“這特麼是下片中毒?”
“不應該啊,要中毒也是電腦中毒,關網站什麼事?難道被黑客攻擊?”
忙活半小時終於登上去,原來是服務器短時間癱瘓。
“嘩!!”
剛登上去,投件箱和留言板全是99+的小紅點,鼠標往下拉,五分鐘都沒到頭,不知道有多少。
清一色全是投訴劉達新的,還有的不是投訴,留言說感情深踩一踩。
冷汗直冒,工作人員沒有耽誤,馬上打電話找主任。
心裡暗罵,狗曰的劉達新這是得罪多少人,以他的經驗來看,這些投訴少說幾百萬條。
幾百萬人投訴一位作家,這種事情多少年沒發生了。
“砰!”
會議上,作協副主席麵容寒霜,氣得一巴掌拍桌上,大聲喝道:“這個劉達新誰推薦進來的?除名,立即除名!”
“方景是優秀青年,慈善家,這種人是他能隨隨便便汙蔑的嗎,有沒有一點文人風骨?”
下方,一位三十多歲消瘦男子一推眼睛,沉聲道:“程老,這個劉達新被投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該除名。”
“此人就是個恬不知恥的卑鄙小人,經常打著作協旗號在網上到處謾罵,儘給我們招黑。”
說完眼睛撇了一眼會議桌尾的老頭,劉達新不是懟這個明星就是懟那個明星,人家粉絲也不是吃素的,早就來舉報過。
隻不過劉達新背後有人,之前給了幾個口頭警告,不痛不癢。
這會得罪方景算是踢到鋼板上,剛剛統計完,八百多萬舉報,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老程,做事不能這麼絕對。”點燃一顆煙,桌尾老頭吸了一口後道:“明星粉絲多,但什麼時候管到作協頭上?”
“今天的事明顯是方景故意煽動粉絲鬨事,咱們要是服軟,下一次又來怎麼辦?”
“他方景想讓誰走就讓誰走,那作協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話語間,老頭絲毫不提劉達新有錯在先,避重就輕把鍋全推方景頭上。
“許老,這根本是兩碼事。”剛剛說話的男子起身,怒懟道:“劉達新自己惹得天怒人怨怪誰?咱們作協名聲都被他搞臭了。”
“他的資料我查過,高中畢業,出版的小說都是自費,一點文學水平沒有,也不知道怎麼進來的。”
“千萬彆讓這些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你說是吧?”
“楊樂天,你指桑罵槐說誰呢?”一拍桌子,許老頭嘴裡叼著的煙抖了一抖,煙灰落地,
“說誰誰自己清楚。”撇頭,楊樂天嘴角揚起嘲諷。
劉達新和許之遠是師徒關係,知道的人很多,仗著年紀大,許之遠包庇劉達新好幾次。
他最見不得的就是男人走後門,早就忍不住了,以前作協是聖地,現在烏煙瘴氣,什麼牛鬼蛇神都招進來。
“小兔子崽子,你老師見了我都是恭恭敬敬,你算老幾,敢跟我指手畫腳?當年我出版書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
眼看許之遠就要衝上去打人,一旁的人急忙把他拉住,這把老骨頭哪裡是楊樂天對手,彆還沒打就躺下了。
“夠了,你們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一拍桌子,作協副主席程秋雁瞪過去,“這件事必須要給群眾一個交代,劉達新開除!我說的。”
許之遠一屁股坐椅子上,全身無力,這下劉達新完了,被作協開除,以後想進來幾乎不可能。
不但如此,想從事文學這一行也不行。
沒有哪家出版社會和一個被作協除名的人合作,這和學生被開除差不多,已經算是很重大事情。
這些年不是沒人從作協退出去,但那些基本上是自願退的,和除名是兩回事。
除名的話是要上公布欄的,在整個作家界都會成為笑柄。
“程老英明。”楊樂天拍手,咧著嘴大笑。
“另外我再宣布一件事,邀請方景加入我們作協,大家有什麼看法?”
“我不同意!”許之遠大喝,“初中畢業的人進入作協,簡直是笑話,而且他也沒什麼作品。”
開什麼玩笑,剛剛把他學生弄走,現在又要把仇人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