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這時候自然免不了相互寒暄一陣,老王興致勃勃的衝劉一手說道:“兄弟,你們應該不介意一會兒招待我們的餐桌上多幾個人吧?”
多幾個人……這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嗎?
劉一手心裡暗罵,臉上卻是極其自然,微笑著說道:“冰靈國的公主駕到,我等竟然不知,招待不周本就是我的責任,怎麼會介意呢?來者是客,王峰隊長請隨意,不用這麼客氣的。”
話音剛落,大廳另一邊也是有人嚷了起來:“王峰隊長!”
“範特西兄弟!”
還有人?
眾人轉頭一瞧,隻見有七八個穿著火神聖堂服飾的家夥也出現了,領頭的豁然正是火神聖堂的隊長瓦拉洛卡,身邊跟著火神山女神奈落落、火武柴京等人。
瓦拉洛卡大笑著朝王峰迎了過來:“得知你們在隆冬大勝的消息後,我們幾個心癢難耐,合計著最近呆在火神山也是無事,乾脆跑來這邊看你們和西峰的比賽,哈,今兒早上才到的,倒是正巧了。”
“你們也住這個旅店?”老王問。
“這旅店花費不菲,咱們幾個可不是公費,都住在對門呢。”烈薙柴京笑著說道:“剛才奈落落說瞧見你們進了這酒店,大家就趕過來瞧瞧,結果果真是你們。”
“我擦,這麼大老遠跑一趟,怎麼能住旁邊的小旅館呢?”老王二話不說,大手一揮,直接敲著旁邊辦理入住的櫃台說道:“給我這幾個兄弟一個開一間房,最好的那種!”
“這怎麼好意思呢……”
“當不當我是兄弟?當我是兄弟就彆這麼客氣!先搬東西去,這旅店條件不錯,我剛才都看過了,等把東西放好,晚上有好吃好喝的,咱們不醉不歸!”
火神山聖堂這幾個都是豪爽人,老王這麼說話那給足了麵子、親近了關係,人人都是喜笑顏開,也不扭捏,轉身就回去拿東西了。
劉一手在旁邊張了張嘴,好幾次把想說的話給咽回去,可最後還是沒忍住:“王峰隊長,是這樣的,趙師兄隻是讓我招待……”
“有人打腫臉充胖子嘍~”老王壓根兒就懶得聽他說,吹著口哨陰陽怪氣的說道。
劉一手的臉一黑?把下半句話生生咽了回去?衝那個對他露出詢問之意的櫃台服務員艱難的點了點頭。
可沒想到老王緊跟著對前台的吩咐就差點讓他抓狂:“一會兒的晚宴給我多弄兩桌啊,人多?溫妮?你懂吃,你來點菜!”
“點菜?什麼叫點菜?我隻會點菜單。”溫妮這時候才看出老王的壞水?笑嘻嘻的湊了上來,問那服務員道:“你們有幾本菜單?給我照著菜單全部上三遍就行了?對了?酒水要最好的啊,一千歐以下的就彆上了,還有,這幫兄弟都特能喝?你們旅店要是不夠?趁現在天沒黑趕緊采購去!”
劉一手一聽,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不是說西峰聖堂買不起這個單,就算把這旅店拆了,西峰聖堂也付得起,可問題是?買單的是趙子曰趙師兄啊……這回頭不得扒了他的皮?
臥槽,玫瑰的人這也太他媽不講究了!
晨光灑落山林?上千名乾闥婆族人悄無聲息的踏在前往天歌府的山路台階之上,或男或女?無論年輕或是長輩,一個個都是衣著光彩鮮亮?麵帶愉悅?大多攜帶著樂器?也有一些捧著散發著奇香異味的香盒或香囊的,凡是路過這些人身邊的乾闥婆都對他們露出敬佩之情。
山石台階之上,依山勢而建的天歌府莊嚴神聖,這裡是乾闥婆一族的樂府聖地之一,每日晨昏,都有數以萬計從各地趕來的乾闥婆來到樂府祈佑或是還願。
府門大開,身著祭服的音府足踏香雲,落座於一座香爐之前,作為天歌府的少司祭,也是被指定的下一任天歌府天主,音府是樂歌之神與乾闥婆眾的橋梁。
乾闥婆的歌者和樂者們都隻能止步於天歌府前的廣場,那裡有特製的隔音符文陣法,所有樂聲歌聲,隻能傳出三米,於是,每隔三米,就有一群歌者和樂者們在交流切磋,不時有樂者解開樂器,當場演奏,不過無論是歌聲還是樂聲,都在陣法的作用下,隻在他的周身三米以內流轉。
忽然,一道嘹亮的歌聲打破了符文陣法,在整個天歌府的上空回蕩,那是一位用一張琵琶自彈自唱的乾闥婆的男歌者,高音振翅,樂聲雄赳,四周的演奏和歌者們都停了下來,既豔慕又欣賞的看向他,隻有領悟了靈魂真意的樂者歌者才能打破這個符文法陣。
待男歌者高歌停歇,天歌府的祭者便將其從廣接到了音符的身前。
“讚美樂歌之神,你的名字?”音符淺笑著在男歌者的額上輕輕一點,一個淡淡的符文便鐫刻在了他的額上,然後又隱沒消失不見。
“讚美樂歌之神,在下無階歌者沙尚。”男歌者心情激蕩的接受著符文,話音都輕輕顫抖。
“沙尚兄弟,我以神之名賜予你一階歌者之名,這是你的歌者徽章,即刻起,你便是天歌府的正式歌者,希望你謹遵神的教誨……”
音符小小的臉上布滿了神情的光輝,她的聲音也漸漸變得深邃,在沙尚的耳中,他聽到的不再是音符的聲音,而是高高在上,飄渺卻又實質的神之教誨。
另一邊的台階之上,隱於紗簾後的吉祥天微微一笑,在她的目光中,沙尚的靈魂在音符的教誨之音中,越來越圓潤明亮,這是乾闥婆一族特有的“開光”。
接受了開光的沙尚很快便戴著一枚天歌府派發的靈魂歌者的徽章回到了廣場,他一臉榮耀的接受著眾人的恭賀,在乾闥婆的信仰當中,隻有靈魂歌者的歌聲才有資格取悅於神。
而音符這時又在接見一名捧著香盒的乾闥婆,那是一名嬌好的少女,麵戴紋著紅色奇花的白色輕紗,輕紗下角還繡著兩個小小的香爐符號。
“二階香師。”
“這是製出奇香來獻神的!”
廣場上的歌者和樂者們都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朝著音符看了過去。
乾闥婆一族煉製的香料是曼陀羅帝國的經濟支柱之一,但對於乾闥婆而言,香,是他們給神最偉大的供品,音樂和歌聲是取悅和侍奉神,而香,是對神的奉獻,傳聞,乾闥婆的祖神是以香為食。
“少司祭。”女香師對著音符長拜跪下,雙手捧著的香盒舉過頭頂,這是對神的膜禮。
音符珍而重之的接過香盒,對神禱告之後,輕輕打開了盒蓋,一股淡而有著綿勁的奇香撲鼻而起,裡麵是三顆散著淡淡魂力的香丸。
音符親手將她身前的香爐打開,將一枚香丸放入香爐之中,一縷魂火點燃了香丸,瞬間,香味撲向了天空。
天歌府的大殿中的神鐘猛然發出了一聲轟鳴,無人自鳴,這是神的回應。
立刻,十八名穿著乾闥婆飛天祭服的祭司魚貫而出,圍香而舞。
“恭喜!您的香得到了神的享用!有請香名?”
“香名悅火。”
音符珍而重的將之記在了香盒之上,又為這名香師的白紗上印了代表三階香師的第三個香爐。
殿外廣場上,眾人一片歡騰,能親眼見到一位三階香師的洗禮儀式,對在場的乾闥婆都是一種光耀。
不過很可惜,接下來再也沒有一個歌者或者樂者能夠通過考驗,再來的獻香的香師,也都沒有能夠引發神鐘自鳴而晉階的。
直到早晨時光過去,聚集在廣場的乾闥婆們才有序的紛紛散去,音符吐了一口長氣,才起身回到後麵,就看到了吉祥天,俏皮得吐了吐舌頭。
“吉祥天姐姐!你怎麼來了!”
“小音符,還真的有模有樣啊。”吉祥天微微一笑,她的婚事早就和音符說過了,雖然百般不願,但是哥哥說得沒錯,她是天族的公主,有責任也有義務為帝國的未來作出榜樣和犧牲。
“姐姐,還在為聖子的事兒煩惱?”
帝釋天的意思是,無論做什麼決定,總要先見一下了解一下,用王家村的話來說就是相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