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桑號的速度並不算慢,但也在公海上足足航行了十天,老王查看了下地圖,卻發現不過隻是走了那地圖上很小的一截海路。
講真,光看九天世界的粗略版圖,老王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是相當籠統,但現在看來,感覺九天世界可能比自己的‘老家’還要大得多,陸地麵積和海洋麵積都要翻上三四倍的樣子,以這個世界交通工具的落後程度,想要真正走遍天下大概是件很難的事兒了。
和海軍中傳言的海賊海盜有‘大生意’不太一樣。
早在半獸人號上時,老王就聽賽西斯說過,海賊海盜也有自己的圈子,每隔上幾年,龍淵之海都會有一些極有威望的海賊海盜組織一個海盜圈兒裡的大型海祭,那是一種海盜的信仰活動,祭奠那些葬身魚腹的航海者,同時也是為了製定一些海賊海盜間共同遵守的規則、調解一些海盜間的矛盾、進行大宗的物資交易,又或是給一些超級海盜團大致劃分各自的海域地盤之類,是所有海賊海盜的盛會,能參與進去的都是百萬賞金起的家夥,沒點名氣還沒那資格呢。
同時眾多海賊海盜彙聚一處,實力強大,通常都會向彙聚點附近的大型港口城市展開一些劫掠行動,這既是他們的一場饕餮盛會,也是一種向海軍和各公國政府報複性的示威方式,因此每到這種時候,海軍和各處港口都會空前的緊張,要是被海賊海盜成功了,兩族海軍都得被打臉,可要是被阻止,那就反而成了海軍組織的軍功盛會了。
今年的海祭活動是在遙遠的弗洛斯群島,那是整個龍淵之海的大事件,不過那該是弗洛斯群島的海軍和海商們去煩惱的事兒,那裡靠近深海領域,也不歸德邦公國管轄,眾多海賊海盜往那邊彙聚,聽說那邊很多航線都被迫停止了,倒是讓這大片的海域平靜了下來。
由於各地海軍戒嚴,下麵的平民海商們又不太清楚細節,尼桑號出發的時候,那船主還頗有些擔心,可這幾天一路下來風平浪靜,半個海賊海盜都沒瞧見,倒是一路順風順水、無驚無險。
船上的十天航程對老王來說倒也還算愜意,船老板是個正經商人,挺會享受的,帶著兩個做蒼藍菜的大廚,口味兒和極光城那邊相差不大,在海上航行,隨時打撈的海鮮這些東西又足夠新鮮,倒是讓老王大飽口福。
沒事兒就逗逗妲哥,聊聊天或者秀兩手玩兒牌的絕技,要麼就是牽著二筒在船上溜圈兒。
上次沉船時,二筒是被搜索海麵的半獸人海盜團撈救了上去的,自然也是還給老王,這類妖獸其實是可以用魂獸卡來封印的,但比較麻煩,老王也是打算回玫瑰後再弄。
就是胃口太大,這家夥吃的東西,比老王和妲哥加起來都還要翻十倍不止,養它一個差不多要當養一個團隊了……老王算是切切實實的體驗了一把魂獸師的煩惱,看著每天這家夥像個吞金獸一樣吞著自己的荷包,果然,魂獸師都是有錢人才能玩兒的東西……還好哥現在也算是個有錢人!
蒼藍公國的季風港,這是近海最繁華,也是刀鋒東部海岸上最重要的港口之一,極光城自由港的位置在更靠南的地方,和季風港倒是有相當緊密聯係的海航線,但也有四通八達的魔改軌道。
從季風港到極光自由港這一帶,這是刀鋒東南部最繁華的區域,每天都有往返於這些大道上的大型機車,比起交通速度,乘船顯然就遠不如乘坐魔改機車了。
大型的魔改機車更像是火車,速度快,運載量也夠大,車上有公共區域也有單獨的包間。
回到陸地,妲哥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重新變得麵無表情、一本正經起來,大部分時候都在車上小包間中拿著她的小本本修修改改,或是記錄一些東西,和老王的聊天也開始漸漸偏向於玫瑰的各種事務,當然,明顯能感覺到妲哥和以前對老王交代‘任務’似的口吻不太一樣,更多時候是一種商量的口氣,也會仔細聽取他的意見。
“新會長……妲哥你看是這樣的啊,我都離開玫瑰這麼久了,以前有那點人氣都被人家擠牙膏似的弄得差不多了,這剛回去就讓我拔釘子,這個難度很大啊!當然,也不是做不到,主要是這個經費啊、權力啊……”
“錢不是都在你那裡嗎?”
“什麼錢?”
“和我裝傻?巨型藻核的錢,有我一份兒呢。”卡麗妲微微一笑:“彆的我就不說了,你把下麵給我搞定,需要經費什麼的,你自己從我那份兒裡扣就行,至於想要權力……”
卡麗妲看了看他:“以前你是奴隸,現在算你自由吧,這是你自己爭取到的,但再想要權力,那得憑本事來拿。”
“穩了!妲哥我跟你說,你這樣想就穩了!”老王等的就是這句,奶奶的,總算可以揚眉吐氣的當回人了,他眉飛色舞的說道:“這次回去咱倆雙劍合璧,一統玫瑰!這就叫夫婦同心、其利斷金……”
卡麗妲淡淡的一眼瞥過來,眼神銳利得像是刀子。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啊,前幾天在海上飄著時還和自己嘻嘻哈哈的,開個玩笑都是有來有回,現在腳踏實地了,立馬就眼神成刀。
老王隻好趕緊改口:“哈哈,口誤口誤,是姐弟同心……姐弟同心、其利斷金,你看,一樣的通順!”
一彆兩月,極光城看起來毫無變化,隻是街麵上人們的穿著多了幾分清涼,夏季的感覺滿滿。
玫瑰聖堂也還是老樣子,頭頂著火辣辣的烈日,校園裡來來往往的人要稍了許多,卡麗妲回到玫瑰就沒了影,不過已經提前給老王單獨分撥了一間玫瑰倉庫,也給二筒在魂獸院安排了個住處,那邊有專門圈養妖獸的地方,條件倒是相當不錯。
拿著妲哥的簽名公文去管理處領了鑰匙,自有獸人搬運將三個裝藻核的大水箱拉去那邊。
回到自己在鑄造院的宿舍,毫不意外的,房門半掩著,門鎖早已是燒壞的慘狀。
屋子裡倒是不怎麼臟亂,就是各個抽屜裡空空如也,零食都被吃光了,反倒是一些貴重的物品反而沒人動,放在床底的勾兌魔藥箱子,手擰起來時還略有些沉甸,感覺用了大概一半的樣子,就是鑰匙放在範特西那裡,倒是沒法打開看看。
屁股還沒坐熱,虛掩的房門就已經被人一腳踹開。
“王峰!”
“隊長!”
“阿峰!”
門口是溫妮、範特西、坷拉和烏迪他們四個。
之前老王處理二筒和三個大水箱也是耽誤了不少時間,聖堂有不少人都知道王峰回來了,消息傳開,四人聞訊而來。
範特西一見老王,眼淚嘩嘩的就下來了,飛也似的撲過來,兩百斤的身子直接就掛到老王身上,哭得稀裡嘩啦:“阿峰啊!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臥槽……”老王瞬間就感覺被蹭了一身,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鼻涕還是眼淚,趕緊一腳把他踹開:“咱們下次能換個迎接方式嗎?這身新衣服很貴的,還能不能穿了!”
“隊長!”坷拉和烏迪臉上也是洋溢著抑製不住的興奮,依次上來和他抱了抱。
“嗯嗯,烏迪又長高了,好像還長壯了!”
“哎呀,坷拉,你好像也比以前大了啊……哎喲!不要掐,我是說人變大了,更成熟了!”
門口還剩下那個傲嬌的抱著手的小丫頭,老王笑嘻嘻的看過去,溫妮撇了撇嘴:“我還以為你死外麵了呢,竟然還知道回來!”
老王笑著走過去,伸開雙手。
“誒!”溫妮滿臉警惕,一臉拒絕的樣子:“彆給我來這套啊,坷拉就算了,老娘和另外那兩個廢物可不一樣,抱什麼抱?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哈哈哈!口是心非!”老王強行給了她一個擁抱,把小丫頭都快抱得腳尖離地了:“好久沒見了,抱一下能怎麼的!”
“呸呸呸!放老娘下來!”溫妮似乎忘了她的力氣可能比老王大,臉上帶著一絲紅暈:“你身上還有範特西的鼻涕呢!臟死了!”
範特西悻悻的說道:“溫妮你不要亂說,哪來的鼻涕,那明明是我幸福的眼淚……”
“我說是就是!”溫妮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怎麼,下午又想加練了?說起來,你最近訓練是越來越懶了啊,成天儘找借口,不是要談生意就是要去督促魔藥院的……”
“這怎麼是借口呢?溫妮啊,我可是真的不想管這些事兒,”範特西倒是不慌了,兩個月不見,感覺這家夥膽子變大了不少,敢和溫妮狡辯了,他笑著說道:“反正我也管不好,現在阿峰回來,我總算可以順利交差了,以後專心訓練,你想讓我不練,我還不樂意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
範特西說那些事兒,也是這段時間一直困擾著大家、讓四個人集體頭疼的。
但現在老王回來了,這些曾經困擾了整支戰隊所有人的事兒,似乎一下子就都有了著落,雖然王峰還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甚至什麼都沒問,可大家突然就不慌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老王戰隊的主心骨回來了!
“我這次外出呢,主要是執行一個相當機密的任務,沒辦法,整個玫瑰甚至整個極光城,能完成這任務的,除了我老王,妲哥她就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老王隨口吹了幾句,這幫人以前都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類型,總得給他們編個故事。
反正冰靈國的事兒是瞞不住的,事實上聖堂之光早已將冰靈國的事兒傳遍聯盟了,雖然作為智禦公主的未婚夫,老王的名字也上了聖堂之光,但人家重點報道的是施展第六秩序巫術、達到龍級水準的冰靈核武奧斯卡,至於王峰,不過隻是作為背景,寥寥的提帶上一句名字罷了。
按照慣例,老王牛逼一吹,溫妮等人立刻就要嘲諷,然後大家嘻嘻哈哈插科打諢一下,這事兒就算糊弄過去了。
可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四個人過得太難了,深刻的反省和體會到了隊長在這裡時候的牛逼,這次居然連溫妮都是老老實實的,沒有出言譏諷,全都在安安靜靜的聽著他裝逼,烏迪是真信了老王的牛逼,一臉佩服的說:“隊長真厲害!”
溫妮看了他一眼隻是笑,坷拉默不做聲,範特西則在旁邊鼓起掌來。
這就有點尷尬了,老王乾咳了兩聲,才兩個月不見,看來小朋友們經曆得不少,都長大一點了啊,哄幼稚園小朋友那套是不行了,以後得換換方式,變成哄小學生了。
“……總之呢,我是功成身退、圓滿歸來,”老王隻好一筆帶過,說道:“看來咱們家裡是出了點小問題,不過放心,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隊長,胡漢三是誰?”烏迪認真的問。
“他老家的!”溫妮和範特西異口同聲的說。
“瞧瞧,瞧瞧!”王峰豎起大拇指,稱讚道:“這就是團隊的默契,老實說,你們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默契了?”
坷拉笑道:“默契一直都有,就是沒現在這麼強烈。”
“沒這麼強烈就對了。”老王哈哈一笑:“反正呢,現在有我老王坐鎮,你們的好日子就來了,那些拿了咱們的都給我吐出來,吃了我的都要讓他們加倍還回來!”
“那就看你的咯。”溫妮一臉輕鬆的樣子,她都好久沒心情去做指甲了:“現在的會長可是個人物,不是以前的洛蘭,而且玫瑰變天了。”
烏迪在旁邊附和點頭:“那個代理校長很凶的說,什麼都向著新會長。”
“什麼新會長?自治會的代理會長而已!連那個校長也是代理的!”老王滿不在乎的說道:“現在正牌的都回來了,哪還有他們蹦躂的餘地?放心,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