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天鏡!
蘇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神情同樣也是動容,同時他也知道這位老者的身份了。
鑒天樓的長老。
鑒天樓,一個傳承久遠的門派,據說這一派的祖師是唐代太史局的一位少監,在當時負責觀察天文星象。
傳聞那位少監觀星象的時候,曾見到流星劃落,最後耗費了數十年找到了這塊隕石,並且將其給打磨成為了一麵特殊的鏡子。
這麵鏡子便是鑒天樓的鎮樓之寶,此鏡可破本還原,當年唐朝時期有一段時間妖怪橫行,裝扮於百姓,擾亂長安,鑒天樓少監手持鏡子坐鎮長安,不出三日長安城內再無精怪。
這還隻是鑒天鏡的一個作用,按照玄學界的傳聞,這鑒天鏡的作用遠遠不止如此,鑒天鏡能照破一切虛妄,溯本還源。
如果一個人站在鑒天鏡前,鏡子裡將會顯示出此人從出生到現在所經曆的一切,甚至還能預示一二分未來。
正因為如此,玄學界當初各大勢力對這鑒天鏡是趨之若附,不少強者都想要得到,可鑒天樓的實力也是不差,也是玄學界一流勢力,這些強者也隻能是把這心思給壓在心底。
“鑒天鏡,老夫也隻是聽過,還從來沒有見到過,沒有想到你們族長這一次竟然願意帶過來。”
申德容有些驚訝,像這種鎮牌之寶,輕易間是不會拿出來的,他怎麼也沒想到鑒天樓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魄力。
麵對眾人的疑惑,張望山沒有過多的解釋,實際上如果不是天機門掌門的親自請求,族長是不可能帶著鑒天鏡來的。
當年先祖們欠了天機門一個人情,天機門掌門親自開口,這個人情不得不還。
半個小時之後,一行人便是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領頭的是一位白發老者,在他的身後有四位中年男子抬著一個箱子正緩步走來。
看到那箱子的時候,在場的人眼神變得火熱,可當他們目光落在老者的身上的時候,又全都恢複了正常表情。
鑒天鏡固然是珍寶,可也得有這個實力啊,鑒天樓那是玄學界一流勢力之一,這位可是鑒天樓的當代樓主,也是張家族長。
鑒天樓原本不是家族式的而是一個門派,但後來出了一次變故,這一派隻剩下了一支,所以鑒天樓內部以族長稱謂,很少稱之為樓主。
“見過樓主。”
申德容等人連忙行禮,麵對這位他們是絲毫不敢托大,蘇晨看著鑒天樓這位樓主,心裡也是嘀咕,這位給他的感覺比田楷文還要恐怖,這是真正的泰鬥級彆的人物。
“諸位同道,老夫受天機門掌門之托,以我鑒天樓鎮樓之寶鑒天鏡來查探此地詭異之處,還望諸位道友配合。”
“配合,當然配合。”
“樓主深明大義,我等敬佩不已。”
蘇晨眯著眼睛看向這位樓主,從對方的話語中,蘇晨知道這鑒天樓之所以會帶自家的鎮樓之寶來,完全是因為天機門的原因。
天機門,對這裡的事情很上心,這更是讓他好奇,那位天機門門主到底占卜出了什麼。
此刻不止是蘇晨這麼想,申德容等人也是一樣的心思,不過鑒天樓這位樓主似乎也不是特彆情願,並沒有和眾人過多的交流,直接是給身後四位男子一個手勢。
四位男子把箱子放上,鑒天樓樓主親自上前把箱子打開,所有人的目光也是第一時間朝著箱子裡看去,鑒天鏡,在場的人就算是申德容也都沒有見到過。
“這不是?”
等到眾人看清楚箱子裡的物件時,眾人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在眾人的想象中,鑒天鏡這樣的寶物必然是非同一般的,自帶寶氣光華,可這箱子裡的那麵鏡子和他們的想象差距太大了。
一塊古樸無華的木板,鑲嵌著一塊鏡麵,而他們現在所看到的是鏡子的背麵,上麵還有許多的碎裂痕跡,要是放在其他地方見到,沒有人會多看這鏡子一眼。
“我聽盟主曾經說過,鑒天樓曾經遭遇過一場大難,不過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大難鑒天樓差點覆滅,最後還是天機門出手挽救了鑒天樓,所以鑒天樓欠下天機門一個天大的人情,天機門掌門提出這樣的請求,鑒天樓樓主無法拒絕也就可以理解了。”
申德容壓低了聲音,看到蘇晨疑惑的表情,在蘇晨耳邊小聲說道:“另外按照盟主透露出來的消息,那一次的大難,鑒天樓的鎮樓之寶鑒天鏡被毀壞了。”
“長老的意思是說,現在鑒天鏡這個樣子,就是因為當年的事情?”
“可能是吧,老夫也不敢確定。”
申德容沒有打包票,但蘇晨便是可以確定了,這樣的珍寶,如果不是門派遭遇大難,怎麼可能會有所損壞。
麵對著眾人的古怪表情,鑒天樓樓主視而不見,伸手小心翼翼的將鏡子從箱子裡取出來,而後朝著河道走去,在離著河水還有五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諸位道友,接下來我會用鑒天鏡破除掉虛妄,讓諸位看清楚這水幕之內的情況,但持續的時間可能不會太久,諸位切莫錯過了。”
聽到鑒天樓樓主這話,在場的人表情都認真起來,也是走到河邊,開始盯著鏡麵。
鑒天樓樓主雙手掐訣,口中低聲默念著咒語,同時手指不時有光芒射入那鏡麵之中,而隨著鑒天樓樓主的手印變化,原本古樸無華的鏡麵出現了變化。
如果說先前這鏡麵就如同放在許久沾染了灰塵照射不出任何東西,那麼此刻這鏡麵便是越發的清澈透亮,在那鏡麵上眾人都看到了水幕的投影。
“開!”
鑒天樓樓主突然一聲大喝,鏡麵上出現了一道光澤,這光澤璀璨的讓眾人眼睛稍微閉了那麼一下,而等到眾人睜開眼睛的時候,都被鏡麵裡顯露出來的影像震驚到了。
在那鏡麵上,顯示的是一片血海,而在血海之中還有著許多屍體的漂浮在這上麵,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頭,最恐怖的是,這些屍體都很有特點。
有光頭和尚,但身上卻是披著七彩袈裟,有長發道人,頭頂九紫道巾,有屍體周身環繞著光暈,更有甚者渾身金光。
“這……這怎麼可能的,七彩袈裟,乃我佛門成佛者才有資格穿戴,每一位穿七彩袈裟的無一例外都是聖僧層次的,怎麼可能會死在血海中。”有老和尚一臉震驚呢喃。
“九紫道巾,羽化成仙級彆的人物,真正的陸地神仙,誰還能斬殺他?”
“七層光暈,七世善人,天地庇佑,怎麼可能會死於非命?”
……
一具具震驚的話語從在場眾多老者的口中冒出,這些死者的特征,哪怕對於玄學界來說,那都是出現在傳說中的人物啊。
這類人,怎麼可能會死,這又不是神話故事。
鏡子裡的畫麵並沒有停下,在血海之中,有著一塊木板漂浮著,而這木板上有著一道身影蹲坐在那裡,等到眾人看清楚這道身影的時候,忍不住驚呼出聲。
那道身影並不是人,而是人臉獸身全身豬鬃一樣的毛發,正是蘇晨先前所看到的猾褢。
此刻這猾褢順著血海漂浮,遇到有靠近的屍體便是一把撈起,而後毫不客氣的放進嘴裡咀嚼,那一張嘴雖然不大,可一具強者的屍體被他不到十息時間便是啃食乾淨,這一幕看的人遍體生寒,也看的在場的老者憤怒不已。
畢竟這些可都是他們人族的傳說級彆強者。
相比起這些老者的憤怒,蘇晨此刻卻是更好奇的是,如此多傳說級彆的強者,到底是怎麼死的,誰有這個能耐殺死他們?
可惜的是,鏡麵並沒有給出答案。
在鏡子裡的畫麵,隻有那頭猾褢不斷的吞食這些強者的屍體,而這猾褢似乎對吃的也很講究,對於這些強者身上的東西卻不吞食,而是放在了身後的木板上。
麵積不大的木板很快就被猾褢給堆積成山一般高,這其中有著散發著金光的禪杖,有紫氣縈繞的拂塵,有刻滿銘文的古鐘,每一件都不是凡物。
想想也是,能夠被這些傳說級彆的強者給帶在身上的,又怎麼可能是普通之物,恐怕隨便一件拿出來都是超凡寶物。
“等等!”
蘇晨腦海有亮光閃過,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鏡麵裡猾褢得到了這麼多的寶物,而現在這裡又出現了猾褢,這……
蘇晨目光看向在場眾人,他發現在場的老者呼吸都不由自主的變得急促了起來,包括申德容在內也是如此,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十五品強者,平日裡沒多少事情能夠讓他們動容的了。
“玄學界的大難,難道是因為這一點嗎?”
蘇晨突然渾身有些發冷,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天機門門主又在裡麵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沒有天機門門主請求鑒天樓樓主帶來這鑒天鏡,在場的人就不會看到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