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諫,是天師府很多年前的一個規定!
凡死諫者,天師府弟子不得阻攔,死諫者有權見當代天師,但諫言采不采納由當代天師自己決定。
死諫者,諫言後便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千百年來,天師府雖然有這一規定,但真正死諫的弟子也有三位,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元朝時候死諫的那位天師府的弟子。
元朝時期,當時朝廷為了表示對龍虎山天師府的敬重,賜龍虎山掌門人天師頭銜,而當時的便有弟子死諫,用那位弟子的話說,如天師府接受元朝封賜,未來將憂。
不過那一代的張天師並沒有采納,被封為了大天師,這也就導致了到了明朝時候,天師府的天師稱號直接被明太祖朱元璋給擼掉了。
朱元璋輕飄飄一句:天豈有師?
就這一句話,天師這個頭銜便是被擄去,而後天師府的曆代張天師的官方頭銜變成了真人。
朱元璋是明太祖,是真龍天子,他這話一開口,剝奪了天師府數百年氣運,整個明朝期間,天師府弟子待在龍虎山韜光養晦。
氣運這個東西是很奇妙的,就拿普通人來說,如果一個人時運不濟的話,做什麼事情都會倒黴,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倒黴蛋。
而對於玄學界修煉者來說,修煉到十五品之後,那都是需要氣運加身的,沒有氣運天賦再高也很難再突破。
明朝之後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天師府都還沒有緩過神來,沒有恢複到唐宋時候的巔峰時期。
其實這也是為什麼,天師府這一次會如此大張旗鼓的為葉笙歌做勢,因為天師府的高層都知道,要想恢複天師府的曾經輝煌,就必須奪回那份氣運。
葉笙歌是天生雙瞳,有成聖人之姿,如果把天師府的氣運加注於葉笙歌的身上,等到葉笙歌登頂時刻,天師府將恢複巔峰時期,甚至還有可能超過。
七位長老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元岩,麵色陰晴不定,在祖師節這個時候弄這麼一出,簡直就是讓天師府丟臉。
“蘇兄弟,他們這是玩的哪一出?”
陳楓也是好奇的看著張元岩,蘇晨聽到陳楓的話後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張元岩想要做什麼,不過他心裡有一種預感,張元岩要做的事情應該也是和葉笙歌有關。
否則的話,就算是死諫,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完全可以私下裡弄,張元岩這舉動,更像是要阻止葉笙歌踏上中心位置。
“師傅?”
王子陽看著跪在地上的師傅,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師傅這麼的陌生。
從他被自己半騙的成為了徒弟之後,他就沒見過自己師傅正經的樣子,一直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現在呢,自己師傅跪在地上,表情是那麼的認真,額頭上的鮮血又是那麼的刺眼。
“你有何事?”
一聲威嚴的聲音在這片廣場響起,下一刻,天師府當代天師張廣坤便是出現在了張元岩的麵前。
“天師,天師府百年氣運不能灌注在葉笙歌身上,弟子張元岩求天師收回成命!”看到天師出現,張元岩再次磕頭,一字一頓的說道。
張元岩的話,讓得現場一片嘩然,所有觀禮嘉賓都用震驚的眼神看向張元岩,天師府這一次的祖師節籌備了這麼久,為的就是替葉笙歌造勢,讓得天師府百年氣運灌注於葉笙歌的身上。
沒有人覺得天師府做的錯了,因為葉笙歌有這個資格讓天師府這麼去賭,賭贏了,天師府恢複巔峰,賭輸了,天師府封山沉寂百年。
“我天師府百年大計,豈是你一個小小棄徒能夠議論的,如果你要說的是這個,本天師已經是聽到了。”
“天師,葉笙歌他……”
張元岩聽到張廣坤的話,臉上有著著急之色,再次開口,隻是他話說到一半,先前看到張元岩後麵色變化的中年道士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張元岩,當年笙歌沒有入山之時,你是我們天師府的第一天驕,享受著府內最好的修煉資源和待遇,可你呢,覺得笙歌入門之後搶了你的風頭和待遇,你嫉妒笙歌,竟然還想要廢掉笙歌的雙瞳,如果不是被長老發現的早,我天師府的未來差點就被你毀之一旦。”
“你因為嫉妒,殘害同門,本該是廢掉修為,是長老們網開一麵隻是把你逐出師門,可你不知悔改,在這個時候上山鬨事,到現在還嫉妒笙歌,你已經失心瘋了。”
中年道士的話再一次引起了全場的議論,圓光大師和劉深兩人眼瞳收縮了一下,兩人終於想起先前在山門時候為什麼會覺得那道背影有些熟悉了。
外省的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們是知道張元岩這個人的,十幾年前,天師府的一位天才弟子,驚才絕豔,二十多歲的天才,從天師府下山,挑戰全省年輕天才,沒有一位可以在他手上走過十招。
當時的張元岩,就如同現在的葉笙歌。
然而就在張元岩回天師府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聽過張元岩這個人的名字,張元岩就好像是在天師府消失了,加上那個時候葉笙歌的出現,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就慢慢的轉移了。
“原來是他啊,怎麼說也是一個天才弟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天師府的長老們也太仁慈了,要換做在我族內,有子弟做出這樣的事情,老夫絕對親手處理了他。”
“張元岩已經是嫉妒成魔了,為了阻止葉笙歌不惜死諫,不過張天師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聽他的意見,隻能是白白送了性命。”
“這種人,死了就死了,留著也是個禍害。”
王子陽聽到周圍人對自己師傅的議論,臉上有著憤慨之色,雖然自己師傅平日裡玩世不恭,但他相信自己師傅,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胡說,我師傅絕對不是這種人。”
“這件事情,當初諸位長老都知道,許多師兄弟也都親眼目睹,隻不過這算是我天師府的醜事,所以沒有對外宣揚罷了。”
“師傅,你那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告訴大家啊。”
王子陽有些著急,張元岩正準備開口,那位刑罰堂的長老卻是冷哼了一聲:“張元岩,今天是祖師大典,諸多道友觀禮,天師府百年氣運已成,你莫要成為天師府的千古罪人。”
聽到長老這話,張元岩微張的嘴慢慢抿著,他知道這位長老的意思,如果他把真相說出來,那麼整個天師府都將淪為玄學界的笑話。
天師府的名聲一夜全無,同樣也是會影響到天師府的氣運。
“張元岩,你退下吧。”
張廣坤看了張元岩一眼,揮了揮道袍,張元岩從地上站起,但他並沒有退去,看了眼被諸多師兄弟簇擁在中心位置的葉笙歌,下一刻,手伸到背後,摘下了背在背上的布條。
“要想拿天師府百年氣運,得讓所有弟子心服,我張元岩不服,願與之一戰!”
布條撕開,露出了一把桃木劍,上麵密密麻麻刻滿了符文。
這一刻的張元岩身子挺直,朝陽落在他的背上,猶如披上了一層道光,王子陽看著自己師傅,就感覺是如此的陌生,這還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位師傅嗎?
“老朋友,十幾年了,都沒摸過你了,今天卻又要和你一起並肩作戰了,你願意嗎?”
張元岩看著自己手中的桃木劍,而桃木劍也是發出劍顫聲,似乎是在回應著他。
五品,六品,七品,八品……
張元岩整個人的氣勢在不斷的攀升,那淩厲的氣勢讓得在場不少人心顫。
“十一品,果然還是那個張元岩啊。”
劉深看著張元岩散發出來的氣勢,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提著桃木劍的青年,那個一劍挑儘本省所有天才,讓得一省天才失色的天驕。
“十幾年前,張元岩已經是十一品了,這十幾年竟然沒有進步?”
相比起劉深的感歎,圓光大師卻是皺眉,以張元岩的天賦,不可能十幾年境界還停留在原地不動。
“十六年前,弟子被逐出師門,雖然沒有被廢棄修為,但許下承諾,離開龍虎山後不會再修煉,這十六年來,弟子不曾修煉片刻,今日隻求一戰,望天師成全。”
聽到張元岩的話,現場許多人都動容,一個天才弟子,有著恐怖的修煉天賦,竟然真的能夠遵守承諾,十六年不修煉。
這讓不少人開始懷疑,難道當年的事情真的有內幕存在,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不應該是嫉妒之人。
“師傅,這一戰,我願意接。”
張廣坤還沒有回話,葉笙歌便是開口了,目光和張元岩對視:“當年之事,你差點廢我雙瞳,也是該做個了結了。”
聽到葉笙歌的話,現場所有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如果換做他們是葉笙歌的話,也會接下來的。
天生雙瞳差點被廢,在眼下時候又被攪局,要是還忍耐不發聲,那才叫人看不起。
“允諾。”
張廣坤回頭看了看自己弟子,又看了眼張元岩,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