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弟不要著急,既然蘇道友這麼說,想來是有他的道理的,我們不妨聽一下。”
圓光大師和廖遠認識了幾十年,是知道廖遠的脾氣的,廖遠屬於那種眼睛裡藏不得沙子的人,這種性子說實話在玄學界並不算好,不過廖遠也有這個底氣。
廖家傳人,光是這四個字就足夠了,至少在風水這一塊,廖家就是一個金字招牌。
“能有什麼道理,不外乎是擺弄風水局,但把原來好的風水給弄壞掉再補救,完全是勞民傷財,風水講究天人合一,自然形成的風水才是最好的,也是最能讓人受益的。”
廖遠學的是家傳風水,而他們廖家先祖便是說過一句話,動一戶風水尚可,動一片風水慎重。
這話的意思很簡單,如果隻是改動影響一家一戶的風水沒什麼,但如果改動會影響到一片區域的人的風水,那就需要慎之又慎了。
哪怕這改動會讓風水變得更好!
原因在於一個福分上。
好的風水得有著福分去享受,如果福分不夠,不但享受不到這風水帶來的好處,沒準還會因此遭來變故。
這是廖家這麼多代地師所總結出來的經驗。
至於這個變故則是有很多,而且看起來可能完全不相乾。
舉個例子,原本這裡的所有居民都能夠承受這裡的風水,但現在改動了,有些人福分不夠,冥冥之中就會遇到其他事情,迫使他們搬離這片區域,比如工作調動,又或者家裡出了事情,不得不變賣房子離開……
所以廖家先祖們一直都交代後人,如果一地風水沒有遇到什麼大問題,輕易不要去改動,這一動,也就代表著動了許多人原本的生活軌跡。
廖遠對先祖們的話是不懷疑的,這也是他為什麼先前會一口就拒絕劉海深的原因。
蘇晨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廖遠,他沒有想到這位竟然對風水了解的這麼透徹,這個道理他還是從自己那位便宜師弟口中得知到的。
而這道理是他那位便宜師弟花了一輩子的時間領悟到的。
這就是家傳淵博和散修的差彆啊。
蘇晨雖然知道廖遠的意思,但語氣也是冰冷:“風水固然是講究個自然,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變動,這個世界的法則說白了就是適者生存。”
“修建地鐵本來就是給市民出門帶來便利,就算因為風水原因當地的一些居民離開了這裡,但誰又能保證這不是他們的福分,也許他們在其他地方又會有新的機緣,如果因為這一點的話就畏首畏尾什麼都不做,那乾脆就不要學習堪輿之術。”
“你知道個什麼,小小年紀不潛下心學習本事,在這裡大放厥詞,賣弄那麼一點本事,你可知道風水多麼的博大精深。”
廖遠聽到蘇晨的話也是氣的火冒三丈,他是什麼身份,廖家風水傳人,放眼整個風水行業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什麼時候被人說成畏首畏尾了。
“好了,兩位何必爭吵呢,我們是來解決事情的,聽老僧一句勸。”
圓光大師再次開口,他這一開口了,蘇晨和廖遠都得給對方麵子,當下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再說話。
“既然蘇道友有辦法來解決,那我們不如就先聽蘇道友說說,要是好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蘇道友你說說你的解決辦法吧。”
“對,還是先聽聽蘇兄弟怎麼說。”
劉海深也是在一旁跟著開口,這一刻的蘇晨在他口中就變成了兄弟。
圓光大師和劉海深都這麼說了,廖遠就算是再不滿那也得忍住,不過他已經想好了,隻要對方說的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他就會開口打斷。
蘇晨知道廖遠的想法,但他不在意,你廖家在風水一行確實是很有名氣,但我那位便宜師弟也不差,而且廖家厲害的是那三位先祖又不是你。
“我仔細看過這一片地貌,這座山相對於它右邊這排居民來說是青龍山,青龍山一毀,地脈之氣就會被泄掉,所以要想保住這裡的風水,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地脈之氣不被泄掉,隻要做到這一點就可以了。”
“嗯,是這麼個道理。”圓光大師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是地師,但基本的風水原理還是知道的。
“風水風水,風講究的是藏風聚水,《葬書》裡麵有言,氣乘風則散,界水為止。而在《水龍經》中也提到過,氣者,水之母;水者,氣之止。所以在風水中,這水有引氣聚氣的作用,既然青龍山被毀會讓地脈之氣泄掉,那我們就利用水把這地脈之氣給鎖住。”
聽到蘇晨的話,廖遠卻是第一時間哈哈大笑起來,同時譏諷道:“我當你有什麼好辦法,原來是打的這麼一個餿主意,用水來鎖住地脈之氣,你是打算在這裡挖一個湖泊嗎?你也不怕水滲透下去,讓這片地麵都坍塌了,簡直就是本末倒置。”
劉海深臉色也是苦笑,朝著蘇晨說道:“蘇兄弟,在這裡挖了一個湖泊,就算是解決了風水問題,可地鐵線就沒法在這裡建設了。”
挖掉這山是怕把地底挖空了會坍塌,可山沒了弄個湖泊那更不好啊,這水不斷滲透,誰敢在湖泊底下挖通道,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這個責任誰都擔不起啊。
“無知我不怪你,但請你不要自以為是,誰告訴你說我要在這裡修建一個湖泊了?”
蘇晨直接是懟了廖遠一句,廖遠被懟的愣了那麼三秒才反駁:“不建造湖泊,那你告訴我,你想怎麼做?”
“所以說你無知,連水樓都沒有聽說過。”蘇晨冷笑著答道。
“水樓?”
廖遠這一次是真的疑惑了,因為他確實是沒有聽說過“水樓”。
“蘇道友說的水樓,不是指的那樓台歌榭吧。”
圓光大師看了眼廖遠,在一旁替廖遠解圍。
“自然不是,那種樓台歌榭,隻是在水麵上搭建的,和風水中的“水樓”是不同的兩個概念。”
蘇晨搖了搖頭,也不看廖遠,解釋道:“風水中的水樓,其實和文昌樓有點類似,大體分為三種,一種是三層高,一種是九層高,還有一種是二十四層高,不過這裡隻需要九層高的水樓便是可以。”
聽到蘇晨的話,劉海深想了下,如果隻是建造一棟九層樓的塔的話,那確實對地底下施工的影響不是很大,現在要考慮的是這水樓到底有沒有作用。
不過對於劉海深來說,其實他真的不在意水樓有沒有作用,他在意的是圓光大師和廖遠兩人的看法,隻有這兩位認可了,才能夠說服那些居民。
果然,圓光大師也是關心這個問題,直接問道:“蘇道友,這水樓有什麼說法沒?”
“當然有說法。”
蘇晨點了點頭,回憶起自己那位便宜的二師兄所說的話。
“唐朝天寶年間,萬山郡遇怪事,天降黑雨,水如淡墨,當地官員請一位先生前去查看,那先生收雨水十六缸,後造三層寶塔,將雨水置入塔內,雨水存儲八年殆儘,八年期間,當地風調雨順,無妖邪鬼魅作祟,此塔謂之於水樓。”
“隻是因為萬山郡比較偏僻,所以知道這事情的人不多,而那水樓也是在水乾之後的第三天倒塌了,留下一堆廢料。”
聽到蘇晨的話,廖遠臉上又一次露出譏諷之色:“民間傳說你也信。”
“民間傳說為什麼不能信,玄學界的許多事情在普通人眼中本來就是民間傳說。你廖家先祖的許多事跡,在普通人看來也不就是民間傳說嗎?”蘇晨反擊道。
“你……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為什麼不能?”
……
圓光大師有些無奈,看到蘇晨和廖遠兩個人又要對上,隻得開口打斷道:“二位彆爭了,老僧好奇一點,就是這黑水是什麼?”
聽蘇晨的話,圓光大師也聽出來,重點應該是那天降的黑水。
“黑蛟化龍所降下的。”蘇晨答道。
這一回,輪到圓光大師都無語了。
以現在的天地環境,連黑蛟都快要絕跡了,更彆說是化龍了,這說了等於是白說啊。
“黑蛟化龍現在確實是找不到,但可以用其他辦法代替。”
“什麼辦法?”廖遠冷笑著問道,他問這話不是相信蘇晨可以找到其他辦法,而是想要讓蘇晨難堪。
蘇晨當然知道廖遠的心思,直接是回了一句:“關係到師門秘辛,無可奉告。”
“你!”
廖遠又要回懟,劉海深見狀連忙搶先一步,朝著蘇晨問道:“蘇兄弟,你有幾分把握,需要多久的時間。”
“這得看施工隊了,如果塔建好了,隻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搞定。”
劉海深沉吟了半響,最後臉上露出果斷之色,答道:“蘇兄弟把設計圖給我,我去聯係施工隊,其他的就拜托蘇兄弟。”
“劉主任放心吧,隻要水樓建造好,風水保證沒問題。”蘇晨也給了劉海深一個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