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總共算下來價格是八萬六千四,零頭我就給你抹掉,給個八萬六就可以了,預付一半的訂金,剩下的等到交貨的時候再給。”
看著王明誠羅列出來的價格表,蘇晨臉上不變,心裡則是在罵娘了。彆說八萬六了,他現在身上全部身家加起來都沒有六千,哪裡給錢去預付訂金。
“王老板,你這價格……”
“小兄弟,我這價格可沒有賺你多少錢,你也是行內人,應該知道打造這麼一副聚陰棺有多難,首先對木材要求就很高,必須得是五十年以上的槐樹,做工還得精致,尤其是這些紋理,一般的雕刻師傅都不一定可以雕刻的出來,更彆說是木匠了,也就我們家世代祖傳有這樣的手藝。”
王明誠以為蘇晨是要談價格,連忙解釋了起來,蘇晨心裡無奈,他當然知道這價格不算貴,能夠打造聚陰棺的木匠,光是手藝費都不止這點,對方確實沒有亂開高價。
“價格是很公道,不過王老板能不能先打造,錢到時候交貨的時候再給。”
對於蘇晨來說,聚陰棺越早打造出來,對他治療病情越有幫助,他想的是這邊先打造,而他則是去想辦法籌錢,等到錢籌到了,棺材也打造出來了。
聽到蘇晨的話,王明誠眉頭皺了一下,為難道:“小兄弟,沒有這樣的規矩的啊,都是要先付定金的,反正這錢也是雇主出的。”
“有個錘子的雇主。”
蘇晨在心裡腹誹了一句,正要開口解釋,不過這時候,門口處傳來了腳步聲,有一道身影踏進了門檻走了進來。
“明城,有一活你要不要乾?”
進來的同樣是一位中年男子,當看到有蘇晨這個陌生人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你這有人啊,那你們有事先談。”
“這位小兄弟也不算外人,有什麼活馬六你就直接說吧。”說完這話,王明誠朝著蘇晨介紹道:“小兄弟,這是我街坊,姓馬,家裡排行第六,我們都叫他馬六。”
“馬大哥好。”
“你好,你好。”
馬六和蘇晨客套了一會而後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我姑媽不是有好幾套房子出租嘛,有一套房子的租客在房間內上吊自殺了,然後這房子的鄰居跟我姑媽說,晚上經常會聽到房間有動靜,我估計可能是有什麼臟東西,這就想到你了。”
“找我乾什麼?我又不會抓鬼驅邪,我隻是一木匠,這事情你得去找個道士。”王明誠疑惑問道。
“找道士不就是要開壇做法了,那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房子死了人,我姑媽的意思是儘量動靜不要弄的太大,你這裡麵不是有兩件寶貝嘛,帶過去在那房子放幾天,肯定什麼臟東西都沒了。”
說這話的時候,馬六目光瞟向了前麵香台上的斧頭和木尺,不過王明誠在聽到這話後麵色瞬間變了,變得難看起來,嚴肅說道:“馬六,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這是我家祖傳之物,不到不得以的時候是不可能離開香案的,你想都彆想了,還是另請高明,這活我乾不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古板,我姑媽說了,這事情要能解決,可以給三萬塊酬勞,這不比你辛辛苦苦打造幾幅棺材賺錢啊。”
馬六一臉的不理解,不明白王明誠是怎麼想的,外人不知道王家有兩件寶物,但他是知道的,而且還有幸見識過。
大概是在十幾年前,那個時候他和王明誠晚上去田野抓黃鱔,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王明誠突然倒地,然後口吐白沫不止,還抓著田裡的濕泥就往嘴裡塞,把他給嚇了個半死,隻得是和另外一個朋友把王明誠給強行背回王家。
那個時候王老爺子還在,看到這情況,直接是衝進家裡大廳,點了三支香拜了拜大廳上方的香案,而後一臉虔誠的把香案上那條木尺給拿了下來,朝著王明誠的身體抽打了幾下,結果王明誠竟然不抽搐也不吐白沫了。
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雖然身體不抽搐不亂動了,但整個人依然是神誌不清的狀態,王老爺子見狀把尺子放下,從香案上拿起了那把斧頭,怒吼了一句:“魯家門下弟子,爾等豈敢鬨事,若不速速退去,教你嘗嘗開天辟地斧!”
隻是這一句話吼出,沒過幾秒王明誠便是清醒過來了,而那個時候馬六才知道,原來王家這兩件傳家寶是真正的寶貝。
後來馬六詢問了王家老爺子,這樣的寶物為什麼就這麼擺在大廳,就不怕被人給偷去嗎?結果王家老爺子回答他,這是他們王家祖上傳下來的,已經是通靈了,彆人拿去就是一普通破斧頭而已,隻有他們王家人中的魯班弟子才能用。
雖然時隔十幾年,但馬六對當初發生的事情記憶猶新,隻是無論是王家老爺子還是王明誠,都對他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動用這兩樣寶物的。
蘇晨在一旁聽著,他心裡明白為何王明誠不讓那斧頭和木尺離開香案。
這把斧頭和木尺最起碼有著上百年的曆史,天天享受王家的香火供奉,已經有了那麼一點靈氣,但因為用的隻是很普通的材料所打造的,所能夠吸收的靈氣也就那麼多,無法再更進一步達到法器的程度。
蘇晨猜測,這斧頭和木尺很有可能就是王家第一位成為木匠的祖先所留下的使用過的工具,後人們當做遺物留下,最後慢慢供奉了起來。
受先天條件的束縛,這兩樣東西很難達到法器的程度,而不是法器的話,所蘊含的靈氣是用一次少一次,王家人應該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規矩。
“不知道能不能帶我去那房子看看,也許我有辦法解決。”
蘇晨開口了,這個時候他不能藏拙,三萬塊錢,如果賺到這筆錢,那棺材的訂金就夠了。
“你?”
馬六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蘇晨,而一旁的王明誠則是解釋道:“馬六,蘇兄弟家傳淵博,是地師家族出身,我覺得你可以帶蘇兄弟去看看。”
“地師啊,這麼年輕的地師?”
聽完王明誠的話,馬六臉上的質疑之色並沒有消失,不過想到自己現在也找不到人,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蘇兄弟,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那咱們過去看看,那房子離著這裡也不遠,或者你要回家拿什麼東西嗎?”
“不用,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蘇晨笑著回答,開什麼玩笑,他現在就是一普通人,如果事情棘手,那他肯定不會接這活。
“行,那咱們現在就走。”
“嗯,走吧。”蘇晨跟著馬六離去,不過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好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回頭朝著王明誠喊道:“王老板,那個棺材你現在就可以開工了啊,錢我一會過來給你。”
王明誠愣了那麼一下,下意識的回答道:“哦,好。”
……
馬六說話很實誠,說不遠確實不遠,走了十多分鐘的路就到達目的了,這是一個剛新建沒多久的小區,從小區裡麵那些栽種的樹木都是光禿禿的就可以看出來。
走進小區,跟著穿過幾個單元樓,蘇晨和馬六最後走進了一棟單元樓,乘坐電梯上了十六層,這是一層兩戶的房型格局,走出電梯是走廊,而兩戶的房門剛好是在兩邊這麼對著的。
馬六掏出了鑰匙,將左邊這戶的門給打開,蘇晨環顧了一下過道走廊,沒有多說什麼,跟著馬六走進了房間。
開門之後的馬六,卻是站在玄關處沒有再進去,手指著靠裡麵的一間房門,朝著蘇晨說道:“蘇兄弟,這就是我姑媽的那套房子,那女孩就是在臥室上吊的,我就不過去,你自己去看看吧。”
聽到馬六這話,蘇晨莞爾一笑,點了點頭,朝著臥室走去,臥室的門是關著的,當他將手給放在門把上準備扭動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阻力,但這股阻力很小,小到不注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把門扭開,蘇晨目光掃了眼整個臥室,很明顯,臥室被人打掃和清理過了,除了一個衣櫃和床板以及一個梳妝台外,再沒有任何東西。
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最後蘇晨在梳妝台前停留了片刻,隨後才走出房間。
“蘇兄弟,怎麼樣?”馬六看到蘇晨走出來,立刻問道。
“是有點問題,我們出去說。”
蘇晨領著馬六走出房門來到走廊,這才繼續開口說道:“這房子是有些不乾淨,那自殺的女孩魂魄還在裡麵,所以隔壁鄰居晚上才會聽到異響。”
“真的啊,怪不得我進那臥室的時候,感覺自己涼颼颼的,那蘇兄弟,現在怎麼辦,這事情你能解決嗎?”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可能還會懷疑蘇晨話裡的真實性,但馬六見到過當初王老爺子那神奇的一幕,對於某些存在他是深信不疑的。
“可以解決,你把鑰匙給我,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睡覺,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就能恢複正常。”
“蘇兄弟,你晚上要在這裡睡?”
馬六臉上露出欽佩之色,那臥室大白天的他都不敢進去,更彆提晚上了,看來這位蘇兄弟是有真本事的人,否則的話平常人誰敢這麼做。
“嗯,那女孩魂魄白天不會出現,隻有晚上的時候才能跟其溝通勸她離開。”蘇晨解釋了一下,當然,有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現在就一普通人,大白天也沒這本事。
“我明白了,蘇兄弟你放心,隻要這事情解決了,那三萬塊錢肯定少不了的,那我把鑰匙給你,我就先走了。”
哪怕是在走廊外麵,知道房子裡麵有臟東西,馬六是一刻也不敢待下去,給蘇晨丟下鑰匙後便是匆匆離去了。
看著隻剩下自己的走廊,再看了看房門放心,蘇晨也是歎了口氣,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啊,為了賺這三萬塊,自己也是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