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女帝身子一震，喃喃道：“自我認定，是嗎？”

陳揚看了她一眼，道：“難道不應該如此嗎？”

琉璃女帝道：“這麼多年來，仇恨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我隻想要報仇，其他的都沒想過。我幾乎忘記了怎麼來界定自己，和認定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陳揚道：“那你應該想想，報完仇後，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琉璃女帝道：“我沒有想過，因為原無心一直都是壓在我頭頂上的大山，讓我喘不過氣。”

陳揚道：“眼下左右無事，你不妨一想。”

琉璃女帝沉吟了下去，許久之後，她才說道：“如果真有一天，我可以殺了原無心。在那之後，我大概想到處去走一走，看一看這個宇宙的其他風景。”

陳揚道：“難道從未想過，有一天也可以遇到一個相知相愛的人嗎？”

琉璃女帝微微一顫，道：“情愛嗎？”陳揚道：“修道之人，視七情六欲為下乘，總是瞧不上陷入情愛的俗人。而情之一字，卻是感人肺腑。實際上，你對你妹妹也是一種情，這是親情。情有很多種，父母親情，兄弟之情，然後就是男女之情。情到極致，可讓人舍生忘死，不顧一切。就如你要為你妹妹報仇一般，可不惜一切。”

琉璃女帝思索著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陳揚笑笑，他對情之一字，實在是有太多感悟。

琉璃女帝忽然又道：“那麼你這一生，最愛的人一定是飛兒姑娘了，是嗎？”

陳揚愣了一愣，心道：“最愛嗎？”當最愛這兩個字出現時，腦海裡就忍不住想起靈兒，黑衣素貞，還有喬凝等等……

首先閃現的並不是無飛兒。

琉璃女帝見他不說話，便知道，他最愛的人並不是無飛兒。於是就道：“你還是忘卻不掉你以前的那些愛人？”

陳揚苦澀的道：“怎麼可能忘記，隻是我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她們已經屬於我的本體。而我是一個全新的存在！”

琉璃女帝道：“你還真是一個很博愛的人，雖然忘不掉她們，卻還是能夠接受飛兒姑娘。”

陳揚頓感尷尬，道：“這個嘛！”居然是無言以對了。

琉璃女帝忽然一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若不博愛一些，咱們現在也不用試了，注定不會成功。”

於是，陳揚就更尷尬了。

琉璃女帝又道：“我聽你說了過去的很多事情，雖然你沒細說，但也能想象一些事情。你這一路走來，似乎一直都在賭命。為了你心愛的人，你可以不惜一死。不過你心愛的人似乎也有些多，所以你不惜一死的次數也有些多。不知道該說是你運氣太好，還是你乃情聖。”

陳揚乾咳一聲，道：“咱們這不是在掏心窩子麼？怎麼好像變成你對我的嘲笑了。”

琉璃女帝笑了，卻是笑得花枝亂顫，道：“這那是對你的嘲笑，難道你聽不出我是在誇獎你？”

陳揚苦笑，道：“你這個誇獎我有些消化不了啊！”

琉璃女帝道：“實際上，我還知道你為了救我，也差點死了一次，對吧？”

陳揚微微一呆，道：“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事情？”

琉璃女帝道：“我被太一打傷之後，情況和飛兒姑娘很是類似。你為了救我，強行吞了宙極寶石，然後突破了修為。那次突破，我不用去想也知道是非常危險的。可後來，你什麼都沒說。你不說，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

陳揚馬上道：“當時就算沒有你，我也會選擇冒險突破，因為外部危險太多了。”

他可不敢居這個功！

琉璃女帝翻了個白眼，道：“難道就沒有一點我的因素在裡麵？難道沒有一點點是因為你想要救我而選擇冒險突破？”

陳揚仔細思考了一下，道：“嗯，你的因素也確實是有的。你我乃是夥伴，戰友，我不可能看著你就這樣死掉。隻要有一絲絲的可能，再危險，我都要試上一試。就算不是你，換做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

琉璃女帝無語，道：“你這個時候一定要這麼坦誠嗎？若是按照你這個情商，你怎麼能讓那麼多女子為你死心塌地？”

陳揚哈哈一笑，道：“在你這樣的奇女子麵前，耍奸賣乖無疑是最愚蠢的行為。”

琉璃女帝怔了一怔，隨後又覺得這反而是陳揚吸引人的地方。

陳揚乃是情場高手……

如果他存心想去追求一個女子，自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但他非常明白，和琉璃女帝這樣的女子一起，隻有做最真的自己，如此才會不讓她生厭。

當然，他本來也就無意去追求琉璃女帝。

這世間雖有弱水三千，可如今，他人雖未老，心卻已經滄桑。若非必要，已經不願再多涉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