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與西北軍的衝突(1 / 1)

“那女人現在哪呢?”

紀墨心裡暗暗地有點可惜。

“就在山上呢,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到的,”

麻三指著一處鬱鬱蔥蔥的山頭道,“百十米的懸崖,想爬都爬不上去,我來回轉了好幾圈才找到進山入口的,他們真有能耐。

不但找進去了,還把人家住家的禍害的不輕。

丁百順那幫人正殺雞宰羊,一個個高興地不得了。”

紀墨道,“山上住了很多戶人家?”

麻三道,“我就看到有十幾棟木屋,死掉的索契人屍體有五個,再往前去就不知道有沒有住家的了。

不過我看那車軲轆印,馬蹄坑,都在石頭上磨出來了,人應該住的不少。”

話音剛落,一聲槍聲突然響起來,在群山中回蕩,經久不息。

接著又是不斷的槍聲,越發的密集。

在山脊下駐紮的西北軍停止了埋鍋做飯,紛紛拿槍,逐著槍聲進入了茂密的山林。

麻三道,“鎮長,我再去看看?”

紀墨搖搖頭道,“彆去了,槍子不長眼睛,小心點好。”

“鎮長,你這是看不起人。”麻三絲毫不領情,沒有一點感動的意思,“傷不了我!”

紀墨道,“你再快也躲不過槍子,老老實實地在這待著,等會再去看看什麼情況,不著急這麼一時半會。”

齊備從不遠處拎著一個空麻袋回來,對著紀墨道,“鎮長,他們說咱們是保安隊,不歸他們管,吃喝全讓咱們自己想辦法。”

紀墨罵道,“奶奶個腿,都是些什麼玩意!”

心裡再次把方靜宜全家女性給問候了一遍。

簡直存心不讓他活啊!

臧二道,“要不我來去吧?給後勤的人塞點錢,想要什麼都有。”

齊備沒好氣的道,“老子比你傻?

就不知道給錢?

主要是獅子大開口,不劃算,有那錢,做什麼不好,非便宜他們?

咱們自己帶的糧食要是省著點吃,撐個一個星期沒問題。”

紀墨道,“省?怎麼省,一天兩頓飯?”

這些人現在已經被他慣壞了,一天三頓飯,一頓都不少,突然改成兩頓,估計沒有幾個能撐得住。

保慶道,“回頭我去山裡打點野物,傻麅子,兔子,野豬總是少不了的。楊八指也會找海鮮,搭配著吃餓不死。”

“對,這就是咱大東嶺的好處,隻要一開春,到處是寶,什麼都不會缺,”齊備笑著道,“再怎麼樣,也不會餓死人。”

紀墨道,“隻有你們是聰明人?彆人就不知道這麼乾了?

今天這隻是先頭部隊,聽說過幾天還有很多人要從西北過來。

大部隊開進來就是幾萬人,甚至十幾萬人,到時候彆說找野物,就是想挖棵野菜,摘個果子都得搶。”

臧二咧嘴笑道,“還真是這樣。”

紀墨對齊備道,“花點錢就花點錢吧,手裡有糧,心裡不慌,總不能餓著肚子。”

吃不飽,從哪裡來力氣跑路?

齊備歎口氣道,“那我就再去。”

起伏連綿的群山中的槍聲依然在繼續,不但沒有停止的意思,而且進山的西北軍越來越多,槍聲越來越大。

“殺了索契狗.....”

“不要讓索契狗跑了.....”

“........”

殺聲,喊叫聲彼此起伏。

這些事與紀墨不相乾,索性就枕在一塊石頭上睡覺,夕陽最後一點光芒全傾斜在他身上。

一個囫圇覺睡醒,飯也做好了,沒有飯碗,隻能捧著巨大的貝殼盛米飯,用樹杈子當筷子使,條件困難,他也沒有計較。

“扇貝沒燒熟。”紀墨一邊吃一邊道。

麻三指了指楊八指道,“鎮長,他是生吃的。”

紀墨忍著惡心道,“各人有各人口味。”

他頂多也就能接受三文魚生吃,其他的都入不了口,哪怕是鮮嫩的生蠔。

西北軍對山上索契人的圍剿以丁百順傷了一隻耳朵為代價草草結束。

麻三心災樂禍道,“鎮長,你都沒想到,丁百順也太沒本事了,帶著百十個西北軍居然還被幾十個索契人壓著打。

而且手裡的姑娘被放跑不說,耳朵還沒了一隻。”

紀墨笑著道,“怎麼可以這麼說,不是我丁百順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

保安隊的人聽了哈哈大笑。

臧二笑著道,“這丁百順這名字還真好,我懷疑是不是因為討口彩上來的。”

紀墨疑惑的道,“什麼意思?”

臧二道,“我以前在部隊上的時候,大將軍有兩個左右副官,一個叫常勝,一個叫畢贏。

每到出征的時候,大將軍必須得帶著這兩個人,主要是圖吉利。

你瞧瞧這丁百順,有百事順的意思,多吉利啊。”

“對,”保慶一拍大腿,笑著道,“確實就是這樣子,我們鎮上有個人叫洪樹,有人說叫逢賭必輸。

但凡賭錢的人,從來是不敢靠近他,也不敢和他說話的。

甚至有紅白喜事的,從來不讓他進門。

雖然朋友少了許多,可一年份子錢能省了許多。”

紀墨聽得目瞪口呆,再次刷新了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太陽從群山中消失後,海風漸起,巨大的海浪從遙遠的天際湧過來,不知疲倦的拍打著懸崖峭壁,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紀墨抱著胳膊,又往身上加了件衣服,跟著許多西北軍一樣,跑下山脊,越過低窪的山坳,跑進了茂密的山林裡。

徹底遠離海岸。

天黑後,山上山下都是西北軍搭的火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接觸和糾紛,保安隊沒跟他們紮堆,特意選了一處泉眼處,水流潺潺,大家用水都很方便。

保慶不知道從哪抓來的一隻野山羊,正在溪邊扒皮,紀墨隻看那山羊角就知道又是一隻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心裡不好受。

唯有多吃兩口才能彌補內心的傷痛和負罪感。

吃飽喝足,本以為這一夜會平靜渡過的時候,四五十個西北軍在一個壯實的年輕人朝他們過來。

他們的眼睛直接瞄在了圍著兩棵大樹搭著的長槍。

壯實的年輕人用手把帽簷往腦袋後麵放了放後,越過在地上盤坐著啃羊腿的包大頭,伸手就要拿長槍。

“兄弟,手太長了吧。”

保慶的大手箍著年輕人的手腕,使他一動不得動。

“你們是保安隊吧?”

年輕人臉漲的通紅也沒掙脫開,冷聲道,“這麼好的長槍放在你們手裡也太可惜了,老子幫你們拿著擦擦鏽,不是挺好嗎,怎麼你有意見?”

“兄弟,謝謝你的好意了,擦槍這活我們自己會,就不勞你多費心了。”

紀墨懶洋洋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和泥土,然後給保慶遞了個眼色。

年輕人剛感受到保慶要放手的意思,便迫不及待的收回了手,罵道,“話呢,我已經說到這了,今天呢,你們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告訴你們,彆惹老子發火,不然你們這三十號人一個都彆想好。”

說著他身後帶過來的五十多號人,也都一起圍了過來。

“要求打架啊!”兩眼放光的包大頭騰的站起來身,麵前擋他路的兩個西北軍還被他推了一把。

西北軍立馬就把槍栓嘩啦啦的拉了起來,對著包大頭。

保安隊的人跟著起身,也跟著拿起來靠在樹上的槍,雙方便這樣對峙起來。

一時間氣氛緊張。

中年人拿著手槍直接對著保慶,罵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有膽子你再來啊!

老子現在就告訴你,老子是第三軍第一連連長孫成飛!”

“手槍!”楊八指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年輕人的手,要不是旁邊的楊老實和馬東拉著就直接衝了過去。

“兄弟,你這是要故意鬨了?”

紀墨一肚子火氣,方靜宜欺負他,他認了,丁百順忽略他,他也不惱,丁百順身邊的勤衛兵推搡他,他也不氣。

畢竟一個得罪不起。

但是眼前這個什麼連長在他這個鎮長麵前蹦躂,他就不能樂意了!

他這都受了一天氣了!

泥人還有三分脾性呢!

今天要是妥協了,受氣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年輕人眼睛的槍口繼續對著保慶,眼睛瞟向紀墨道,“彆以為老子跟你說兩句話,就真把自己當什麼玩意了?

識相點,不要再跟老子廢話。”

紀墨臉色一變。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真沒人這麼罵過他。

“好的很,我很佩服你的勇氣!”

紀墨悄悄的往後退了一步,躲在齊備與包大頭中間,兩支手一揮,大喊道,“揍死這幫子龜孫!”

齊備颼飀一下,包大頭一聲大叫,就都從紀墨麵前閃開了。

然後紀墨隻聽見一聲槍響,他徹底暴露在西北軍麵前,剛才的豪氣陡然不見,嚇得立馬竄進了一顆樹冠遮天,枝乾粗大的橡樹後麵。

“楊八指,日......你.....姥姥......”

保慶愣愣的站在原地,那聲槍響後,子彈就是貼著他頭皮飛出去的!

本來紀墨一聲大吼之後,他已出手,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楊八指會突然冒出來,然後驚著了孫成飛。

孫成飛嚇得直接扣動了扳機,差一點點就爆了他的腦門子!

嚇人不嚇人!

死在自己人手裡,冤不冤啊!

“槍!”楊八指跪坐在孫成飛的身上,一手掐著他的脖子,一手拿著槍對著楊老實喊道,“我有槍了!”

“滾蛋!”保慶見楊八指做錯了事情,臉上笑嘻嘻的不說,居然還不搭理自己,更來氣了,忍著踹楊八指的衝動,把孫成飛提起來,上去就是兩巴掌,罵道,“還不讓你的人停手!”

保安隊的人說動手就動手,西北軍根本就沒有開槍的機會,如同虎入羊群,四十多號西北軍已經有一半倒在了地上。

孫成飛看見剛才那個啃羊腿的光頭胖子居然一手提著一個,他的兩個手下,居然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老老實實地頭碰頭,癱在地上成了爛泥。

這是必敗的局勢了。

他不得不喊道,“住手,住手,不打了,不打了!”

奈何,他說話不好使,他的人願意停手,保安隊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樂意停手。

這個時候,紀墨在麻三的陪同下,大搖大擺的走出來道,“停手吧。”

兩方立馬就成了涇渭分明之勢。

保安隊的人嘻嘻哈哈,西北軍的人疼的直叫喚,唉聲歎氣。

不遠處有人聽見槍響,便大聲的問道,“怎麼回事?是不是索契人來了?”

保慶鬆開孫成飛,笑著道,“槍是你開的,你去解釋吧。”

孫成飛無精打采的沒入黑暗中,用大家都聽得見的聲音道,“沒事,看到一頭野豬,沒打著,讓給跑了。”

他不是不能說實話,而是不敢說實話!

他帶著五十多號人來找一個鄉下來的保安隊的麻煩,還挨了頓揍,誰能不笑話他?

丟人!

以後還怎麼在隊伍裡立足?

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

“娘的,大半夜的,沒事彆亂開槍,嚇死老子了。”聲音漸漸不可聞。

孫成飛從黑暗裡走出來,看看紀墨,又看看保慶,歎口氣道,“老子認倒黴,就這吧,槍還回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紀墨朝著楊八指那邊望過去,楊八指正依靠在一顆樹上,與楊老實腦袋對腦袋的研究手裡的手槍,他知道無論如何這把槍是還不回去了。

隻得笑著道,“你想打就打,你想好就好,你這是拿我們當什麼了,沒你這麼辦事的。”

孫成飛道,“那你想怎麼樣?”

紀墨道,“你聽過有把繳獲還給敵人的道理嗎?

我們大度,既往不咎,你們走人。

但是這槍就當你給老子的精神損失費,剛才你可把老子嚇得不輕。”

孫成飛看看精神抖擻的保安隊,再看看自己這邊鼻青臉腫的手下,歎了口氣,朝著手底下的人罵道,“走了,不夠丟人啊,一群廢物。”

看著逐漸遠去的西北軍隊伍,保慶笑著道,“果然是將熊熊一窩,我們保安隊在鎮長的英明指揮下,各個英勇的不得了。”

紀墨笑著點點頭,非常的欣慰。

“鎮長,我剛才也乾倒了一個人。”賈海利邀功道,“誓死為鎮長效力!”

“是為溯古鎮人民效力。”紀墨今天倒是對賈海利刮目相看,這家夥今天居然沒有帶頭跑。

“這是哪來的?”麻三快速的掰開賈海利的手指。

“麻三,你乾嘛....”賈海利猝不及防,一塊手表從手裡掉落到地上。

“果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紀墨撿起來地市的銀色手表,笑著道,“為了塊手表,你挺拚的。”

“鎮長,這是我特意搶回來孝敬你的。”賈海利氣呼呼的瞪了眼麻三。

“那就謝謝了,不過,不占你便宜,咱們可以換一換。”

紀墨毫不客氣的把手表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而把自己原來的那塊懷表給了賈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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