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鎮上小媳婦、老少爺們的醃臢事,他都知道不少!
他還在保安隊宣揚過一番,奈何被紀墨下了封口令,說什麼尊重個人隱私!
他是不以為然的,放南邊這得被族裡的人給浸豬籠,丟人現眼!
但是,他還是得聽紀鎮長的話,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張一茹?”女人低著頭想了想後,恍然大悟道,“記起來了,她那死了的男人叫褚雲海,以前是北嶺東方港數一數二的大坐商,跟朱家也有不少生意往來。
隻是後來可惜了,我嫁到朱家的第一年,這褚雲海參與了全港大罷工,被北嶺省政府給抓了,被活生生的折磨死。
要說他們家宅子,確實是不錯的。”
“他老公叫褚雲海?”紀墨這會這反應過來,張青山是隨張一茹的姓,“按你這麼說,是個人物。”
吳友德歎口氣道,“從前啊,在咱們鎮上,他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彆看梁啟師這老東西現在人五人六的,看到褚雲海跟老鼠見到貓似得,連個屁都不敢放。”
“還有這回事?”紀墨詫異。
吳友德道,“以前梁啟師就是褚雲海鋪子裡的學徒,後麵出來單乾,也是褚雲海照應,要不然你以為他能有今天?”
紀墨終於明白梁啟師為什麼要一心找張青山到他鋪子裡做學徒。
至於是報恩還是報仇?
那就不得而知了!
吳友德道,“反正啊,如果他不死的話,這鎮上就是他說了算,朱家和何家、將老鴇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那我去跟張一茹談談吧,”紀墨顧慮道,“就是不知道願意不願意租,不願意的話,咱們再另外想辦法。”
女人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剛好啊,可以敘敘舊。”
紀墨沒反對。
吳友德忍不住插話道,“那娘們是個難纏的,誰看誰頭疼,你們啊,最好還是不要去找不自在。”
女人笑著道,“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呢?”
說完就上了吳友德的馬車,紀墨在一旁坐著。
馬車在道上行駛,鎮上的人對著女人指指點點,時不時的還互相低聲言語幾句,倒是把紀墨弄得不好意思了。
“要不你坐車廂裡?”紀墨建議道。
“我又沒偷沒搶,任由彆人說就是了了,我怕什麼?”女人坦然道。
紀墨勸說不了她,反正自己臉皮薄,身子一欠,鑽進了車廂裡,眼不見心不煩。
張一茹正在門口喂雞,看到吳友德的馬車過來,先是狐疑,再看到朱家三少奶奶,更是不解。
“喲,這不是朱家三少奶奶嗎?”張一茹把喂雞的食盆放在旁邊的石磨上,笑著道,“我這牆角背旮旯,也沒順路的地方啊。”
“大姐,你可彆笑話我了,”女人笑著道,“我現在算什麼少奶奶,鎮上都傳遍了,你沒理由不知道的。”
“挺好的,要我說你這朵鮮花,早該挪挪地方了,跟著那麼個草包過這些年,也是難為你了,”張一茹上下打量了一眼,以手扶額道,“你叫什麼來著,彆說,讓我想想,祁沅君?”
“大姐真是好記性。”
“這有什麼,記得你和老行頭還是本家,按輩分,他該是你堂哥吧,也太不是東西,你出這麼大事,也沒替你說句公道話。”張一茹奚落道,“患難見人心啊。”
祁沅君?
紀墨在腦子來回把這個名字過了好幾遍,總感覺有點拗口。
“自家親哥哥都靠不住,又哪裡敢指責什麼堂哥?”祁沅君笑著道,“我這次來啊,是麻煩大姐的,這剛從朱家出來,也沒地方去。
大姐這裡地方大,就想租個地方,希望大姐能收留。”
“隻要你給錢,就彆說什麼收留不收留的,”張一茹毫不忌諱談錢,“再加點錢,我一天三頓飯全給你包了。”
“那就再合適不過了。”祁沅君笑著道,“那就謝謝姐姐了。”
張一茹笑著道,“那就這麼定了吧。”
兩個女人自己主動談妥,紀墨當然是最樂見的,趕緊讓麻三和保慶幫著把祁沅君的東西從馬車上卸下來!
然後趕忙走人!
這個燙手山芋總算甩開了!
路過學校的時候,從馬車上跳下來,進了學校。
烏讚正在辦公室批改作業,看到紀墨過來,便開始訴苦,學校的經費不夠用,連買紙張、粉筆、煤球的錢都沒了。
“瞧瞧這是什麼,先拿著用吧。”紀墨把提前準備好的裝著大洋的袋子扔到桌子上,笑著道,“你倆從現在開始,每個月工資拿三十塊大洋。”
“謝謝,校長.....”
烏讚和豐盛自然喜不自勝。
“之前我就說過,隻要我條件好了,就給你們漲工資,我說話是算話的。”紀墨又不得不提醒道,“當然,我後麵要是有困難了,你們得多理解一下了。”
“那是自然。”
兩人又是忙不迭的點頭。
烏讚突然道,“校長,我多個嘴,這些孩子太苦了些,有些一天來回七八十裡地,春夏天還好,要是冬天,就受老罪了。
手腳凍瘡,我這老頭子看了都不忍心。”
豐盛也跟著道,“有的孩子才六七歲,哪怕是跟著老子坐驢子,也得半夜從家走,才能趕得上早課。
一上課就得瞌睡,根本學不上什麼東西。”
紀墨歎口氣道,“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建個宿舍唄?”
烏讚道,“校長,我們也不是為難你,也知道你情況。就是跟你說一下,萬一以後咱有條件了,咱得建個宿舍。”
“建吧,”紀墨大手一揮道,“不就是錢嘛,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有些理念,已經深入骨髓。
“真的?”
倆老頭根本不敢相信,這個鐵公雞肯拔毛。
“瞧好吧。”
紀墨手裡攥著幾萬大洋,他沒必要去和梁啟師商量,關鍵是保安隊的人能不能同意。
保安隊的人休假回來的這天,他早早的到了鎮公所。
“邱陵多長時間沒來了?”他問麻三。
“自從咱們從二道山回來,他就沒來過。”麻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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