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贖人(1 / 1)

初春,陰冷還沒有被完全的驅開,山林也並沒有完全被綠色所占據,但是已經沒有了秋冬之計的蕭索。

一老頭子扛著扁擔,後麵掛著兩隻白色的鳥,從紀墨麵前路過。

紀墨眯縫著眼睛看了一眼,歎口氣道,“朱鹮啊。”

放上輩子,這人得把牢底坐穿,以監獄為家。

麻三屁顛屁顛過來道,“鎮長,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幫你抓隻活的養著。”

紀墨白了他一眼道,“動物是人類的朋友,不要那麼殘忍。”

“是,是,朋友......”

鎮長總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麻三早就習慣,甚至連反駁都不會反駁。

朱大富一手牽著一匹馬從旁邊的水渠河坡邊上來,一邊走一邊喊道,“吃好飯的趕緊給馬喂水,不要喝太飽。

撐著了,跑不動路。”

他是老把式,他覺得有義務告訴這些啥都不懂的保安隊的隊員。

可惜保安隊的人沒人拿他的話當回事。

連個回響都沒有。

隻有保慶從河坡上露出腦袋道,“你放心,咱們都是農戶出來的,小時候給地主家放牛喂馬,啥沒乾過?”

邱武一袋煙抽完,一句話不吭,上馬就走。

麻三趕忙喊道,“走了,走了,出發,鎮長說了,爭取下晚之前到。”

眾人紛紛上馬。

紀墨笑笑,他根本不知道所謂的二道山在什麼地方,還下晚之前到?

這麻三膽子越來越大不說,胡扯的功力也見漲。

鑽進馬車,打著哈欠,土路上依然顛簸,這次想入睡沒有那麼容易。

但是還是在那假寐,剛出一處老林子,麻三突然警醒起來,一骨碌翻身,把紀墨嚇了一跳。

“乾嘛啊,一驚一乍的。”

紀墨埋怨道。

麻三道,“鎮長,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跟著咱們,一路都感覺不對勁。”

紀墨渾不在意的道,“少疑神疑鬼的,難道土匪還能提前知道咱來不成?”

麻三訕笑,掀開車簾子,朝著來路張望,不一會兒便喊道,“鎮長,那是不是你家的狗?”

朱大富被這話吸引,也好奇的回過頭,看一眼道,“奶奶個熊,還差點以為是個狼呢。”

停下馬車道,“真是你家那條狗子,大老遠跟到這來嘍。”

紀墨探出來身子,一條大黑狗距離這裡越來越近,不是他家的那條傻狗是誰?

從車廂裡跳下來,插著腰,小黑吐著舌頭,又慌忙退開兩步。

“你好好地家不待,大老遠往這來乾嘛?

真是會添麻煩,你是看彆人家鍋裡缺肉了,想去貢獻自己?”

紀墨真的是氣的不得了,但是又不好再攆回去,回去的路上隨時都有可能有意外,畢竟叫花子不少。

他先上車,狗子伸出前爪,直接給拉了上來。

馬車繼續前行,漸漸地已經看不到了保安隊的身影。

朱大富罵道,“邱武這小子急個啥啊,跑的這麼快。”

太陽高掛,鄰近中午,在一個破落的小鎮上追上了他們。

大家在一家飯館子吃飯修整。

吃好飯後,繼續趕路,到下晚,太陽漸漸西斜。

樹木高入雲霄,遮擋住光線,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紀墨把襖扣子給係緊了,對著小黑道,“遇到危險的話,記得示警。”

小黑躺在馬車上,吐著舌頭,看都沒看他一眼。

前麵的保安隊突然放慢了速度,朱大富的馬車終於追上了。

朱大富道,“他們停下來了。”

吳友德掉轉馬頭,過來對紀墨道,“再往前麵走五裡地就是二道山,為了防著耳目,咱們分開走,這麼多人太紮眼。”

紀墨道,“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們怎麼做。”

反正他球都不懂。

聽專業人士的意見就對了,這是上輩子的職業經驗。

這世上無難事,隻怕外行指導內行。

當下分作三路,一路人以邱文為首趕著三十匹馬充作馬販子,一路人帶著贖金去二道山叫門。

最後一路人,隻有麻三一個。

反正腿腳好使,先打頭陣,去打聽消息。

麻三沒拒絕,沒騎馬,沒走大路,鑽進黑乎乎的林子裡後,就沒了人影。

慢慢的出來了林子,紀墨下馬車走路,緊貼著吳友德和邱武,不時的瞅一眼地上的小黑。

吳友德一邊抽煙,一邊朝著周邊散落的農戶房屋張望,指著前麵道,“那就是二道山了。”

紀墨一看,山並不高,連綿一片,與地平線接觸處看不出明顯的起伏。

“這麼窄的山頭,往哪裡藏?”

他好奇的問。

朱大富道,“誰跟你說土匪一定住山上的?

說不準就是附近種地的乾的。”

不過接著又自言自語道,“不過,沒聽過這附近有什麼名號大的啊,怎麼就能把朱家二十多號人給攔著了呢?”

“也許對方有四五十人呢?”

紀墨告訴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可還是忍不住打哆嗦!

雖然經常自譽自己是混社會的,但是那也是法治社會啊!

再怎麼樣,底線是有的,大不了就是破財!

這裡可不一樣,黑社會那是真刀真槍,沒下限!

吳友德道,“前些年二道山裡是有個女土匪,叫一刀紅。”

紀墨兩眼放光的問,“長的漂亮不漂亮?”

畢竟影視劇看得多了,但凡女土匪,就沒有不好看的。

吳友德看了紀墨一眼,紀墨的關注點永遠和彆人不一樣。

吳友德笑著道,“當然漂亮,沒點姿色,怎麼能籠絡手底下人,把人玩得團團轉。”

紀墨道,“那也算有本事的了,難不成抓朱家老三的是她?”

有錢,有實力,長的漂亮.....

自己要是被抓住了,上去做個壓寨夫婿,也沒有什麼不妥當!

一輩子吃喝不愁啊!

吳友德搖搖頭道,“我跟你說個關於她的故事吧。

有一天,這女人帶著一個手下出來辦事,遇到一個孕婦,她和手底下人打賭猜是男是女。

一刀紅猜孕婦肚子裡是女,手底下人猜是男,倆人互相不相讓。

最後一刀紅一刀就劃開了女人的肚子,是個男孩。

一刀紅輸了,氣憤之下,剝了孕婦的皮。”

“怎麼可以有這麼殘忍的女人......”

紀墨渾身冰涼,哆嗦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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