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喝,聶小竹的嗓門越大。
把酒瓶子在手裡晃蕩晃蕩後,瓶口朝下,舌頭舔了舔,笑著道,“老疙瘩,不行啊,來你家,你也沒有酒給我!
這不是你待客的態度啊!”
紀墨往盆裡加熱水,洗把臉,揉揉昏沉沉的額頭,迷迷糊糊地道,“你還能喝啊,要不我送你回去睡一覺,等酒醒了,咱們晚上繼續喝?”
聶小竹大著舌頭道,“就這麼點酒,還想灌我?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大中午的,睡什麼覺,咱們繼續喝!”
“這成語還能這麼用?”聶小竹又替紀墨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道,“真確定要喝?”
兩瓶酒,一人一瓶,一人已經喝完一斤了。
“喝!”聶小竹不猶豫的道。
“行,我舍命陪君子。”
紀墨跟大部分人一樣,一喝完酒,膽量+300%!
智力-50%!
搖搖擺擺走進臥室,把自己放在桌櫃裡的存酒找了出來。
聶小竹穿上衣服後,試了幾遍,都沒法子把衣扣給對上,罵罵咧咧半天後,乾脆不弄了,把口袋裡的一個小布袋掏出來,啪嗒拍在桌子上道,“老疙瘩,這是我幫你存著找媳婦的。”
紀墨打開包布袋子一看,居然有一個金元寶,還有一些碎銀,大洋。
把金元寶舉起來,昂著頭看了看,笑著道,“你這家夥不錯,難怪說升官發財是一起的。”
聶小竹突然壓低聲音笑道,“這是署長賞給我的,我還是留個心眼,沒全給阿蓮,還留下一個,特意給你的。
阿蓮都不知道。
我答應過你,要給你抓隻老虎的,還沒做到,這個給你,讓朱大富給你抓一隻,你給他錢。”
“那我就收著了。”
紀墨居然有一絲微微的感動,笑著道,“我有錢了,我也不用老虎,保護野生動物,人人有責。”
聶小竹嘿嘿笑道,“老疙瘩,你喝多了。”
保護老虎做什麼?
真喝多了!
“鬼才喝多了呢。”
紀墨毫不客氣的收了下來手裡的錢。
前幾日一時間衝動,把所有的家底子都給了大哥大姐,口袋乾乾淨淨,正愁怎麼辦呢。
差點就準備出門擺攤賣燒烤了!
現在聶小竹這筆錢算是解他燃眉之急,沒道理不要。
很認真的點了數,金元寶大概折合四十多個大洋,加上其它七七八八的碎銀、紙鈔,換算下來居然有七十多塊大洋。
很讓他滿意,簡直是瞌睡有人送枕頭。
“老疙瘩,我就這麼多了,等我有了,我再給你。”聶小竹拍著胸脯道。
“謝謝了,夠了。”紀墨把酒杯斟滿,端起來道,“這杯算我敬你的。”
看在錢的份上,放低點姿態,不磕磣,不丟人!
這酒是越喝越美滋滋!
兩個人再次下去一瓶酒後,這頓酒才算結束。
紀墨怕他路上有閃失,一直送到吳友德家門口才止住腳。
敲開吳友德家的門,吳友德笑著道,“你也不錯啊,居然能喝酒了。”
紀墨道,“不行了,聶小竹這犢子能喝,我喝不過他。”
何然正和吳亮在院子裡抓著小狐狸和小黑子,努力的想把它們倆的尾巴纏在一起。
小狐狸和小黑子嘴巴微張,哈著熱氣,互相嫌棄到不願意多看對方一眼,但是仍然老實站著,任由倆熊孩子折騰。
狐狸的皮毛滑,狗子的尾巴短,兩孩子費了半天功夫也沒打上結,何然聽見紀墨的聲音,站起身,跑到了紀墨的跟前,抱著他的腿道,“舅舅,你喝醉了。”
紀墨摸摸她的腦袋道,“沒喝醉。”
吳友德道,“春風院裡十幾個大兵,亂糟糟的,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紀墨眼睛放光道,“你去春風院了?”
吳友德左右看看,見自己婆娘不在,嗬斥道,“胡說什麼,我能去那種地方?我隻是路過!”
紀墨笑著道,“小竹肯定會管,他不是窩裡橫的人。”
吳友德道,“隨便他們,彆礙著老子就行,老子巴不得他在將老鴇那裡鬨鬨呢。”
紀墨道,“將老鴇啊.....”
還在他的小本本上呢!
帶著何然和小狐狸,狗子回家後,插上門,往床上一趟,這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
天幕掛著雪簾子,天地皆是白茫茫一片。
初五,保安隊開始正式訓練。
聶小竹跟著邱陵身後看了兩天熱鬨,經常指手畫腳,把邱陵氣的夠嗆。
邱陵道,“你自己不是有兵嘛,練你的兵去,彆在我這裡礙手礙腳。”
聶小竹不屑的道,“我的兵,都是精挑細選的,根本不需要訓練,你看看你這裡,全是老弱病殘!”
手指特意還指向瘸子和駝子。
瘸子和駝子忍氣不發聲,畢竟聽說這是從公署過來的大官,為著自己的小命著想,還是不要惹的好。
邱陵氣憤的道,“你那些都是烏合之眾,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不是好兵!”
“誰說的!”聶小竹滿臉不悅。
“老疙瘩說的!”說完後,邱陵就後悔了!
怎麼就把老疙瘩給賣了呢!
“老疙瘩....”
聶小竹隻能當自己沒聽見了。
不過,隔兩天後,他打聽到老疙瘩去了鎮公所。
他把他從公署帶過來的一個班12個人拉到鎮公所,他麵上不能和老疙瘩起衝突,但是還是得讓老疙瘩瞧瞧,什麼叫正規軍!
不能讓老疙瘩小瞧了他!
邱陵道,“這是什麼意思?”
聶小竹笑著道,“我是為你好,教你怎麼訓練,你這樣站隊列,有個什麼用,打仗是真刀真槍的拚,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先看看我的行動隊。”
轉過頭朝著三三兩兩勾肩搭背,互相取笑行動隊大聲喊道,“站隊!”
十二個人迅速站成一排,然後齊刷刷的大叫一聲“嘿”,隨著一聲“哈”,所有人保持著身體前傾做出拚刺刀的動作。
氣勢非凡。
聶小竹得意的道,“怎麼樣,不錯吧?”
“小竹啊,你彆忘了,你還沒有從我這拿到畢業證。”紀墨剛拿完人家的錢,肯定不會拆他的台,甚至還會給他抬轎子。
但是,如果真的為了聶小竹好的話,他還是得說點什麼。
聶小竹笑嘻嘻的道,“現在發給我,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