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請你善良(1 / 1)

全職藝術家 我最白 1084 字 26天前

某郊外大平層的臥室內。

深夜十二點,王鏘還在跟公司的打電話:

“如果羨魚十一月不發歌,我們檔期就定在十一月,反正現在取消了新人季,我們不用在十一月給新人讓路了,新人有他們自己的榜單……”

各洲合並前,十一月是秦洲的新人季。

每逢十一月,隻有新人可以發歌,已經出道的歌手是不會在十一月發歌的。

這就是秦洲樂壇最為人稱道的新人保護製度。

後來各洲合並,歌手數量越來越多,十一月已經不足以為新人提供保護了,所以文藝協會出台了一項新規定——

取消十一月作為新人季的規則!

這不是為了擠壓新人的生存空間,而是為了保護新人歌手,以後新人隨時可以發歌,但他們作品不再與已出道的歌手競爭,而是有一個專門的新人新歌榜。

這項規定出來之後,也算是皆大歡喜。

新人不用苦等十一月才能出頭,已經出道的歌手也不用放棄十一月的新歌榜爭奪。

甚至還有音樂公司會專門蹲守新人新歌榜,有好苗子出現就試圖挖人。

“行。”

電話那邊的人道:“那就看看這個月羨魚有什麼動靜吧,我也跟星芒的人打聽一下,你這邊就先等我的好消息。”

“嗯,掛了。”

王鏘看了看電腦,已經十二點零五分。

“急著聽歌?”

“嗯,看看我們三人的退出,是不是一個正確決定。”

“行,我也去聽聽看。”

電話掛斷了,王鏘看向電腦。

十月羨魚發歌,三位一線歌手退避三舍,而王鏘就是宣布更改檔期的三位一線歌手之一。

他這麼晚沒睡,就是為了等待羨魚的新歌,所以掛斷了電話之後,他第一時間戴上耳機,找到了這首已經發布,且占據播放器最大宣傳橫幅的《白玫瑰》。

作詞:羨魚

作曲:羨魚

演唱:孫耀火

看到孫耀火的名字,王鏘的眼神閃過一絲羨慕,然後點擊了歌曲播放。

前奏非常熟悉。

果然和《紅玫瑰》一模一樣。

如果不看歌名,光聽前奏的話,所有人都會以為這就是《紅玫瑰》。

但隨著後麵的演唱開始,這種想法立刻被打破:

“白如白牙熱情被吞噬香檳早揮發得徹底;白如白蛾潛回紅塵俗世俯瞰過靈位;但是愛驟變芥蒂後如同肮臟汙穢不要提;沉默帶笑玫瑰帶刺回禮隻信任防衛……”

王鏘微微挑眉。

如果用普通話讀,這個詞並不押韻,甚至有些晦澀。

但孫耀火是用齊語的打開方式演唱,這麼一唱頓時感覺就出來了。

還是那麼美的旋律,每一句詞的韻腳,都壓到工整非常,收尾的氣息也每每吐在最舒服的位置,配合孫耀火腔調的純正足以讓耳朵懷孕。

聲音打破了歌詞晦澀的隔膜。

而當主歌來臨,就算不懂齊語的人,也明白這首歌究竟在唱什麼,回憶《紅玫瑰》的版本,那種代入感一下子變得深刻。

音樂其實並不華麗,沒有爆炸的鼓點,沒有絢麗的編曲,隻有孫耀火的聲音略帶沙啞和無奈:

“怎麼冷酷卻仍然美麗,得不到的從來矜貴,身處劣勢如何不攻心計,流露敬畏試探你的法規;即使惡夢卻仍然綺麗,甘心墊底襯你的高貴;一撮玫瑰模擬心的喪禮,前事作廢當愛已經流逝,下一世……”

王鏘對齊語的研究不深,但聽到這裡,卻再無頓挫。

他的眼睛卻忽然有些酸澀。

紅玫瑰與白玫瑰麼……

對男人而言,兩朵玫瑰,象征著兩個女人。

如果紅玫瑰是已經得到卻不被珍惜的,那白玫瑰就是遙望而可望不可及的。

再如何冷酷,再如何矜持高貴,男人也甘之如飴。

仿佛那是一場殘酷的夢境,注定無法握緊,卻如何也不願意清醒。

羨魚在《紅玫瑰》裡寫出了騷動。

而《白玫瑰》解釋了那股騷動的來源。

明明是同樣的旋律,卻講述了一個勾連的故事,一個是紅玫瑰在生活裡的習慣與疲倦,一個是白玫瑰在夢想裡的耀眼與妖豔。

前者隱忍,後者崩塌。

這一刻,王鏘的記憶中,某個已經淡忘的身影似乎重新浮現,像是他不願回憶起的夢魘。

可是我不該想她的。

自己的身邊已經有了新的伴侶,而曾經的白玫瑰,更是在去年便結婚生子。

但回憶就是不講道理。

王鏘越是克製,越是有無數個細碎的情緒在蛄蛹,像是置身歌曲營造出那個輪回的泥潭裡無法抽身無法逃離。

忽然,耳邊那個聲音又緩和了下來:

“白如白忙莫名被摧毀,得到的竟已非那位,白如白糖誤投紅塵俗世消耗裡亡逝……”

王鏘的心,陡然一靜,像是被一點點敲碎,又慢慢重塑。

仿佛察覺了王鏘的情緒,耳機裡的聲音仍在繼續,卻不打算再繼續。

“即使惡夢卻仍然綺麗,甘心墊底,襯你的高貴,給我玫瑰,前來參加喪禮,前事作廢當我已經流逝又一世……”

還是一樣的旋律,卻透出了幾分淒涼之感。

王鏘忽然呼出一口氣,微笑著摘下了耳機,徹底走出了心緒紛亂的旋渦。

得到了又如何?

不過是得到一份騷動。

失去了又如何,不過是苦海輪回又一世,人若拆分成兩半,如何分得清誰是白玫瑰誰又是紅玫瑰?

不過是心魔在作祟。

王鏘露出了一抹笑容,不知道是在慶幸自己早早抽身十月賽季榜的泥潭,還是在慶幸自己走出了一個情感的旋渦。

他鬼使神差的打開了羨魚的部落賬號,想要點個關注,卻看到羨魚發了一條動態。

“每一個男人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得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這一刻,王鏘徹底釋然。

牆上的蚊子血,其實是那顆朱砂痣,粘在衣服上的黏米飯才是白月光,得不到,不是你騷動的理由,請你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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