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了!”
“他竟然接下了宗主的一掌!”
看台上,一眾春秋山的高層們,這一次徹底的不淡定了。
如果說路朝歌打敗了趙誌奇,已經算是一件驚人之事,那麼,他一人一劍接下衡音一掌,直接就在她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實際上,路朝歌挑戰衡音,雖然大多數人對此舉都感到欣賞,但是,也有人心中不悅的。
特彆是那幾個先前就出列的春秋山高層們。
那些比趙誌奇弱的,肯定覺得自己逃過了一劫,省的不敵路朝歌,然後在門下弟子麵前丟臉。
而那幾個比趙誌奇要強的,則感覺路朝歌略過了他們,直接挑戰宗主,那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可如今見路朝歌接下了這一掌,他們不由在心中反問起了自己。
“宗主這一掌,如果是我,我接得住嗎?”
他們得不出一個肯定的答案,至少要試過才知道。
至於直播間與論壇裡,玩家們的彈幕與評論則鋪天蓋地。
“臥槽,好帥!”
“媽的,兩個人都好強!”
“太帥了,我人沒了呀!”
“哥哥,殺我!我要丟了!”
如果說路朝歌接下這一掌,讓所有人都覺得震撼,那麼,當他單手持劍,嘴角溢血,腳步卻不斷向前,高喊“再來”時,情緒則直接就被調動起來了。
跟著一起熱血沸騰了!
“第一招!”路朝歌在心中道。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擦拭掉了自己嘴角的鮮血。
那雙暗金色的雙眸,平日裡都儘顯淡漠,今日卻很罕見的有了一股肆意。
衡音看著他,開口道:“不錯。”
緊接著,他便朝著路朝歌拍出了第二掌。
下一刻,路朝歌便聽到了一陣破空聲。
他感覺到了一股窒息感,仿佛周圍的氣體都變成了無形的氣牆,正在擠壓著他,封鎖著他。
“這是……..天地共鳴?”路朝歌在心中猜測著。
雖然衡音把修為壓製到了第四境,但他本質上還是第八境的強者。這是路朝歌未曾接觸過的領域,所以其間的神妙,他也不得而知。
這種天地共鳴,和天地之力還是有著明顯的差彆的。
在他看來,還好衡音不是啟靈者。
如果他還是個啟靈者,自身就擁有天地之力的話,那麼,路朝歌的壓力就更大了。
要知道,到了第八境後,天地之力必然已達到很恐怖的層麵。
像路朝歌的水之力,或許一念之間,便可水漫金山。
而如今的他,也隻能對人體使用的時候,能達到水漫金山的效果。
肉丘可以淹沒,真山他還不配。
這一掌所產生的天地共鳴,使得路朝歌行動不便。
不隻是他的動作,方方麵麵都受到了限製。
隻聽到他暴喝一聲,握著【不晚】的右手猛地向前斬去。
周遭的積雪漫天而起,夾雜著墨色的氣流,聲勢驚人。
白雪,墨氣,竟頗有一種太極之感。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是極有意境的一幕。
而如果說身臨其境的不是衡音這種強者,那麼,此刻估計已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第二次交鋒,路朝歌發出了一聲悶哼。
衡音則依舊巍然不動。
隻不過,路朝歌的腳步,卻再次向前一寸。
衡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明白了。
“你的劍,似乎側重於隻進不退。”他開口道。
路朝歌雖然傷得一次比一次重,但不管是他的【意】,還是他的【勢】,在腳步每次前進之時,都能達到新的高度!
向前!
向前!!
向前!!!
這便是他的劍!
不管是【聲聲慢】,還是【普通攻擊】,亦或者是他本身的劍意與【心劍】,皆是如此。
他的戰鬥語言,很直觀,也很粗暴。
——有本事就讓老子退一步!
兩招已過,路朝歌沒有回答衡音的話語,而是再次高聲道:“再來!!!”
衡音點了點,這一次,卻再未出掌。
他的手指在儲物戒指上輕輕一抹,一柄長槍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路朝歌見他終於肯取出自己的本命物了,那雙暗金色的眼眸裡,戰意開始不斷流淌。
這是一柄赤紅色的槍,槍身上還有著紅纓。
通體不知是由何種材質打造,通體散發著一股暴戾的氣息。
衡音,是四大宗門的四位宗主中,性子最為霸道的人。
本命物與主人心意相通,與主人的性子也相近。
這把槍,也有著恐怖的威能。
槍名——【寂滅】。
衡音單手持槍,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靈槍在手後,他身上的壓迫感更甚。
路朝歌很清楚,接下來他將要麵對的,將是第八層的槍勁!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三位太上長老的眼中,比試到現在為止,已經足夠了。
路朝歌已經完全的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偌大的天玄界,恐怕都再找不出一個能與之媲美的年輕人了吧?
蔣新言看著春秋山的路朝歌,眼神就沒有從他身上挪開過。
她隻看向他,眾人在高呼什麼,她不關心。
此刻她更多的則是緊張,有些揪心。
“朝歌好像傷得不輕。”她在心中道。
但她有看得出來,他好像很儘興。
衡音手持【寂滅】,開口道:“小心了。”
下一刻,天地色變,陽光仿佛都突然照不進擂台之上。
這一槍,並不快。
但其間夾雜著的力量,附帶著的槍勁,仿佛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三位太上長老險些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宗主竟未留手!”
她們有些慌了。
這一槍,若是稍有不慎,路朝歌可能會直接死在春秋台上!
不過好在…….她也在現場。
這讓三位太上長老瞬間心安了下來。
而路朝歌看著這一槍,手中的【不晚】發出了一聲戰意昂揚的劍鳴聲。
劍如主人,不知恐懼為何物。
這樣的劍,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易折。
但是,也寧折不彎!
“我既已同境無敵,要的便是這樣的對手!”路朝歌一咬牙,揮出了他當下的巔峰一劍。
春秋台四周的積雪,在瞬間就消融了。
墨色的氣流,也不再繼續彌漫,而是不斷收縮。
那雙暗金色的眼眸,越發炙熱。
他竟還笑得出來!
槍勁席卷而至,路朝歌手中的【不晚】也快至巔峰,下一刻,眾人隻覺得眼前一暗。
她們正欲運轉神識,探查一下春秋台上的結果,卻在此刻聽到了這位年輕劍修再次重複的兩個字。
——“再來!!!”
劍驚春秋。
……..
……..
“發生了什麼!現在春秋台上到底是什麼樣子!”周圍圍觀的春秋山弟子與玩家們,根本搞不清現狀。
此刻台上濃霧四起,還有殘餘的槍勁波動,讓人完全看不真切。
而以她們的神識,自然無法穿透路朝歌的水之力與宗主衡音的槍勁。
但那一聲“再來”,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緊接著,她們便聽到了宗主衡音那暢快至極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衡音沒有想到,自己近些年來,最酣暢淋漓的一戰,竟是同這樣一位年輕劍修。
等到春秋台上的一切消散的乾乾淨淨,隻見路朝歌的右臂已然有鮮血不斷滴落。
他握劍的虎口處都已血肉模糊。
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那雙暗金色的眼眸卻炙熱明亮。
最可怕的是,他的腳步還是向前了一寸!
傷成這樣,但腳步卻未作停歇。
“還能戰!還能戰!還能戰!”
按照春秋台的規矩,把對方擊下擂台,便算贏。
或者把對方打到無法還手,也算贏。
當然,對方主動認輸就更是贏了。
而此刻的路朝歌,並不符合任何一項。
也就是說…….
三招已過。
勝負未分!
裴淺淺看著春秋台的這個單手持劍的黑袍男子,隻覺得一陣心神搖曳,有些恍惚。
“如果,如果是我在春秋台上…….”
她覺得自己肯定已死上三回了。
她一直都知道路師叔很強,但沒想到他竟強得這般離譜。
裴淺淺這個時候才準確的意識到,為什麼說“一劍朝歌誤終身”了。
年少時,真的不宜碰到過於驚豔的人。
因為與之相比,天底下的其餘年輕男子,都會黯然失色!
不知為何,明明現在正處於一種戰況膠著的狀態,裴淺淺本該專注才是,可腦海中卻莫名其妙的浮現出那晚與師尊一同看到的畫麵。
“呀!裴淺淺,你這時候都能分心,而且還在想.......還在想這些!”
裴淺淺忍不住輕輕咬了咬自己粉嫩的下唇,心中有點揪心。
“路師叔,你到底要接幾招才滿意啊。”
“已經三招了,可以了啊!”
這場比試就到這裡結束,沒有人會說什麼的。
確切的說,光是路朝歌目前為止的表現,就足夠讓他名揚天玄了。
春秋台上,路朝歌手持【不晚】,鮮血順著手掌滑落到劍身,然後又順著劍身抵達劍尖。
血液在劍尖處凝聚成大顆的血珠後,才向地麵上滾落。
隻是.......血珠沒有落地!
它隨著劍氣,開始向前。
這個不知死活般的男人,在接完衡音三招後,竟主動衝他出劍了。
........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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