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寧盈還有事務要回宗處理,並沒有打算在墨門久留。
在分彆前,路冬梨與寧姨來了一個離彆前的擁抱,在她們鬆開後,路朝歌開玩笑似得張開雙手,然後被寧盈用指尖戳了下腦袋,笑罵了他幾句。
在走之前,她才想起來一件事兒,對路朝歌道:“朝歌,俞月托我向你問好。”
她一直覺得二人算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是有著堅固的友誼的,而自己,就是二人友誼的見證者。
路朝歌點了點頭,純屬客套話地道:“那寧姨也幫我向他問聲好。”
寧盈笑了笑,道:“朝歌,忘了告訴你了,俞月前些日子突破了,他已是第四境的修行者了。”
她覺得路朝歌雖然做出了太多的壯舉,但這小子從小性子就古怪,與常人不同,她擔心他過於驕傲自滿,想拿第四境的俞月壓一壓他。
“我也快了。”路朝歌隨意地道。
寧盈的桃花眸子剮了他一眼,笑罵道:“你都還沒第三境,就敢說你也快了?”
路朝歌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
寧盈看著他,道:“俞月其實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寧姨,這臭小子怎麼話這麼多。”路朝歌不耐煩地道。
男人與男人間哪來這麼多屁話?
在他的印象裡,前世找好哥們一起上線玩,交流彆提多簡潔了。
路朝歌:“?”
好哥們:“1。”
然後,就齊齊上線,開啟了歡快的沙雕玩家之旅。
寧盈沒理會他的抱怨,繼續幫俞月傳話道:“他想問一問你,第四境的他,能否接下你那出鞘一劍。”
路朝歌沒想到俞月是問這個。
當初俞月第三境時與路朝歌切磋,路朝歌執意不拔劍,並淡淡地道:“會死人的。”
沒想到俞月竟一直記在心裡。
如今的,封劍已近十年了。
路朝歌看著寧盈,一字一句地道:“不能。”
他怕俞月還是執著於此,便繼續開口道:“寧姨,那你也幫我帶句話給他。”
“什麼話?”寧盈好奇道。
路朝歌雙目灼灼,言語低沉:
“封劍十年,五境之下,無論是誰,吾皆可一劍殺之!”
……
……
此言一出,墨門山門前,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以第二境的修為,揚言可一劍斬殺五境之下的任何人,這話若是傳出去,怕是會讓人笑掉大牙。
可路朝歌的表情太認真了,而且不知為何,在場的眾人竟也都信了。
關於這一點,路朝歌的確沒有任何的誇大成分。
甭管你是普通的第四境,還是說是第四境的世界主角,隻要你還不是大修行者,路朝歌便有把握一劍殺之!
第四境與第五境,有著鴻溝般的差距,否則的話,也不會五境之上才被稱為大修行者。
而已封劍近十年,裡頭有他的氣、他的勁、他的意。
還有他始終如一般的投資經驗值。
這一劍,會相當的可怕!
彆說第四境大圓滿了,就算是半步五境,也不行!
寧盈抬起手來,輕輕拍了拍路朝歌的肩膀,她自然能猜到,這一劍是為誰準備的。
對於路氏兄妹來說,這一輩子都忘不掉多年前,妖修禍世的那一天。
自那以後,寧盈也一直在留意這個該死的妖修,但卻始終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她與路朝歌的娘親情如姐妹,做夢都想把這個妖修挫骨揚灰!
如果他們還在世的話,這兩個孩子也不用這麼早就承擔起一個宗門的責任。
寧盈又開始感到心疼了。
在踏上一葉輕舟前,她開口對路氏兄妹道:“寧姨在竹屋裡給你們留了禮物,等會記得去取。”
說完,不等他們做出反應,這位風情萬種,體態豐腴的女人,就駕馭著一葉輕舟揚長而去。
蔣新言吹了聲哨子,遠處的暗鴉便朝這邊飛來,她看向眾人,道:“近日多有叨擾,道友,我也先就此告辭了。”
“嗯?要回去了?”路朝歌微愣。
蔣新言點了點頭。
她最近心不靜,她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人待著,好好地想一想。
聽到蔣新言要走,路冬梨微不可查地長舒了一口氣。
“是啊,蔣姐姐畢竟與哥哥還沒到那份上,朝夕相處也不合適。”
“我就不一樣了,我是他妹妹,可以日日一起,嘻嘻!”
對於蔣新言要走,路朝歌也沒過多挽留,他深知有的時候吧,距離產生美。
更何況內測即將開始,沙雕玩家們終要降臨,他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來日方長。”他在心中道。
於是乎,他點了點頭,道:“好,那道友就此彆過!”
“嗯,再會!”蔣新言微微頷首。
在離彆前,她還對路朝歌道:“道友,其實我也有一樣東西放於竹屋內,道友睡前再去看吧。”
“喔?”路朝歌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了。
睡前再去取嗎?
突然有點小激動是怎麼回事?
說完這句話後,蔣新言便坐上暗鴉,飛離了此處。
她是故意與寧盈錯開離去的。
因為她總覺得與這位路道友的長輩呆在一起,很有壓力,心裡怪怪的。
明明大家都是大修行者,雖然寧盈的修為的確比她高,但以往都是平輩論交,這次偏偏卻覺得低她一頭。
尤其是她那看向自己的眼神,似笑非笑,帶著幾分揶揄,還有幾分審視,蔣新言會忍不住雙腿微微夾緊,有寧盈在場的話,她的酒癮都會淡一些。
這讓她覺得問題很嚴重。
因為在理解了路朝歌口中那個“酷”字的意思後,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符合這個字的人。
但寧盈在場時,自己的表現無疑並不符合這個字。
所以蔣新言在此刻離開墨門,多少還帶著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她需要一個人靜靜,需要明白自己的本心。
迎著風兒,蔣新言飲了一口。
千杯不醉的她,此刻眼神竟有了些微的迷離。
…….
…….
兩位大修行者,就這樣相繼離開了墨門。
路朝歌先前往了寧姨居住的竹屋,去取她留下的小禮。
臥房內,還留有這個豐腴熟婦所留下的淡淡香氣。
如他所料,那是一枚儲物戒指。
他將神識灌注其中,發現裡麵有大量的靈石,以及一些適合新手的煉器材料。
“女人呐,還是年紀大的好。”路朝歌感慨道。
這或許就是成熟女性的魅力吧。
——潤物細無聲。
被潤了一波後的路朝歌,默默地把儲物戒指收好。
這裡頭的靈石足夠讓墨門的所有弟子去一趟試煉之地了,而且還會有大量結餘。
“劍宗長老的月俸很高我是知道的,但這次未免給的也太多了。”路朝歌想著。
至於蔣新言留下的東西,他既然答應了睡前再去取,那便準備晚些再過去。
他現在還有要事。
路朝歌走出竹屋,迎著月光,來到了妖族供奉的孤墳處。
他多日未歸,墳頭竟有了些微的雜草,於是乎,他便蹲下來清理了一下。
路朝歌的手指用力地敲打了幾下墓碑,畢竟這位供奉是耳背的。
“供奉,還在嗎?”路朝歌開始了日常問候。
畢竟她太神秘了,連寧盈與蔣新言都無法探查到她的氣息,她就算是在棺材內直接涼透了,路朝歌靠神識也探測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消片刻,孤墳便冒出了縷縷青煙。
青煙衝路朝歌揮了揮手,這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隻肉嘟嘟的獸爪爪正在淩空抓扒著。
“還在啊,那就好。”路朝歌站在墓碑前,開口道:“我這次下山,去了一趟劍宗的試煉之地。”
“嗯,拿了一個不值一提的榜單第一。”
“順帶著呢,學了套劍法。”
“由於略有所悟,就隨隨便便的來了個劍心通透。”
老樣子,明明都是壯舉,青煙卻無動於衷。
就像他劍意成型時,來孤墳前嘚瑟。
畢竟他的很多東西都是供奉教的,雖然大家是等價交換,在進行交易,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向她證明一下自己的厲害!
可供奉每次都沒反應。
路朝歌隻當她太呆了,太蠢了。
畢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隻要我夠蠢,細思極恐的事兒就嚇不到我。
把這些重要內容講完後,他才開始講起了另外一些事。
“話說,你有去過試煉之地嗎?”他怕供奉聽不見,便大聲道。
青煙擺了擺手,從這呆呆的模樣上來看,她似乎連試煉之地是什麼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這一份記憶缺失了呢,還是說她真沒去過。
“供奉,此行我可是得知,你教我的那套劍法,就是我命名為的那個,竟是初代劍尊的劍法!”他表情嚴肅地道。
“你確定你沒去過試煉之地?那你告訴我,你這套劍法是哪來的。”
話音剛落,隻見兩團青煙向兩邊倒去,仿佛是在攤手,就像在說:“我忘了。”
“再想想!”路朝歌眉毛一挑道。
青煙依舊無動於衷,很明顯這不是個靠再想想就能解決的問題。
路朝歌看著她,覺得隻能丟出殺手鐧了。
“那我最後問你,你是否還記得這個名字。”說著,他嘴唇微動,聲音低沉地道:
“陸離,光怪陸離的陸離!”
下一刻,他便見到懸浮著的青煙,猛地顫動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