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損失慘重(1 / 1)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1921 字 28天前

“咻!”

“咻咻!”

時不時的冷箭射來,或許殺不了人,但也讓人喪失了戰鬥力。

隻是浩浩蕩蕩的二百餘人,終究還是將包圍圈越圍越小,獵弓的作用,也幾乎消失殆儘。

直到……

“轟!”

“轟轟轟!”

四個火油罐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炸裂爆燃起來,驚得一眾江湖好手四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婧提刀,一馬當先,自西麵突圍殺出。

五十人,以李婧為箭頭,組成一支箭矢,似一支離弦之箭,猛然殺出。

對麵之人大驚,左右兩翼之人剛想衝過來支援,三十把獵弓再響,又傷十數人,逼退了援軍。

“殺!!”

麵對迎來攔來的黑衣大漢,李婧漂亮的眼眸中,滿是凜冽冰寒的殺意,手中腰刀自上劈下,然而就當對麵黑衣大漢舉刀相攔時,李婧手中腰刀卻詭異的消失,變豎劈為橫掃……

“噗!”

黑衣大漢左臂被生生砍斷,刀勢剛儘,腰刀卻又翻手一劃,向腰腹斜斬,避開了骨頭後,腰腹柔軟部位如何能擋利刃?

“嘩啦”一下,腸子流了一地。

然而李婧卻看也未看,繼續帶人狂突猛進,如同下山餓虎!

這般有心算無心,屢屢出乎預料且不要命的打法,哪裡是敵人匆匆布起的包圍圈能擋得住的?轉眼間,李婧一行人就突圍到了山坡下。

“該死的,追!”

一個黑衣人見李婧等人飛速下山,騎上了他們的馬匹揚長而去,幾乎要氣瘋了,大怒道。

另一人卻攔道:“窮寇莫追!這些人估計是漏網之魚,前麵莊子已經被其他三家團團圍住,就等著咱們的火油呢!走,這些人不算甚麼,隻會打打殺殺的人,成不了大患,燒了那座莊子,才是正經的!”

……

“乾甚麼!是我們!”

黑衣人一行一百五十餘人趕到土地廟旁的莊子外時,先迎來的卻是一陣箭雨,傷了三五人後,驚怒之下厲聲喝道。

“停停!”

一個身量魁梧的大漢喊停後出來,與為首的黑衣人仔細對認了番後,氣罵道:“剛有一批人騎馬過來,我們本以為是你們,誰料被他們好一通衝殺後,還讓他們闖進了莊子裡。娘的,死傷慘重,實在憋屈!”

“進莊子了,太好了!”

那黑衣人獰笑一聲道:“火油都帶來了,這玩意兒遇水都不滅!弓弩手都準備好,拒馬樁都架起來!今晚上,咱們來一次烤野豬!”

今日,四家人出動了六七百人,隻為剿滅這個莊子,就為了此刻。

弓手,弩手,開弓上弩。

防騎兵衝擊的拒馬樁拉起,隨後,圍繞著莊子,一隻隻人頭大小的火油罐,如落雨一般飛入莊子內。

莊子裡傳來驚呼聲,緊接著,一支支火把在獰笑中丟進莊內,熊熊大火衝天而起!

“快澆水滅火!”

“快澆水滅火!”

莊內傳出驚呼聲,然而隨著潑水聲響起,大火非但沒有澆滅,反而愈發旺盛。

“不好,水潑不滅!”

“不行了,快往外衝!”

“衝不出去,門口也燒起來了!”

“不好了,房子被燒著了!”

“啊!救命啊!”

“快跑,快跑!”

莊內淒厲的驚慌慘叫聲不斷傳出,且火勢越來越大,燃燒的範圍也越來越廣。

眼見一座又一座屋宅著起了火,滾滾濃煙下,祝融之火實在駭人。

包圍之人卻齊齊大笑起來,卻一刻也不放鬆,不願放過一個漏網之魚。

大火足足燒了半宿,直到一聲春雷炸響,罕見的瓢潑大雨落下,火勢才漸漸熄滅。

數百黑衣人,小心謹慎的進入一片狼藉的弄莊內,唯恐有未死者突襲。

然而他們卻多慮,莊子內,唯有一個個死的慘不忍睹的“焦屍”!

“數一數,一共死了多少人!”

“曹爺,點過了,一共三百單八具屍體!”

“哈哈哈!好,死的好!不會有甚麼地窖、密道可藏身吧?”

“這樣大的火,甚麼樣的地窖、密室,都要生生悶死。”

“那就好……嘿,賈家,金沙幫!”

“咱們走!”

等這些人呼呼啦啦的往四方散去後,不遠處的半山坡上,李婧任憑冰涼的春雨落在身上,杏眸中凜冽如刀的眼神,看向夜空。

一個拄著拐的白發婆子出現在她身旁,打著把油紙傘,替她遮住了雨,笑道:“姑娘何必難受,從今夜起,姑娘手下這批人手,才算真正潛到水下麵去嘍!咱們這樣的人,原就見不得光,誰見光誰倒黴。可真正不被光照到的,隻有死去的人。眼下這批人手,沉寂上半個月,往後便是龍歸大海虎回山林。姑娘為了侯爺,也算是耗儘心血了。姑娘好好的侯爺娘子不做,跑出來吃這份苦頭……”

聽聞“侯爺”二字,李婧眸中冰寒的目光軟化了許多,輕聲道:“嬤嬤難道不知,他放任我這樣做,才是最疼我……且他為我做的,又何嘗少了?若沒有他,爹爹現在怕已經沒了,金沙幫也難支撐到現在……他對我好,我便如是對他罷。祁嬤嬤,已經派人墜上去了麼?”

祁嬤嬤笑道:“也有道理……姑娘放心,這一次,一定摸清到底誰想和咱們過不去。嘖嘖,這種事,居然也敢幾家聯起夥來乾……”

李婧冷笑道:“摸清他們的位置,等回過頭來,咱們一家一家的拜訪。”

祁嬤嬤搖頭道:“姑娘若信得過老身,就且再等等。我看這幾家人也是麵和心不和,未必是一條心。再者,這樣的動靜,還指望瞞得過繡衣衛和中車府?真當人家是吃乾飯的?說不得,就有人幫咱們,出了這口氣。沒有也不當緊,半個月後若他們還平安無事,咱們就送他們上路!”

李婧聞言,緩緩點頭道:“多虧嬤嬤計謀高遠,就依嬤嬤的!”

這位小腳老太太聞言,笑的慈祥,勸李婧道:“如今正是夜寒的時候,姑娘還是早點回去避雨取暖罷。雖年輕,可傷了宮寒不是鬨著頑的。往後,總還要生個小幫主呢。”

李婧聞言,俏臉一紅,也感到身上寒氣越來越重,她吸了口氣後,隨祁嬤嬤轉身離去。

……

翌日清晨。

賈薔擁著香軟的香菱酣睡,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晴雯最先起來,隻穿著身中衣,蓬鬆著頭,氣鼓鼓的罵道:“誰啊?一大清早的……啊呀!”

剛一開門,就驚呼一聲。

李婧冷冷的看她一眼後,身上衣裳還濕著,腳上也滿是泥,幾步走到了裡間。

晴雯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裡麵傳來哭聲。

她急忙進去,卻看到賈薔將李婧緊緊抱住,對她和慌張起來的香菱道:“去準備熱水、沐桶,給小婧沐浴。再讓廚子準備薑湯和早飯,等小婧洗完後送來。”

說罷,不由分說的將李婧按在床榻上,親自給她去了鞋襪,蓋好錦被,沉聲道:“你好好在家休息就是,其餘的事,我來處置……這是命令,不許動!”見李婧掙紮著要起身,賈薔喝道。

安置好李婧後,賈薔自己三兩下穿好衣裳,便大步出門了。

……

“駕!”

“駕駕!!”

數十騎親兵護衛著賈薔,從寧國府角門跨門而出,一路上呼嘯連連,斥喊行人避讓,徑直出了西城永盛門,往十五裡外莊子打馬而去。

半個時辰後,賈薔看著遍地狼藉的莊子,看著親兵們抬出的一具具燒成焦炭的屍體,臉色陰沉之極。

周圍親兵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等到將屍體抬出來完後許久,賈薔方淡淡道:“都厚葬了。”

說罷,再不肯發一言,撥轉馬身,不等親兵,猛然一抽馬鞭,座下馬便如離弦之箭般躥了出去。

見此,商卓等人大驚,匆忙上馬,打馬追了上去。

……

大明宮,養心殿。

右暖閣內,隆安帝挑了挑眉尖,看著殿內跪著大紅蟒衣內監,道:“如此說來,賈薔手下的人,都死光了?”

禦案邊侍立著的戴權搶先笑道:“主子,應該沒死光,先前奴婢手下的人剛上報上來,說賈薔那位江湖小妾,就是金沙幫的那位,哭著進了寧國府。溫重九說的三百多人,應該不是全部。”

底下名喚溫重九的大太監先不露聲色的看了眼戴權後,道:“主子,即便沒死光,也至少死了八成以上,損失慘重。寧侯一大早已經去看過了,看起來很是傷心,連莊子都不敢進,就一個人打馬跑了。”

隆安帝“唔”了聲,不是很關心的樣子,問道:“去哪了?布政坊?”

溫重九忙道:“主子英明,正是,奴婢得了信兒進宮時,還沒出來呢。”

隆安帝聞言,便不再理會,有林如海看著,賈薔就不會在頭腦不清時,做出衝動的事來。

他現在關心的是:“那四撥人手,果真是老九、老十一、老十四,和漕幫的人手?”

溫重九忙道:“主子,不會錯的。義項郡王、端重郡王他們府上的秘密人手,中車府都有備案,認得他們。倒是漕幫的人手出現,連奴婢都沒想到,他們是怎麼勾結到一起去的……”

戴權譏笑一聲,道:“你又知道甚麼,當年義項郡王勢大掌著工部,巡視河工時,漕幫幫主丁皓甘為馬前卒,沒少給那邊上供。不過後來義項郡王勢敗了,漕幫就離遠了,基本上斷絕了往來。漕幫動手,怕是因為眼下金沙幫勢頭太勁,不但在城裡四處出手,還在碼頭上不斷拉攏給漕幫進貢的力夫,這不是削減漕幫的根基麼?再這樣下去,京城江湖的頭號幫派,到底是哪個就不好說了,所以,漕幫才迫不得已提前動手。”

溫重九忍無可忍,冷笑道:“戴總管這話可就偏了些,金沙幫就算擴充了不少人,可總數連兩千人都不到。太平街那邊總共也才兩千人,一多半還是婦孺病殘。他能動得了漕幫的根基?漕幫隻在京城就有四五萬幫眾,全天下加起來,有幾十萬。說到底,還是因為義項郡王的情分在。戴總管,這是兩碼事。”

“你在為賈薔說話?莫非收了他的銀子?”

“奴婢從未和寧侯見過麵說過話,談何收他銀子?倒是戴總管在為漕幫說話……也是,畢竟,戴總管的族侄,成了人家漕幫的八大護法之一,僅次於漕幫老爺子和兩個正道,三人之下,幾十萬人之上,銀子收的海了去了!”

“你……你胡說!”

隆安帝轉頭,看向氣急敗壞的戴權。

戴權唬的麵無人色,跪倒在地道:“主子,奴婢真不知道漕幫還和義項郡王那邊有乾連……哎喲!”

話沒說完,腦袋已經被玉鎮紙砸開了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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