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齊二一夥他是有目的的,他承認,不管是原來的意識,還是現在的意識,他都沒把這群人真正當成朋友,但在齊二家見到那卷所謂的秘簡後,他開始接受了他們。
也是一群懵懂,好奇,對未來充滿了幻想的年輕人,明知道他們的所謂修行不過是年少時的任性,但他們仍然珍惜這段時光,因為時光匆匆,逝去不再。
誰還不在年少時輕狂一段時間呢?至少,能有個美好的回憶。
回來後,他把那枚竹簡上的內容,一字不漏的錄了下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多次誦讀默念體味後,也算是有了個基本的認知。
這是套借器物修行的法門,器物便是簡中所述的玉圭,而整套法門,更是簡單的連個名稱都沒有,這讓他根本就無法借此修行嘗試。
他無法判斷,這個世界的修行都是借物而修的?還是這種方式隻是其中的一個分支?如果沒有玉圭,那麼他是否可以仍然通過竹簡中所述來達到修行的目的?
他傾向於不能,竹簡中滿篇都在指引如何從玉圭上得到神秘的力量,說明這是個指向性,局限性很強的法門,它肯定不是修行的全部,從齊二家的能在外跑商時輕易得到,似乎也證明了這東西的價值?
他並不是一定要從最好最有價值的法門開始,但最起碼,應該是最基礎,最安全的方法開始,他可不想因為急於求成,最後卻把自己搞成個不倫不類的樣子。
他的前一世雖然模糊,但印象中不過是個小人物,小人物的最大特點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從齊二這裡獲得修行的途徑已經不可能,即使他有機會找到類似玉圭的存在,他也不知道竹簡上的法門是否和器物相配合,他之所以有這方麵的顧忌,是因為齊二一夥六人都在使用劍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有喜歡劍的,就一定有喜歡彆的,刀,錘,槍,盾等等,每個人都用短劍,隻能說明這是竹簡和器物的限製,他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是哪一個。
對一個初來的靈魂意識來說,他對冷兵器之類的東西不太熟悉,有天生的恐懼感,這可能和他那個世界的具體情況有關,在那個時代,冷兵器早已退出了曆史舞台,成為被禁止的東西。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甭管修什麼,隻要是正宗的沒有後遺症的,他都願意接受,這也是小人物的可塑性,生活的艱難早已教會了他不挑食。
竹簡上涉及有不少人體經脈穴竅的地方,這些東西對婁小乙原來的意識來說並不陌生,但現在作為鳩占鵲巢的他來說,還需要學習和鞏固,完全能夠想象,如果未來他真的踏進修行這條路,這些基礎人體知識對他來說都是用的著的。
他不著急,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他雖然不清楚,但他現在的狀況是怎麼樣的卻是清楚的很,是一個標準的混吃等死的米蟲狀態,他喜歡這樣的生活。
奮鬥?一點點是可以有的,太辛苦就完全沒必要,這是標準米蟲的心態。
現在還剩下的修行的途徑,也就隻有城郊的白雲觀,平安會隔三差五的派府中小廝去看看,甚至也拜托了觀中掃灑的道童,一有道人回來的消息就傳信於婁府。
不過這事不太靠譜,道人的行蹤不定,而且就算是回來,肯不肯誠心傳授?有沒有真本領?都是很難講的事。
……“小乙這些日子在讀什麼書?我看你這幾天又沒出府……其實有了朋友,多出去走動走動,散散心,透透氣,都是好的。
在府中鍛煉,和去外麵踏青尋友,終究還是兩回事!”
婁小乙是個孝子,每日除去晨昏定省外,也常來母親的住處陪著閒話,雖然一般都是帶著耳朵來,卻很少開口。
這個習慣,被新來的意識繼承了下來,不僅僅是儀式禮貌上的需要,也因為老夫人很與眾不同的開明事理。
孝道,有掛在嘴邊的,也有體現在實際行動上的,對現在的婁小乙來說,他希望能把一開始的應付,變成一種發自內心的東西。
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老人。
就像現在,雖然他話仍然不多,但卻主動替代了侍候的丫鬟,站在母親背後輕輕的捶背,原來的婁小乙當然不懂這些技巧,但後來的意識卻有些經驗,不是操作的經驗,二是前世在洗-浴場所被操作的經驗,經曆的多了,自然也就多少懂一點,這也不是多麼精深的東西。
“回稟母親,看的都是些雜書,以玄奇為主,兒子這些時日對修行有些興趣,所以在這方麵就看的多些……”
婁小乙沒有隱瞞,又不是見不得人,藏著掖著做甚?婁府雖大,又有什麼能瞞的過母親的關注?
修行不是邪-教,大大方方的最好,尤其是對母親這樣精明的老太太。
“修行啊,小乙不是和齊家老二他們在一起麼?怎麼,他們的修行法子沒有教與你?我看那些小家夥學了修行法子後也正常的很,想來那些法門也是無害的。”
婁小乙就歎了口氣,他這母親,謀算是很深的,為了自己的兒子,對齊二一夥看來也是下了大功夫的,就怕害了他,這種母愛,雖然不說,但人情事故如他,可比原來的靈魂要明白事理的多。
“給了,怎麼可能不給?不過他們的修行法門有缺陷,需要外物相助,偏偏那外物還用儘損毀,所以一時不得他法……兒子此路不通,就想著從書上,或者從白雲觀上看看能得到什麼收獲。”
婁姚氏就笑,“白雲觀那道人有什麼本事,都是傳言而已,不可儘信,而且此人行蹤不定,也沒個常數……不過我看小乙卻不著急?”
少年人性子如風似火,有什麼喜歡的那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就百爪撓心的;但少年人的性格是來的快也去的快,沉他一段時間自然就過去,曾經喜歡的不得了的東西也就是等閒;
婁姚氏對兒子想要修行的態度就是基於這個理念,哪怕不希望如此,也不會強硬乾涉,而是由得他過去這段時間,到時都不用勸,自然就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