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變得有些棘手了。

直線奔馳，自己遲早是能遇到寒江巨船。

可要是偏航了，再想在茫茫寒江裡，找到那一片孤舟，簡直如大海撈針，難如登天！

而在這時，另一個壞的消息，也跟著出現了。

【方月，不好了！你的腳環變得越來越薄弱了！】

方月低頭看去，果然腳環已經變得逐漸稀薄，給人一種透明色的感覺。

腳環，是在寒江江麵上，能夠正常行動的重要基礎。

通過這個轉化器，自己才有資本在寒江奔馳。

否則就算有著羊皮紙的力量，自己也隻能在寒江裡堅持一小會時間，就會被寒江吞噬，屍沉江底。

想辦法，快點想辦法！

方月焦急地四下張望，額頭全是冷汗。

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但偏偏他暫時想不出什麼解救之法。

“羊皮紙，幫我！我要往這條路跑，是正確的路嗎？能遇到寒江巨船和他們彙合嗎？”

寒江之上，除了寒江裡的詭異外，隻有寒江巨船能安然無恙地在寒江行動。

方月若想活命，唯一的希望，隻有寒江巨船！

他已經讓旗幟升的很高了，可寒江巨船到底在哪，距離還多遠，誰也不知道，這旗幟升的再高，飄得的急促，也無法吸引不知身在何處的寒江巨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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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月的急切詢問下，羊皮紙給出了預知結果。

【不能。】

方月麵色一沉，立刻調整了角度。

“這個方向呢。”

【……不能。】

“這個角度呢？”

【……不。】

“那這個方向呢？”

【不行，預知不了了那麼詳細了，要到極限了……】

羊皮紙的文字，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像是頂著沉重睡意，幾乎快睜不開眼的人。

方月心中一慌，沒了羊皮紙確認方向，自己是真的要迷失在這片寒江上的。

“偏差，不用預知那麼詳細，告訴我角度偏差就行。羊皮紙，振作點，最後一次預知了！”

【我，我還能行！】

“就是這樣！”

方月換了個角度，再次狂奔起來。

這一次，羊皮紙給出了偏差。

【我，我預知到了！】

【偏差三十度，方向西北！】

【不行，要睡了真的頂不住了……呼嚕嚕……】

睡覺就睡覺，還帶打呼嚕的？

雖然有些槽點讓人有些無法忽視，但方月在再次呼喚羊皮紙後，確認了，羊皮紙是真的徹底陷入沉睡了。

接下來，就全靠自己了……

方向雖然借助羊皮紙的力量，確認了，可羊皮紙預知的結果是固定的點，而寒江巨船是移動的。

在無法確認交彙點的情況下，自己能做的隻有最快最短的時間，往那個方向衝過去！

說做就做，方月拔腿狂奔，宛如一艘急速快艇，在江麵上瘋狂奔馳。

這一次，他生怕寒江的侵蝕，讓他失神而再次迷失方向。

要知道，這次再出事，可就沒有羊皮紙救場，腳環的力量也即將被徹底耗儘。

因此，這次他集中精神，不敢讓自己有半點的鬆懈。

但很快，那種奇妙的感覺，就再次襲來。

周圍的一切，仿佛變得如白紙般簡單，一眼看去，就能洞悉本質，了解始末。

水流的波動程度，浪花的濺起高度，海底陰影的遊動速度，何時能被自己甩開……各種數據如潮湧般湧入腦海，並被輕而易舉地快速處理，得出最後的結果，並反饋到自身。

方月的大腦宛如一台精密的計算機，任何信息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

這種頓悟的狀態，讓方月感到迷離，但他還是保留了一絲自己的意識，低頭看下了腳環。

原本已經薄如蟬翼的腳環，隻可已經溶解的隻剩半截，貼在腳上。

留給方月的時間，不多了。

他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而頓悟狀態的大腦，立刻進行了計算。

原本羊皮紙那極為模糊的提示，在這一刻，腦海中冒出海量的計算公式，那是封印在方月腦海裡，掃進大腦垃圾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學數學知識！

這一刻，方月背後的寒江仿佛虛化，各種半透明的數學公式，密密麻麻的浮現又消失，最終在方月一個角度調整後，精準地回歸了正規的航道，甚至計算出了最終終點找不到寒江巨船的話，寒江巨船可能遊動的範圍區域。

這種算力，這種頓悟……

方月幾乎癡迷其中，根本無法自拔。

而他本身並沒有發現，隨著腳環的逐漸消融，腳底寒江的江水，正如觸手般逐漸纏繞上他的腳裸。

與此同時，頓悟狀態的方月，立刻發現了以現在的腳力，速度，即使全力施展，也遠遠無法在腳環徹底消融前，衝到寒江巨船的預測點位置。

換成平時的方月，肯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硬著頭皮用羊皮紙的力量硬抗，祈禱佛主保佑能堅持到這點力量能吃撐他衝到寒江巨船上為止。

但頓悟狀態的方月不同，幾乎毫不猶豫的，他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本武學內容！

隻是一眼，方月就立刻看懂了武學內容的所有細節和運作遠離，仿佛曾經仔細看數十年如一日的仔細研究過這門武學一般，頓時融會貫通。

雙腿步伐節奏一變，寒氣頓時從腳底噴發而出！

原本順著腳裸而上的寒江之水，也在頃刻間凝結為一塊塊寒冰，剝落而下，落回寒江。

而方月本人，則雙腳步伐改變的同時，內力瘋狂燃燒，整個人頓時滑冰而行，在江麵急速滑動！

一開始，滑動的速度，其實比不上之前奔馳的極限速度的。

但在一兩秒後，疊加的增速狀態，讓滑冰的速度瘋狂暴漲，一下子提升到了之前極限的速度兩倍有餘！

凝冰心法瘋狂燃燒，供給雙腿化作力量。

而剛剛學會的步法，更是宛如千錘百煉，宛如曾專研數十年如一日般，一下子就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任何動作技巧信手拈來，就像天生就會一般。

“琉冰步法！我竟在那短短一瞬，就會學了寒大人傳承裡留下的三大主要武學之一的琉冰步法？！”

“而且隻是第一次使用，就到了心隨意動，完美駕馭的地步！仿佛已經修煉了幾千年一般，根本爛熟於心！”

頓悟！這就是頓悟！簡直……

滋滋滋——

在方月幾乎嗨起來的時候，腳環在這一刻，徹底消融，再無任何殘留。

那種幾乎洞悉世間一切的極致頓悟狀態，戛然而止。

而在方月的前方，靜止不動不知道多少時辰的寒江巨船，就那樣靜靜地躺在江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