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道的黑袍人,似乎剛剛駕馬來到這裡,精準攔截了眾人。
這一點,從他胯下的馬兒,氣喘籲籲,渾身大汗就能看得出來。
隻是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還精準攔截……方月不由想到了羊皮紙。
莫非羊皮紙在預知的同時,也已經被對方鎖定了方位。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沒理羊皮紙的話,方月仔細地觀察黑袍人。
雖然此人全身籠罩在黑袍下,臉也因為半遮半擋的鬥笠,擋住上半部分。
但方月還是從對方唏噓的胡渣中,判斷出了來人大概的樣貌。
皮膚略為粗糙,留有胡渣,且右臉臉頰下有一顆黑痣,以臉型來看,應該是一個有些帥氣的中年人樣貌。
而此人,赫然就是羊皮紙預知影像裡的那個人!
再看周圍環境,方月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當時羊皮紙預知影像的那個場景裡。
一切,全都吻合上,方月心下稍安。
而羊皮紙這時卻激動地冒出文字。
【是它,是老巫婆的笛子!玲瓏八象笛!】
【還好它已經損壞的很嚴重,否則我們怎麼沒機會站在這!】
玲瓏八象笛?
它有什麼用?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有羊皮紙在,方月自然先摸清底細先。
【能封鎖我這種類似預知命運氣流的能力,並進行反製。】
【簡單來說,就是卦象,占卜,天命之類的特殊能力,會被屏蔽封鎖,失去作用,甚至反過來精準定位施展這類能力的仙人,然後輸送自己想要輸送的內容。】
【那我舉例的話,便是我的預知會被乾擾,出現它想給出的信息!】
咋聽起來,有些迷糊,但方月還是很快明白了這東西的可怕性。
這東西,有點像黑客。
平時方月很依賴羊皮紙的預知內容,而被黑客入侵還不知情後,就會被黑掉修改後的內容所誤導,走上一條死路。
這對那些精通卦象,占卜的人,幾乎是致命性的打擊。
而自己這邊,最大的優勢,就是羊皮紙是有自己的意識的。
被做了手腳後,她自己就能反應過來,進行抵抗。
當然,也和這玲瓏八象笛本身是損壞的有關。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老巫婆的這玩意!以前我可是和它並肩作戰,攻防一體,幫老巫婆不知道抵禦了多少次攻擊,多少次從死裡逃生!】
【如果說我的預知就是世界上最堅固的盾,那它就是世界上最鋒利的矛!】
【同時擁有我和它,就是同時得到臥龍鳳雛,得其一就可呼風喚雨,得其二,坐擁天下又有何難!】
【呼呼呼——我就是這麼厲害的存在啊!那個誰,還有意識嗎?喂喂喂,老朋友見麵不打個招呼嗎?哦,忘了我還沒出來呢,方月,快把我拿出來,給他看看,說不定它還記得我,就對咱們網開一麵了!】
方月:???
有這個必要嗎?對方是衝著殺我們來的……
方月正想到這呢,前方的黑影人,似乎已經打量完眾人,最後目光在方月頭頂的黑色圓環上多停留了幾秒,才緩緩開口。
“你們當中,是誰接了聖旨?”
聖旨?
果然是衝著我來的!
方月心中一凜,而其他人更是下意識朝方月看了一眼,誰也沒吱聲。
“還挺有義氣……”
“你是何人!為什麼攔路?我乃青城天山劍派的宗主天劍大人之徒!攔我去路,耽誤我會京時間,回頭我師傅問罪起來,小心你小命不保!”
天劍,可不是什麼脾氣溫和的主。
昔年在京城創下的名聲,到現在都讓人聽之聞風喪膽。
今日若是天瑞馳出事,他肯定要在京城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對仇敵不死不休。
然而就算是這樣,眼前之人,卻絲毫不在意。
而方月仔細觀察之下,從他的微表情中,隱隱感覺到……此人,甚至有點沒把天劍放在眼裡的意思!
意識到這一點的方月,心往下沉。
天劍,何許人也!
雨級多年,深鑽劍道,以一劍,可破萬物!
此等人物,就被眼前之人輕視!
此人,此人到底……
“桀桀桀!天劍?一個連腦袋都是被人暫時寄存在脖子上的人,也有資格拿出來壓我?‘她’若歸來,天劍人頭落地……罷了,和你這小輩沒什麼好說的。此人便是接了聖旨的夜色黎明?”
黑袍人怪笑起來,發出桀桀笑聲,一股無形氣浪以他為中心擴散而開,渾厚的仿佛凝為實質的內力,以此人為中心激蕩而開!
轟——
氣浪吹開,除了方月外,眾人當場人仰馬翻!
隻見方月誇下的馬匹,被內息氣浪吹的隻剩掛架留下原地,本方月用內力死死固定住。
騎在馬匹骨架之上,方月麵色陰沉如水。
這股內力,渾厚到讓人發顫的地步。
至今為止,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內力如此深厚的武者!
哪怕是記憶中的寒大人,都遠遠不及!
雨級,此人絕對雨級強者!!
一股顫栗的感覺從心頭升起,方月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呼吸變得急促,滾動喉間用沙啞的聲音喊道:“走!我來拖住他,你們先走!”
雨級戰力,在場之中,唯有方月借助羊皮紙之力,勉強能對上一二。
但可怕的副作用,以及龐大的消耗,注定了方月的出手次數不多,交戰持續時間極短。
一旦安全拖到其他人離開,自己就必須立刻跑路!
麵對此人,方月竟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與其死戰,而是果斷的跑路!
此刻其他人也已經從地上爬起,身邊的馬匹雖然沒入方月那隻那般直接被氣浪刮飛的隻剩骨架,但也早就重傷而死,沒了動靜。
“夜哥!”
“小夜,我留下……”
“不可!此人剛才出手你還不明白嗎?那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對手!”
“走!莫給夜哥添麻煩!”
眾人一下子就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對視了一眼,紛紛從地上爬起,唯有天瑞馳遲鈍了片刻。
隻見天瑞馳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沒聽明白對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是誰?她又是誰?為何能取師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