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沉默了,顯然他忙於賺錢,疏忽了實力的提升。
這一刻,方月忽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和牛牛,已經漸漸成為兩條不會再有交集的平行線。
他會不斷的往前走,不斷的修煉,提升屬性,提升等級,走在所有人的前麵。
而原本可以與他並肩往前走,有著優越天賦的牛牛,卻會與他漸行漸遠,成為渺小的黑點,再也跟不上自己的腳步。
方月深深的歎了口氣——墮落啊!
天生神力,何等強大的天賦,就這樣浪費了。
不過方月也能理解,牛牛到底也隻是普通玩家。
太多的人,即使最開始的時候,憑借著運氣,走在了其他人的前麵,最終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疏忽倦怠,最終被人迎頭趕上,徹底泯滅眾人。
顯然,牛牛也在走這條路,而他本人並沒有懸崖勒馬的意思。
“牛牛啊,這遊戲遠比你想的重要,聽我的,放棄那什麼亂七八糟的拚單幫,專注自身的修煉,勤加鍛煉,提升屬性。不然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話已至此,牛牛不聽的話,方月也不會再多說什麼。
“我知道的,夜哥,我有鍛煉的!我馭力有十點了……”
“十點……哎。”
方月沒再多說,隻說牛牛以後有困難,可以來找他幫忙。
牛牛連忙又發來幾句保證,但方月隻是掃了兩眼,沒再回消息了。
由於宅家閉關修煉了幾天,所以方月對其他人的近況不太了解。
向天淡紙鳶舞問了幾句,方月微微點頭。
基本上,和自己閉關前,沒什麼區彆。
墨村那邊加強了巡邏,還有夜間也徹底禁止了村民的外出。
至於陣法有沒有被修複好,天淡紙鳶舞也不知情。
到底這是墨村的事,除了方月這種實力地位對等,足以參一腳的外,其他人基本沒資格知道這麼機密的事情進度。
另外,就是地核石料的采購,總算有了進展,已經快到買夠材料,到裝馬車的階段了。
估摸著一兩天後,就能解決,然後開始返程了。
“那個……夜哥,小妙和牛牛,你真的要把他們留在墨村啊?”
小妙?
方月愣了下,然後才想起,是那個陰陽怪氣的少女。
“他們都是安神醫的人,怎麼處置是安神醫的事,他們要是不樂意就自己想辦法和安神醫協商。”
方月聳了聳肩,然後問道:“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安神醫修養的怎麼樣了?”
當時剛進墨村的時候,因為馬玲兒詭異,導致安神醫昏迷過去,接著在家裡修養了好幾天,除了中途讓人傳消息告訴方月,安神醫沒有生命危險外,基本再無消息。
方月找浪烏總隊長打探過,似乎安神醫的家人,對方月這類外人,比較排斥。
不過既然安神醫沒性命之憂,人也是躺在家中,方月自然沒辦法多打探什麼。
本來方月是估計,自己隊伍離開的時候,再去找安神醫見一麵的。
現在天淡紙鳶舞突然提起,不由讓他有些猜測。
“安神醫修養的不錯,他昨天剛來過我們這,是來找你的。不過聽你在閉關修煉後,就找血獵人說了兩句,然後就走了。”
血獵人嗎……
方月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看來自己閉關修煉的時候,還是發生了點什麼事的,隻是應該都不算大事。
“對了,尾巴呢?”
“她在西街尾的巷子和人打架玩呢。”
方月懵了下:“……啥?”
“尾巴,她在墨村西街那認識了個新朋友,叫做倪冬媚,每天早出晚歸,和她打架,都不和我出去逛街……”
提起那個女人,天淡紙鳶舞有些悶悶不樂的,就好像那個女人搶走了她的朋友似得。
“打架?尾巴?”
方月有些想象不出尾巴那嬌弱的身體,和人打架的樣子。
多半是……
方月腦海中浮現出的,是兩個女人街頭巷尾,互相撕扯著頭發衣服,在地上打滾的畫麵。
“額……她去打架,你不去幫忙嗎?”
“那女人嫌棄我!從來不和我玩!”
“好吧……”
方月撓撓頭,感覺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聽過也就不管了。
但天淡紙鳶舞卻眼珠子一轉,說道:“夜哥,要不你有時間去看看尾巴,順便幫我教訓教訓那個叫倪冬媚的臭女人!”
什麼話!
我像是會打女人的人嗎?
勁夫勁夫,全場歡呼?
方月連連搖頭:“去看看尾巴可以,教訓就算了。”
與天淡紙鳶舞道了彆,方月離開浪府,準備先去拜訪安神醫,然後找血獵人聊聊,再有空的話,去看看尾巴。
而在做這些事之前,他打算最先去找浪烏總隊長。
天淡紙鳶舞到底隻是玩家,在墨村沒什麼地位,能打探到的消息比較少,不如浪烏總隊長那般,對墨村大小事都了如指掌。
還有微涼……
方月越發感覺到火透葉的好處,不知道微涼那邊還有沒有存貨,多弄點過來給自己用。
想到這,方月給微涼發了消息過去。
但是下一刻,方月卻忽然愣住了。
因為係統響起了提示音。
“係統提示:經係統檢查,查無此人,請及時清理好友列表。”
查無此人?
方月有些懵,仔細看了眼好友列表。
沒發錯啊,確實是[微涼]啊。
怎麼會查無此人。
方月再發消息,結果還是這條係統提示。
這到底是……
方月正想著呢,忽然視線一暗——他被什麼東西的陰影,擋住了陽光。
“夜隊長。”
伴隨著響起的聲音,方月抬頭往上看。
隻見武隊長騎著馬,人高馬大的擋著光,低頭看著他,而他手中,則提著一個正方形的大盒子。
隨手一拋,盒子啪的一聲落地,開口被砸開,一顆人頭,滾落出來,滾到了方月的腳邊。
隻是一眼,方月的瞳孔就猛地收縮!
那是……微涼的人頭!
“我說過,我會自己解決的。”
武隊長死死地盯著方月,然後繼續道:“除了這個女人外,村裡至少還有兩人之前想暗殺火隊長,我會全部找出來,祭奠她的犧牲。隊長之威,不可犯!”
方月皺眉看著他,眉頭微皺。
“人都死了,這樣有意義嗎?你隻是在給墨村製造恐慌。”
“人死了,不代表那些事情就過去了!什麼事情都原諒的話,那誰來製裁那些罪惡?隊長存在的意義又在哪?”
“……你隻是在宣泄自己的怒火。”
“最開始是,但現在不是。火隊長死了,有些人就必須付出代價,哪怕動手的不是他們,當初有過那些謀算,實施過的那些算計,都需要付出對應的代價!”
方月看著有些偏執的武隊長,歎了口氣。
“聽我一句,彆鬨太大,墨村剛經曆詭異的事,經不起折騰。”
“這是我們墨村隊長需要考慮的問題,夜隊長隻需想好怎麼照顧古月村的人就好。”
說著,武隊長提了提韁繩,將馬而掉了個頭。
“還有,那個羅胖子,也已經死了。本來你應該看到兩個人頭的,不過羅胖子死得早,頭顱都爛了,就沒拿過來給你看。”
說完,武隊長駕馬而走。
方月看著地上臉上表情還維持著驚恐模樣的頭顱,再次歎了口氣,默默刪掉了微涼的好友。
怪不得係統會提示查無此人,原來是人已經被殺了。
不同於其他遊戲,這個遊戲裡,玩家死了,人就沒了,之前積累的一切全都作廢,需要24小時後,重新進遊戲,重新開始發育。
看得出來,微涼在墨村投入很大,耕耘了很久。
隻是和武隊長比,她根基太過淺薄,盯上隊長這種危險的位置,本身就有些冒進了,還遇上這些事,害死了自己。
可惜了,微府大亂,微涼積累的一切全部破滅。
估計部分家產也會被武隊長給收了,放進墨村的倉庫,真是……讓人眼饞啊!
若不是知道武隊長的性情,恐怕方月都要以為武隊長是想借這個借口收割韭菜呢。
讓浪府的人出來,把人頭給找個地方埋了,方月摸了摸下巴。
他尋思,微涼這樣的人,估計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莫名其妙的被人砍了頭,還毀了所有的努力,再加上本身就是有錢的主,肯定會想辦法重新進遊戲,然後殺了武隊長,奪回失去的一切。
就是不知道她準備怎麼出招,又或者說什麼時候出招,希望她彆在自己還在墨村的時候就搞事。
騎上馬,去了陣法那,很快方月見到了浪烏總隊長。
“你突破了?這是……後天二流境!”
浪烏總隊長麵露喜色。
比起武隊長,浪烏總隊長得到的消息明顯晚了一步。
不過也確實,浪烏總隊長需要忙著陣法的維持和坡口的修複,不是什麼大事,沒人會隨便到這打擾他。
“嘿嘿,僥幸突破!”
方月雖然已經過了最開始的興奮勁,但被人提起境界,還是忍不住露出微笑。
“你才幾歲就突破後天二流境……哦,你是流民,不過即使是流民,這也太誇張了!這等妖孽的天賦和天資,我隻在那些門派天才裡看到過,簡直萬中無一!”
浪烏總隊長像是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對方月嘖嘖稱奇,圍著方月直打轉。
武隊長沒能看出方月的變化,浪烏總隊長卻能一眼看出,可就兩者實力的差距,恐怕不是單純的差了一層境界那麼簡單,還有更多的軟實力方麵的巨大差距。
在好奇興奮的圍觀了方月好一會,浪烏總隊長才開始將墨村的情況和方月說。
確實如方月所預料的那樣,沒什麼大事,都是些小事情。
什麼外來人多了,加強審查。
什麼有人不滿墨村的宵禁規矩,抗議鬨事。
唯一讓人值得注意的,就是有外麵來的人,說在墨村附近看到了零零散散的[巨首血犬]族群,朝同樣某個方向過去。
[巨首血犬]?那不就是血獵人要的……
方月心中一動。
血獵人還真沒說錯,這段時間還真是[巨首血犬]的繁殖季節,所以才出現了那麼多的[巨首血犬]。
“這些零散的[巨首血犬]族群,其實每隔幾年,我們墨村附近就能看到,它們是詭獵,不是詭異,一般情況下,對我們墨村沒有威脅。
不過作為詭獵,它們身上的材料,還有血肉,都價值連城。消息出現後,會有很多來曆不明的人朝墨村聚集,然後去狩獵詭獵。
這種情況下,我其實是有點像拒絕開放村子的,但真這樣做,隻會引發更多的麻煩,類似此地無銀三百兩,還不如如往年那般應對。
好在你還在墨村,所以我想請你幫忙,維持幾天墨村治安,等代替火隊長的下一個隊長選舉出來,你再啟程回古月村,可以嗎?”
麵對浪烏總隊長的誠懇請求,方月有些猶豫,但在他補上了一句‘事後必有重賞,20片火透葉,外加一些黑石獎勵,之前的欠款也一筆勾銷’後,方月立刻答應了下來。
他對火透葉需求量太大了,有20片的話,就可以支撐他快速修煉好長一段時間。
反正隻是晚幾天離開,應該不礙事吧。
接下來,方月又和浪烏總隊長聊了會,這才忽然說道。
“對了,安神醫現在什麼情況?他昨天忽然派人找我,是出什麼事了嗎?”
浪烏總隊長動作一頓,微微彆過臉,似乎感到有些尷尬。
“……安神醫,他找你確實有事,不過這事我是不太讚成的。當然,你要是同意,我也沒意見。”
“什麼意思?”
“……你去趟安神醫那裡就知道了,這事還是安家親自和你談比較好。”
神神秘秘的。
不過從浪烏總隊長的反應來看,應該沒什麼危險。
和浪烏總隊長告了彆,方月直奔安神醫的家。
安神醫的府邸,比起其他人的房子,都要大得多,而且豪華的多。
若不是知道這是安神醫的房子,恐怕方月都要以為這才是墨村總隊長的家。
該說,果真不愧是死要錢的安神醫嘛……有錢就是任性啊。
家門口的兩個石獅子,都是金子做的,看的方月直流口水,這得是多少金子才能鑄造出來的。
醫師,本就來錢!
不要命,死要錢的醫師,更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