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並不傻,若是三五天就將兩派的天書解讀了,南宗北宗白嫖完翻臉不認人,他找誰說理去?
他隻需要十年,十年時間,將道門五宗捆綁在一起,製造出最大的利益,提升符籙派實力,也提升大周國力,千狐國國力。
李慕有足夠的信心,十年之後,他必打上玄宗,揪出青成子,讓小白親手報仇。
南宗北宗兩位太上長老陷入了猶豫,李慕又道:“當然,這十年間,最多每隔半年,我會解讀一部分天書交給貴宗,為表誠意,師兄的雙修大典過後,我會先解讀一部分,兩位到時候可以看過再做決定。”
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提議,兩人思慮片刻後,同時點了點頭,說道:“麻煩師侄了。”
李慕微笑道:“兩位師叔,師侄在大周神都建造了一個坊市……”
他的話隻說到這裡,兩位老者便已意會,紛紛開口。
“師侄放心,老夫這就傳訊宗門,北宗的煉器閣會搬到那裡。”
“南宗也會在那裡開一間煉體閣。”
……
有了南宗和北宗的店鋪,如意坊便什麼都不缺了,符籙,丹藥,陣法,法寶,淬體,修行者想要的任何資源,都可以在那裡找到,遠在天涯海角的玄宗坊市,從此以後,就可以關門歇業了。
又收了兩派天書,李慕迫不及待的找了一處道宮參悟。
不出預料,北宗的天書之中,是煉器之法,南宗的天書中,是淬體以及肉身神通,靈陣派的天書內,包含複雜的陣法之道,同樣的遠古修行者投影,同樣的巨獸,六派天書中記載的曆史,就是遠古先民和巨獸鬥爭的曆史。
李慕端詳著手中的三頁天書,某一刻,忽然發現,這幾張書頁的邊緣,散發著微不可查的白光。
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意外的發現,這三張書頁竟然在慢慢連接。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取出那張龍族天書,將四頁天書疊放在一起,那張龍族天書的邊緣,也開始發出白光。
這幾頁天書,似乎想要重新粘合在一起。
傳說天書本來就是一本書,也就是說,所有的書頁,本來應該是一體,如果能集齊所有的書頁,就能讓完整的天書重現世間。
李慕重新找到玄機子,從他手中拿到了符籙派的天書,又從無塵子那裡借來了丹鼎派的。
他已經完全解讀了這兩派的天書,從此以後,它們的存在,更多的是象征性作用,所以他向無塵子借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提還的事。
最後,李慕來到幻姬居住的道宮。
幻姬坐在床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不滿道:“你怎麼現在才來……”
李慕走到她身邊,並未坐下,問道:“妖族和狐族的天書你有沒有帶在身上?”
幻姬點了點頭,說道:“帶了啊……”
她伸出手,手心白光一閃,兩頁天書浮現出而出。
李慕現在擁有八頁天書,其中道門五頁,龍族一頁,狐族一頁,妖族一頁,他將這八頁天書疊放在一起,這些天書,逐漸被一團朦朧的白光籠罩。
李慕以神念觸碰白光,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虛影。
他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那似乎是一道門,此門極大,又太過虛幻,李慕隻能看清一個模糊至極的門框,他不知道這些天書繼續融合會發生什麼事情,隻能強行將它們分開。
幻姬也收回神念,疑惑道:“那是什麼?”
李慕搖了搖頭,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
他看向眼前的幾頁天書,嘗試著一頁一頁的將其疊放到一起,隨後他發現,當超過六頁天書堆疊時,用神念感應,麵前就會出現一道虛幻的門,當第七頁,第八頁天書也疊放上去時,這道門就會變的清晰一分。
可惜李慕手中沒有更多的天書,否則他倒是很想看看,當更多的天書融合之後,又會出現什麼樣的景象。
傳說天書共有二十四頁,其中八頁已經在李慕手中,還有十六頁,其中一頁在玄宗,另外還有四頁在佛門四宗,李慕猜測,魔道應該也有不止一頁,至於其他的,暫時下落不明。
狐族和妖族天書,他已經為幻姬解讀過了,李慕將所有的天書收起來,對幻姬道:“這兩頁天書,暫時放在我這裡吧。”
幻姬挽著他的胳膊,說道:“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就收著吧。”
隨後,她抬頭看向李慕,問道:“剛才那是周嫵吧?”
李慕驚愕道:“你怎麼知道?”
女皇的變化之術,可是連同境的強者都無法看穿,李慕都被騙了過去,幻姬怎麼可能知道女皇身份?
幻姬撇了撇嘴,說道:“我看到她就煩,不是周嫵還能是誰?”
果然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兩隻母老虎,女人的直覺甚至彌補了修為的不足,還好他們一個在神都,一個在千狐國,不常見麵,李慕心中悄然的鬆了口氣。
幻姬又問道:“剛才的動靜,也是周嫵弄出來的?”
李慕點頭道:“是她的修為有了一點突破。”
幻姬震驚道:“她都那麼強了,還突破?”
她的語氣中有震驚,有不甘,還有羨慕和嫉妒,縱使她彆的地方走在周嫵前麵,修為之差,永遠是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李慕安慰她道:“你也已經很厲害了,不用處處和她比。”
幻姬哼了一聲:“你也認為我不如她……”
這本來就是事實,彆說同齡人,放眼十洲,所有女性,雌性中,女皇恐怕也是最強大的,以前如此,她修為小有突破之後,更是如此。
天上的異象已經消失了,李慕對幻姬道:“你乖乖的在這裡,我過去看看。”
李慕離開之後,萬幻天君從外麵走進來,幻姬輕哼一聲,“不就是第七境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萬幻天君從外麵走進來,說道:“放心吧,你體內天狐血脈濃鬱,以後的修為,不會在她之下。”
幻姬瞥了瞥嘴,無力的說道:“現在都不如她,以後就更不如她了。”
萬幻天君思慮片刻,低聲道:“妖國雖小,但底蘊不比周國弱,否則也不會和他們爭鬥這麼多年,她能以念力成就超脫,我的女兒也可以,不過隻憑我們一族還不夠,必須聯合四族……”
……
李慕回到女皇所在的宮殿,收了道鐘,疑惑的人群向著此地聚集,周嫵揮了揮衣袖,李慕和她就消失現在宮殿之中。
數十裡外,兩人的身影出現在另一座山峰峰頂。
李慕估算了一下,女皇的這一招挪移神通,距離還不如他的縮地成寸。
這說明,麵對超脫境的敵人,哪怕他打不過,如果他想逃跑,對方也無法追上。
前提是對方沒有提前禁錮空間。
周嫵低頭看著腳下,輕聲問道:“你,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李慕問道:“什麼?”
周嫵瞪了他一眼,慍怒道:“就是你說想和朕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
李慕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說道:“不信陛下可以自己感受。”
周嫵的手放在李慕的胸口,感受到他胸腔內心臟有力的跳動,沉默了片刻,忽然長歎一聲,說道:“你要是早幾年來神都就好了……”
李慕想了想,以她的性格,倘若他先來神都,先認識的是她,那麼就不會有柳含煙,李清,更不會有幻姬,李慕可能會成為真正的大周皇後。
世間之事,有失必有得。
他失去了皇後之位,得到的是一整片森林。
周嫵忽然看向李慕,說道:“這件事情,你不許告訴任何人,包括她們,還有那隻狐狸。”
李慕清楚,女皇和幻姬不同,她有身為大周女皇的尊嚴,雖然大周百姓的呼聲很高,但她是不可能真的來到李家,屈居彆的女子之下。
雖然這給他一種他在和女皇搞地下戀情的感覺,但女皇的話就是聖旨,李慕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遵旨。”
然後他又問道:“阿離和梅大人也不行嗎?”
周嫵毫不猶豫道:“不行!”
李慕看著她,用目光向她保證,絕對會保守這個秘密。
連她最親密的人都要瞞著,這是十足的地下戀情啊,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仔細想想,還挺刺激……
他在心裡長舒了口氣,不管過程如何,在他的主動之下,這一次,女皇總算是沒有後退。
雖然他現在還在考察期,但麵對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經驗的小白花,李慕有十足的信心。
周嫵臉上露出思忖之色,忽然看向李慕,說道:“朕問你一個問題。”
李慕道:“陛下說吧。”
周嫵道:“如果要你在朕和那隻狐狸之中選一個,你會選誰?”
事實證明,女人在某些事情上,是無師自通的。
這無關經驗,而是她們的天性。
李慕搖頭道:“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選擇,陛下您的假設不合理。”
周嫵皺眉道:“怎麼不合理,如果朕和她都遇到了危險,而你隻能救一個,你會選擇救誰?”
李慕笑道:“陛下說笑了,您的修為已經是大陸的頂尖,怎麼可能會遇到危險,誰又能威脅到您,就算是遇到了危險,那也是您救我們……”
“朕是說如果。”
“但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沒有‘如果’的意義。”
周嫵深吸口氣,說道:“那如果朕讓你永遠都不要再見那隻狐狸精呢?”
李慕搖了搖頭,說道:“這也不可能發生,陛下是何等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怎麼可能提出這樣的要求……”
周嫵嘴唇動了動:“朕……”
她最終隻是揮了揮衣袖,說道:“你們不要在朕的麵前卿卿我我就好!”
遠處傳來幾道鐘聲,說明雙修大典即將開始。
李慕和女皇牽著手,緩緩向白雲山飛去。
雖然他們都能瞬間回到主峰,可兩個人都默契的選擇了速度最慢的禦空。
幻姬對待感情是大膽而熱烈的,女皇則要羞澀和含蓄的多,即便是牽手,她也和李慕保持著一點距離,沒有任何多餘的身體接觸。
李慕清楚,和女皇的關係急不來,從夢裡的牽手,到現實中的牽手,已經算是巨大的跨越,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要循序漸進。
逐漸靠近祖庭,為了掩人耳目,女皇又變成了梅大人的樣子。
一道流光從後方疾速飛過,飛至前方,忽而又調轉回來。
女皇雖然第一時間鬆開了李慕的手,但還是被那人看到了。
周仲淩空而立,看了看李慕,又看了看梅大人,愕然道:“你,你們……”
李慕麵色如常,問道:“你來這裡乾什麼?”
周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道:“申國出了一些變故,我知道你會來這裡,於是便過來一趟,順便再看看清兒。”
李慕問道:“申國出了什麼變故?”
周仲目光訝異的從梅大人身上掃過,說道:“此事沒那麼著急,不打擾你們了,晚些時候我會找你的。”
話音落下,他便再次化作流光消失。
李慕看著他遠去,歎了口氣,喃喃道:“完了,我的清白毀了……”
周仲是認識梅大人的,他現在一定以為李慕和梅大人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進而懷疑他的品味和喜好是不是發生了轉移。
周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有什麼清白,梅衛還沒在意呢……”
這個誤會,李慕沒有辦法澄清。
看到他和梅大人,總比看到他和女皇要好。
梅大人作為女皇最信任的手下之一,當她掩飾地下戀情的幌子,也是理所應當。
為了避免再發生之前的尷尬,周嫵和李慕保持了一段距離,緩緩向主峰飛去。
李慕跟在他身後,臉上露出思忖之色。
反正女皇都要變幻容貌,變成梅大人,還不如變成上官離,被人撞到他和阿離牽手,起碼不會被懷疑他的品味發生了轉移……
此時,遠在神都的梅大人,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她放下手裡的奏章,皺眉道:“誰又在背後議論我?”
她話音落下,坐在她對麵的上官離,也開始不停的打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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