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變天
進入春山城,彆說靠近招搖這樣的老魔頭,就是能過得了有大宗師修為的土目、巡檢那一關,就謝天謝地了。
春山城是天下最神秘的城池,也是天下最恐怖的門派。
“我知道,”
和尚笑著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自當一力擔之,你不需要再管了。”
瞎子道,“我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去做傻事,更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等洪總管回來吧,他自會有主張。”
他了解和尚,他不怕和尚衝動,易怒,越是這樣越是畏懼生死,也許半道上就停了下來,畢竟沒人會嫌棄命長。
怕就怕和尚這種生死不畏,利不能誘,邪不可乾的人,對他們來說,死隻是遷,而不是滅。
“阿彌陀佛。”
和尚宣了聲佛號後,身影逐漸沒入了黑暗之中。
葉秋從門口出來,感慨著道,“他便是總管所謂的大毅力者,就是功力不濟,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瞎子淡淡的道,“你知道我的,眼神不好,麻煩幫我找到謝二娘,然後殺了他。”
葉秋道,“五十兩,之前的債一筆勾銷。”
“抱歉,你之前欠我的五十兩是必須要還的,”
瞎子笑了笑,然後道,“江仇,幫我找到謝二娘,我欠你一個人情。”
“啊”
江仇有點驚訝。
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謝九雲剛才在這裡把這謝二娘的本事說的清清楚楚,八品之下無一合之敵!
可以說是相當的厲害了!
不是自己可以隨意招惹的人物。
但是,瞎子隻讓自己找出來,沒讓自己去殺死對方,這筆買賣似乎可以做啊。
這可是大宗師的人情!
自己雖然隻是一個門房,但是保不住將來就有倒黴的一天。
如果有大宗師的承諾,自己的未來就等於多了一個保障。
他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咬牙道,“王公子,你放心,我拚了這條老命,也會把此人找出來。”
瞎子點點頭道,“如此便多謝了。”
“你很好。”
葉秋經過江仇身邊的時候,輕飄飄的說了這麼一句,把江仇嚇得魂飛魄散。
娘的!
江仇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從這煞星手裡搶生意,是壽星公吃砒霜——嫌命長啊!
但是,事已至此,自己連反悔的餘地都沒了。
隨著朝廷一道道詔令下來,安康城漸漸地恢複了往日的繁華。
許多人終究明白,這天是變了,眼前獨斷朝綱的乃是昔日的和王爺,如今的攝政王。
這位攝政王頒布的每一個詔令都很是讓人不解,比如所謂的“供應商製度”。
據說這位攝政王為了抵禦瓦旦人,準備把所有的軍需糧草交給大商戶。
而想得到軍需資格,必須參加競拍。
安康城的豪商都被邀請到了安康府尹衙門,皆是戰戰兢兢,生怕這是朝廷巧取豪奪的手段。
拍賣會人聲鼎沸,皆是“蠻”言“蠻”語,在他們的不解中,看著三和人奮力舉牌,最後莫名其妙,一場拍賣會就這麼結束了。
中標的幾乎都是三和人。
倒不是,他們不想參與,好歹給和王爺,給朝廷一點臉麵。
但是,這個臉麵他們給不起啊!
因為幾乎每一場拍賣金額都是高達百萬兩以上的金額!
上百萬兩,他們也是拿的出來的,但是,如今世道艱難,為博和王爺一笑,一下子拿出百萬兩,如此傷筋動骨,似乎沒有必要吧?
“這些北人莫不是傻子,”
將屠戶再次奪了豬肉供應商的身份,高興異常,“來參會都搞不清楚狀況,是朝廷給他們百萬兩銀子,又不是讓他們給朝廷銀子。”
“不,他們是怕朝廷不給銀子,也不去打聽打聽,咱們和王爺雖然小氣,可從來沒賴過賬啊,那是一口唾沫一顆釘。”
豬肉榮原本還擔心大商戶會與他們競爭,此刻發現完全是杞人憂天,安康城的人故步自封,根本算不得他們的對手。
旁邊的黎三娘瞧瞧左右,然後道,“小心一點吧,這次競標的不光隻有三和人,連洪州、嶽州、吳州的一些大客商都有舉牌,越往後這熱鬨可就是越大了。”
往年的時候,官兵成衣生意基本就是她一個人的,但是現在半路上突然殺出來一家金陵城的常家,奪去了她的一部分份額,讓她心生警覺。
“是啊,你們他娘的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劉鐸唉聲歎氣的道,“老子今年的生意全讓那幫子武林城的人給攪黃了,一百三十萬兩的布匹采購,也不怕撐死了他們!”
這一次最倒黴的無疑是他了!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往年隻在三和內部競爭的布匹供應商資格,如今會因為一些永安商人的加入,而殺得腥風血雨。
將屠戶訕笑,不好跟著落井下石。
畢竟對劉鐸來說,失了供應商資格,可謂是損失慘重。
韓東升吐著煙圈,笑著道,“自古絲綢出江南,這本就不是咱們三和的強項,你彆忘了,你自己的布匹就是從他們手裡進的貨,他們一壓價,你一個做轉輸的,怎麼跟他們玩?”
眾人信步走入一處茶館停歇,劉鐸抿了一口茶後,歎氣道,“老子得回三和建個織坊?可是這染布、踹布哪個是簡單的?
老子不會!”
黎三娘笑著道,“我三和既不養桑蠶,也不種棉,你在三和建了也是無用,還不如直接把家業挪到金陵城,織工,踹布匠人都不缺。”
“行了,彆給他瞎出主意了,”
梁慶書朝著眾人擺擺手後,對著劉鐸道,“論布匹,這些人裡沒有比你更熟稔的,隔行如隔山,咱們的話,你是不必聽的,還是要靠你自己考量。”
“確實如此,”
劉鐸感慨道,“這做棉布踹染最多的還是南陵人,金陵城的布商與他們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這些南陵人可沒有一個作坊,他們跟老子一樣是做轉輸的。”
梁慶書頷首道,“如此便好。”
“什麼都變咯。”
劉鐸歎氣。
他再也不滿足偏安於三和做個小綢緞莊掌櫃了,自己再不進步,就沒資格與梁慶書這些人坐在一個桌子前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