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看完新郵件之後,把手機收了起來,“被蒙騙過去也沒關係,如果鑒定醫師認為他作案時心神衰弱,他確實可以減輕處罰,但他要接受治療、每天服藥。”
灰原哀想到池非遲對服用藥物的抗拒,心裡有些好笑,“不是每個人都會害怕吃藥吧?如果有人認為服藥一兩年換取減刑三五年很值得呢?”
“那樣法官也會尊重對方的選擇,”池非遲道,“服用一些精神疾病藥物後,用藥的人能夠變得平靜,有利於犯人冷靜下來反思自己,配合上思想教育,時間久了,犯人心裡的戾氣說不定就少了,這樣也能有效預防犯人再次犯罪。”
之前在追思會上,他用‘我是蛇精病、我可以換走你們兩個還不用死’這種話來嚇唬過貝爾摩德,他也有那個條件。
首先,他之前就有過精神異常的診斷,雖然他沒有攻擊人的前科,醫生也評估他主動攻擊他人的可能性不大,不然也不會放任他到外麵活動,但他有精神分裂症等多種精神疾病,受到刺激後,確實有心神喪失、失去理智攻擊他人的可能。
其次,他跟貝爾摩德在那之前並沒有交集,至少警方能夠調查出來的情況是這樣,他和貝爾摩德沒有恩怨,也就不存在情殺、仇殺等可能,而他事先沒有調查過追思會賓客名單的行為,無法預見自己會在追思會上遇到貝爾摩德,所以他並沒有提前預謀作案的跡象。
兩個原因疊加,就算他當時毒死了貝爾摩德,他也可以說自己被貝爾摩德的語言或者行為刺激到、無法辨認自己的行為會給貝爾摩德帶來多大傷害,至於他的毒藥是哪裡來的……他可以說自己是從匹斯可身上拿到的,直接把匹斯可拖下水,把匹斯可順手帶走。
如果要用心神喪失、心神衰弱來脫罪,他比咚咚啪六助更有優勢,甚至有可能直接被判定為‘心神喪失’,不需要麵臨刑事處罰,隻需要接受管理嚴格的治療。
但當時他隻是嚇唬貝爾摩德,心裡並沒有真的想用這種辦法來二換一。
他在青山第四醫院接受過治療、知道接受治療未必比進監獄輕鬆,隻要形勢沒有嚴峻到極點,他並不願意當眾行凶、再利用這種辦法逃脫處罰。
對於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來說,精神疾病藥物是可以控製自己病情、幫助自己緩解痛苦和回歸正常生活的好東西,但是對於沒有精神疾病的人來說,服用那些藥物不僅對自己沒什麼好處,自身還要承受副作用和長期服用藥物給身體帶來的影響。
不管是什麼藥物,長期服用都會給人體帶來損傷,即便是副作用很小的感冒藥,長期服用也可能會影響腸胃功能、肝功能或者身體其他功能,健康的人連續吃上一年感冒藥,身體也是要出問題的。
如果咚咚啪六助本身的精神狀態確實有問題,那利用心神衰弱來申請減輕處罰是值得的,但如果咚咚啪六助沒有什麼毛病,計算得失時,就要把長期服藥給身體的損耗計算在內,這樣裝瘋賣傻來減輕處罰一點都不劃算。
其實‘我是精神病’這張牌,隻能當做一張用來展示在外的副牌,單出並沒有那麼值當,最好還是帶有‘權勢’之類的隱藏主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