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從大廳櫃子裡翻出一張地圖,走到沙發前,“不想。”
“你不覺得用高級食材來做料理是種享受嗎?”
“不覺得。”
“優秀的廚師不能那麼沒有追求哦!”
“我又不是廚師。”
池非遲覺得小泉紅子這話說得不對,說他是獸醫都比說他是廚師符合實際。
他做菜是為了讓自己吃得舒心一點,偶爾是為了分享美食,算不上興趣。
小泉紅子一噎,無語起身,走到池非遲身旁,“你在看什麼啊?”
池非遲低頭看著攤開的地圖,“看沼淵該放在哪兒。”
“不讓他留在日本嗎?”小泉紅子疑惑問道。
“我想讓他避開日本。”
池非遲掃過地圖上的各個國家,右手食指在英國上方輕點了一下,“這裡,缺一把凶刀。”
不光是沼淵己一郎,安布雷拉暗處的行動,他都在有意避開日本和中華。
中華不用說,不適合資本插手,他也不想去搞事情,至於日本,則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日本有紅黑這個大漩渦,光之魔人、錦鯉少女、FBI的銀色子彈、神秘組織、魔女、怪盜齊聚一堂,以後會越來越混亂,就算是其他老牌勢力,卷進來都有可能被拔除,還是隨手拔除。
比如某些盜竊團夥,比如前不久他們剛端的一個暴力社團……
彆看安布雷拉財力驚人,有人有人工智能有魔女,但還在發育初期,就像一個有潛力成長為巨人的小嬰兒,自身潛力還未化為實力,在世界上的布局也遠遠不如一些人。
諾亞和方舟是能夠加速成長,但小嬰兒卷入漩渦之後,能濺起的水花有限,還有可能中途夭折、直接溺死,哪怕在成長過程中留下什麼缺陷,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他的策略是采取偉人提出的‘農村包圍城市’……咳,有點不貼切,但大概就是那個意思。
日本怪胎集合,各方產生混亂交集,從而形成吃人的漩渦,好人來了遇到組織得死,壞人來了遇到光之魔人得完蛋,總不能寄希望於運氣之上,光之魔人那邊可還有錦鯉少女協助呢,那不如先避開‘敵人統治力強’的區域,在其他國家發展。
既然漩渦危險,那為什麼不選擇在其他水域成長到漩渦不可撼動的程度?
這個世界可不止一兩個國家,適合布局、發展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在非洲落後地區的基地,由於當地政府幾乎無管製力,又有危險的野林充當大麵積訓練場、實驗場,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去練兵、去做其他國家不被允許的實驗研究。
比如乾涉進美國選舉,讓約書亞自波士頓為起始點開始紮根,經濟發展和影響控製兩不誤,而且約書亞還有身為美國兄弟會高層的查爾斯支持,基本可以建立有黑白商道全方麵基礎的發展沃土,再緩步向周邊地區輻射開。
而約書亞可不僅查爾斯一個教子,還有很多在各當年優秀、或者有影響力的擁躉,在波士頓布局差不多之後,還可以遊走各國,進行‘傳道’。
當初見過約書亞返老還童的那二三十人,會是他們最瘋狂的追隨者,隻要約書亞說‘你為神死後可以到天國,隻有幸福的天國’、‘你為神死了,再投胎就可以享福啦,你所沒有的都會擁有’,哪怕是去送死,那些人也會像飛蛾撲火一樣,為了一些摸不著的希望和貪念去聽從。
除了當初那些人,約書亞未來還能發展的信徒數不勝數,如果不是擔心被教廷針對、需要苟著,現在的人數得翻上幾十倍。
一個會洗腦的宗教大佬,頂得上成百上千個沼淵己一郎。
目前可供發展的還有英國。
菲爾德集團在英國紮根很深,但由於還有其他財團坐鎮,說影響力大還真算不上,卻又不能說完全沒有基礎,尤其是他們跟女王、小王子的關係還不錯,約書亞在英國也有兩個忠心耿耿的信徒。
在英國的發展可以穩定進行,最好溫柔一點,彆像進軍美國一樣,擺開直接跟當地財團和彆的實力開撕。
要是不念舊情,心裡過不過得去另說,口碑和信譽肯定會有很大影響,既然有紮實根基,那不如穩定且緩慢地成長。
至於法、德等國,不像美國一樣作為首要目標,他們也不可能全線開火,目前隻是利用真池集團的觸手,讓方舟一點點增強影響力和各方麵的掌控力,緩慢,但勝在基礎可以打穩,等騰出手來的時候、等需要或者合適的時候,再出重招會省事得多。
另外,日本也不是被全然放棄,相反,他和小泉紅子這個魔女都在這兒坐鎮,這裡才是備受重視的地方。
總結來說,在其他國家的發展或溫和或激越,安布雷拉都給人‘在成長’的感覺,經常刷存在感,但在日本倒是以完全隱匿為主,安全發展為重,幾乎沒有什麼為了發展而施行的集體行動。
十五夜城的建立,給他們提供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基地,京都有圓海搜集老貴族家族的情報,東京一帶有千賀鈴,甚至還有非墨軍團和無名的群貓組成的情報網,按理來說,他們完全可以進行一些控製、滲透、發展行動,但沒有,全部被壓下來了。
針對八代財團是埋了一局,但也一直力求穩、隱蔽、安全,對八代財團的控製中,安布雷拉可沒怎麼用情報、武裝來控製高層或者股東,更多的是由池真之介用商業手段、以隱蔽的方式將利益傳輸到安布雷拉。
總之,‘農村’瘋狂發展民眾基礎,一步步推進,該種糧種糧,該造兵器造兵器,準備好隊伍,‘城市’主要進行潛伏、觀察局勢、收集情報、竊取好處、醞釀時機,準備裡應外合,這樣既能避開鋒芒成長成龐然大物、占領了更多的地盤,又會缺失‘城市’的情報、戰機,到可以對‘城市’動手、隻剩下‘城市’這個目標的時候,他們可以正麵強攻,可以潛伏者抄底,可以兩者配合,到時候就看怎麼來有利於他們了。
說回沼淵己一郎,以前的沼淵己一郎是一把容易失控的凶刀,現在算是一把可以控製的凶刀,但在隱匿為主的日本,他也不可能讓一個殺手跑出去為了安布雷拉的利益賣命,而沼淵跟組織、柯南、警方都有交集,容易被盯上,一被盯上,那些人說不定就會沿著線索追蹤,把安布雷拉扯進漩渦鬥爭中。
日本地區真需要殺手的時候,這不還有他在嗎?就算他被事情纏住,紅子間歇性不靠譜,用水晶球鎖定目標、跑過去把人放倒還是沒問題的,甚至能比沼淵己一郎更快更隱蔽。
讓沼淵己一郎一直跟著戰士們訓練,也不劃算。
沼淵己一郎不是智謀型的人才,對於情報搜集也不擅長,相當於開膛手傑克,卻做不了莫裡亞蒂或者莫朗上校,而沼淵己一郎之前的致命弱點就是失控,目前已經能夠靜下來,要是能夠穩定住、加強一下戰鬥時機判斷和槍法,也沒彆的方麵可以提升,一直放在十五夜城裡訓練也很難再有提升,還不如放出去實戰刷經驗。
浪費不是一個優秀資本家該做的事。
而美國目前有查爾斯那些人在,武裝這方麵沒有空缺,他能想到的就是英國。
雖然對英國的策略是溫和一點,但那是政治、商業方麵,是對整體大勢製訂的策略,不妨礙他們用一些臟手段在‘黑’這一方麵布局。
弄個實力強的殺手過去,就算不布局,他家便宜老爸老媽遇到那種又臭又硬、不順眼還礙事的家夥,可以選擇直接讓沼淵去乾掉,那不是很好嗎?
不過放在英國,還有一件事要考慮,那就是誰來指揮沼淵這把刀。
以他的了解,要是遇到了麻煩,池真之介會一心考慮用商業手段或者彆的手段取解決,倒也不是不對,但是有的事還是用臟手段比較快捷方便,池真之介想不到利用沼淵己一郎,那就是浪費。
澤田弘樹是個選擇,他家兒子年紀不大,卻瘋得一批,日漸偏執,自己想跳樓就跳樓,還一天天混跡不良網絡,本身有一定的判斷力,遇到事情絕對會考慮使用沼淵這個方案,關鍵是經常蹲守在英國,根據情況調動沼淵也方便,但孩子始終是孩子。
他不是看輕澤田弘樹,就判斷力、邏輯能力、策劃能力、執行力等方麵,澤田弘樹已經比大部分成年人都要強了,但就是澤田弘樹想跳樓就跳樓的舉動,讓他不怎麼放心。
‘生命’、‘價值’、‘夢想’是辨不清的命題,一百個人就能有一百個不同的想法,隻有大致契合,而不會全然相似。
澤田弘樹的做法會被人認可、也會不被人認可,不過這說不清對錯,其他人認可不認可其實也沒那麼重要,他在意的是澤田弘樹各方麵觀念是否還未成熟,或者說,他擔心澤田弘樹因為年齡問題去做一些決定,過上幾年覺得後悔,這樣不利於成長,也容易被人利用來崩塌信念。
池加奈?
看他老媽往各集團、財團丟那麼多間諜,就知道他老媽從不介意使用一些臟手段,把沼淵己一郎丟過去,應該也能人儘其用,但……
他覺得池加奈看上去溫柔文雅,其實情緒很不穩定。
家族遺傳的蛇精病可能還真有,像池加奈這類人,就算目前診斷情況良好,在經曆某件事、受到刺激後,很可能瞬間變成瘋子。
比如他或者他老爸遇到暗殺或者生命危險,池加奈說不定就盯著仇人讓沼淵沿路殺過去。
雖說池加奈也會考慮後果,隻要他和老爸彆死透,事態不至於失控到兜不住,但做太多喪心病狂的事,不利於池加奈的心理健康。
本來就是一個在‘成為蛇精病’邊緣瘋狂徘徊的人,要是把沼淵己一郎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人交給池加奈,再一起做幾件喪心病狂的事,池加奈很可能成為一個恐怖的大蛇精病。
醫院都不敢收那種……
如果他沒法護好自家人的話,那他會希望池加奈變成一個沒人敢惹的蛇精病,自己不吃虧就好,但他和池真之介都還能頂事,怎麼都不至於讓池加奈去變蛇精病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