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鬆明男看了看森園菊人,還是說了出來,“當年,夫人到這兒來找我,可是老爺誤以為夫人喜歡他,就向夫人求了婚。”
“然後呢?”森園菊人追問,“我母親同意了,不是嗎?”
“是啊,夫人是被老爺的熱情感動了,所以才嫁了進來,”重鬆明男歎道,“當年的事,老爺或許也察覺一點了吧……”
“你和我母親沒什麼吧?”森園菊人終於還是直接問出心裡的懷疑。
重鬆明男反應過來森園菊人是什麼意思,頓時焦急又氣惱,“菊人少爺,難道您還不相信夫人嗎?我們那時候也認命了,之後沒有再糾纏不清,這一次,也是因為小楓小姐和櫻庭和我們當年很像,但他們還來得及,我……我不想再看到這樣的遺憾發生了。”
森園菊人心裡鬆了口氣,沒有什麼就好,坐回沙發上,“婚禮我可以取消,不過不該是用你威脅我的方式,你應該跟我直說的。”
重鬆明男深深鞠躬,“十分抱歉,菊人少爺!”
“把你手裡的證據交給我,”森園菊人道,“晚一點我會跟小楓和櫻庭說清楚的,當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等婚禮取消之後,再交給我……”
“不,不用,我這就去拿!”
重鬆明男見森園菊人願意先取消婚禮,感受到這份信任,心裡更加內疚,立刻離開了房間去拿東西。
十分鐘後,同一個房間,同樣的三個人。
森園菊人確認過東西都是原件後,將之銷毀,“你有沒有想過,明天婚禮取消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重鬆明男遲疑看向森園菊人,少爺不會要反悔吧?
“你放心,我不會食言,我不缺女人喜歡,更不想以後還要防著自己的妻子有外遇,”森園菊人坐回沙發上,“不過取消婚禮總要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比如真之介表叔,他平時很忙,為了參加明天的婚禮,該推的事必定都往後推了,這是對森園家的心意,其他賓客或許不全是這樣,但肯定有一部分人是這樣。”
“這……”重鬆明男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他之前隻急著讓森園菊人取消婚禮,現在事情敲定,才想到貿然取消婚禮的後果。
要是沒個合適的理由,森園家在婚禮前夕突然取消婚禮,肯定會招來很多不滿。
“取消婚禮的事因他們而起,也該由他們擔著,”森園菊人直接攤牌,“明天,或者今天晚上客人走了之後,小楓會突然病倒,要嚴重到沒法舉行婚禮,先把婚禮取消,拖上一陣子,淡化這件事再各自分開,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找他們談談。”
重鬆明男連忙點頭,“謝謝少爺,我想他們會同意的!”
池非遲見兩人達成共識,也沒打算逗留,“既然事情解決,那我就先下去了,今天的事我會保密。”
目送池非遲出門,重鬆明男遲疑了一會兒,才問道,“菊人少爺,這些……是非遲少爺想到的吧?”
“這些?”森園菊人失笑,“你指哪些?”
重鬆明男皺眉回想,他也說不清是哪些,隻是覺得今天這場談話他完全失去了主權,像是早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自家少爺他了解,不可能給他這種感覺……
森田菊人沒有繼續追問,說起彆的事,“這件事處理好之後,你負責把公司裡那些漏洞想辦法補上,把走漏風聲的人找出來,該辭退的辭退,該敲打的敲打,趁機清理一遍!”
重鬆明男有些意外,“菊人少爺,您還打算讓我留在公司?”
“很奇怪嗎?”森園菊人反問道。
重鬆明男神色緩和了些,苦笑道,“或許是剛才非遲少爺在,讓我下意識地想起了真之介先生,要是換了真之介先生,我恐怕得立刻走人了,不過就算您還願意信任我,我又怎麼好意思再留在公司……”
“留下來也沒什麼,”森園菊人認真道,“反正以後公司也不會再做那些事了。”
“菊人少爺?”重鬆明男驚訝又不解。
以前森園菊人急於做出一番事業來證明自己,執意去賄賂高官,怎麼現在突然想通了?
“我爸很早以前跟我說過,真之介表叔是個很可怕的人……”森園菊人沒有再說下去,起身走出房間,“找人來收拾一下吧。”
雖然不清楚早年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現在的心情或許和父親當年很相似。
他現在覺得池非遲是個可怕的人。
之前他提出可以先放手再拿回那些證據,根本不是什麼信任,而是池非遲給了他底氣。
如果重鬆明男事後反悔,他準備的匿名舉報信就會在今晚寄出去,舉報自己的公司在某一方麵有違法問題,提供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風聲傳出去後,再以最快速度配合調查,洗清嫌疑。
之後再從其他角度折騰一兩次,造成有人惡意針對他的假象。
等重鬆明男想用證據威脅他,完全可以不理睬,把公司裡一些細節稍作改動,讓人懷疑那又是一份似是而非的證據。
有民眾將信將疑這段時間緩衝,可以利用其他事轉移大眾視線,淡化事情後再處理,或者摘清自己、找個高層把事情擔下來,再讓那個人反咬想要的人,製造自己是被迫害的假象,再或者……
池非遲提出了太多太多的運作方法,最差的也就是公司會有損失,但他和公司不會徹底完蛋。
總之一句話——
那點威脅不算事,讓對方拿著把柄也沒多少威脅力,才是解決的辦法!
而重鬆明男的選擇,也決定了他對重鬆明男的態度。
要是重鬆明男不信任他,沒有先把證據交到他頭上,他也不會讓重鬆明男留在公司。
池非遲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人的信任一旦崩塌,再怎麼修補,也很難恢複如初。
其實,他現在也還對重鬆明男抱有戒心,隻不過重鬆明男留在公司能幫他更多,隻要公司不再涉及違法的事,他沒把柄讓人抓,就可以慢慢觀察、確認。
以前他不擇手段、一心往上爬,現在他覺得他那些手段不算手段,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
好吧,他就是慫了。
想想他父親以前對真之介表叔的評價,再看看池非遲,他突然覺得高處都是一群腹黑心黑的家夥。
自己玩不過能怎麼辦?
還不如學父親一樣,小心經營,差不多就得了,免得被陰得一敗塗地……
……
半個小時後,一樓餐廳開飯。
森園乾雄聽重鬆明男說了一群來客的身份,頓時被毛利小五郎引起了興趣,“哦,你就是那個有名的大偵探啊!”
毛利小五郎眉開眼笑,又努力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你好,我是毛利小五郎,請多指教!”
“能和你這樣的人用餐是我的榮幸。”森園乾雄笑著。
“哪裡,您真是太客氣了!”毛利小五郎也客氣著。
傭人把食物、酒水端上餐桌。
森園菊人沒窩在房間裡,也早早地到了餐廳,跟片桐楓坐在一起,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
旁邊,森園百合江抱著Rebeca,池非遲抱著非赤,兩人相鄰而坐,兩隻寵物身上都被紗布裹了一圈圈。
餐桌對麵,柯南先是留意了一下森園菊人和片桐楓之間詭異的氣氛,心裡疑惑,又看其他人,在看到將半截身子搭在餐桌上的非赤時,差點沒直接笑出聲,忙低下頭憋笑。
他還是第一次見蛇裹成這樣,看起來真的很慘!
非赤百無聊賴地待著,看到柯南低著頭臉在抽,盯著看了半天,驚奇道,“主人,你看!柯南這小子不對勁!他是不是要變身了?會不會突然變成工藤新一?”
池非遲一直沒說話,不過也不是沒有留意餐桌上的情況,低聲道,“他是在笑話你。”
非赤頓時支起身,蛇信子也不吐了,直勾勾盯著柯南。
小貓rebeca發覺非赤的動靜,也從森園百合江腿上站起來,好奇地用收了爪子的前爪拍了一下非赤的身子。
“彆鬨!”非赤用尾巴甩開rebeca的爪子。
rebeca貓眼一亮,好像想起了昨晚的事,以為非赤又要跟它玩,撲了過去。
“沒想到非遲之前就和毛利先生認識,還認識靜華的兒子,真是讓人意外啊!”森園乾雄剛聽森園百合江說了這事,正感慨著,就聽到rebeca的尖聲吼叫。
“喵嗷!”rebeca一副凶樣撲向池非遲麵前的桌子。
非赤下意識地用尾巴甩過去,然後轉移了位置,快速滑到桌下。
rebeca被抽了一下,控製住平衡後,踩在池非遲腿上跳下桌,興衝衝追了上去,“喵嗚!”
這邊的動靜頓時把毛利小五郎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不過他們就隻看到一道貓影躥下桌。
“啊!”
毛利蘭、遠山和葉兩個女孩子被嚇了一跳。
桌下亂了起來,不斷傳出桌腿被打到的聲音,一會兒是左一會兒在右,還伴隨著rebeca惡狠狠的咆哮聲。
森園百合江一愣後,無奈道,“又鬨起來了啊……”
“喂喂,是不是應該阻止一下它們?”服部平次連忙把腳抬起來一點,突然有點羨慕柯南現在的小短腿,不用擔心腳被誤傷。
“不用擔心,它們鬨一會兒就消停了。”森園乾雄一臉淡定,比起昨晚來說,沒有烏鴉的加入,這簡直就是小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