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體會那事做到一半被打斷會是怎樣的驚天怒火。
尤其是馬上快要到了的時候被打斷。
這還是阿花此生第一次體驗極樂,正滿懷期待想知道那讓人快樂得要死的極致是什麼,結果就差最後一點點,拔出去了。
憤怒的阿花此刻就是滅世天魔!
有一萬個宇宙在麵前也砸沒了。
“太初納命來!”阿花隻用了一巴掌,就把太初藏身的位麵整個轟沒了。
太初閃身離開位麵,懸浮在虛空,自己體內還有個少司命在掙紮:“她還先喘上了,打啊,打她啊,你不打把身子還我我來打!彆占著茅坑不拉……”
太初:“……”
它死死壓著暴走的少司命,感覺劇情畫風已經崩得不成樣子了。
這還是關聯宇宙歸屬的大決戰嗎?
怎麼看都像是大婦和小三在撕逼,而且還是雙方都理直氣壯互相跳臉的那種。
那我在這乾嘛?
那我走?
想走也走不了啊,至少對方還有個夏歸玄是個正常人……
可不要以為這是少司命的身軀夏歸玄就不打了,對於如今的狀態,封印是他的、嫁衣是他的、血液是他的,他對這個軀體內部的狀況和太初本人一樣明了,有一萬種方法直接攻擊內部的太初神魂而對少司命絲毫無損。
他始終等待的就是太初現身。
在阿花憤怒地上前肉搏之時,夏歸玄的神魂衝擊已經無聲地侵入了太初魂海。
又是一場男女混合雙打,身魂雙攻擊,太初體內還有個不安分的少司命在搶控製,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打阿花還是在拖後腿。
這一戰是不是不用打就有結果了?
當然沒有那麼容易……太初這些日子的恢複也不是吃素的,單論恢複效率比夏歸玄更快。
那原本看似傷勢未愈的半枯萎神魂,在夏歸玄神魂衝擊的一瞬間,驟然膨脹明亮起來。
夏歸玄的神魂衝擊猶如撞上了一堵牆,一觸即退。
魂海之中具現了夏歸玄的神魂法相,抬頭看著一個醜陋版本的阿花冷笑著站在麵前:“夏歸玄,你以為我傷得很厲害?”
夏歸玄看了半晌,搖頭:“真醜。其實這是人心美醜的具現吧,阿花那麼萌,所以她漂亮,你滿心惡毒,所以醜陋。”
太初聽得不可思議:“我傷勢複原得比你好,實力比你強……然後你的關注點是這個?”
夏歸玄笑笑:“這個很重要。”
太初冷笑:“輕重不分,找死之途。”
夏歸玄淡淡道:“因為我有阿花……你號稱複原得好,終究未曾痊愈,根本不是真正的巔峰,比我強有什麼用,你都不一定打得過阿花了,何謂輕重?”
神念對話之間,身軀的戰鬥一直在進行。
“歐拉歐拉歐拉!”
暴怒的阿花一路猛錘,太初控製著少司命的軀體正在節節後退,所過之處天崩地陷,走到哪裡哪裡位麵崩毀,群星隕落。
確確實實,它不一定強得過阿花了……在夏歸玄牽製神魂的分心情況下,應付阿花的進攻還需要且戰且退,連持平都很艱難了……
太初板著臉沒有回答夏歸玄這句話,凝神應付暴走的阿花。夏歸玄的目光落在太初身後,那裡被看不見的囚籠“關著”少司命,正滿臉怒容地瞪著他。
囚籠之內另有紅光,那是夏歸玄的封印在保護少司命,否則她早被囚牢融沒了。
夏歸玄搓手賠笑:“姐姐,我來接你了……”
少司命跳腳:“你是來接我的還是來氣我的?”
她一腳踹在太初的靈魂囚籠上:“放我出去!”
太初:“……”
這一踹差點讓它被阿花錘到,哪有閒工夫理這群神經病,神念一動,就是一片黑暗天幕罩向了囚牢,把少司命先控製好再說。
誰跟你們家長裡短大婦小三,太蛋疼了這。
結果就連控製住少司命這個簡單的願望都很難實現,黑暗天幕籠罩下去,夏歸玄的神魂就分出一道薄幕,死死將黑幕隔開,不讓它擋著自己和少司命說話。
少司命毫不領情:“擋著乾什麼,讓它關著我,關著我就看不見你帶女人在我麵前做那事了!更不想聽你說‘不管她,我隻想要你’,免得被你氣死!”
夏歸玄賠笑:“我們那是故意的……”
“?”少司命柳眉倒豎。
“因為知道姐姐會生氣,一旦氣息泄露,就有機會找出太初……”
少司命:“……”
太初:“……”
本座縱橫一生,居然栽在了這種八點檔肥皂劇情裡!
連帶少司命的怒意也都被這句話打沒了,帶著點尷尬勉強道:“所以你們就知道我是個妒婦對吧!”
夏歸玄認真道:“這才是鮮活的姐姐啊……會生我的氣,會想罵我甚至想揍死我,但在最危急的時候,還是想幫我……”
少司命偏過腦袋:“彆跟我玩甜言蜜語這套。”
“這不是甜言蜜語,句句都是真話。姐姐要打我要罵我,我們回家慢慢罵。”夏歸玄說著說著,神念聚為重拳,忽然轉身一拳,轟在魂海虛空。
看似轟在空處,卻發出了靈魂交織的尖銳鳴嘯之聲。
下一刻魂海怒濤狂卷,四麵八方洶湧襲來,滔天巨浪包圍著夏歸玄,似要將他吞噬殆儘。
魂海是最神秘的東西。
它當然不可能是一個醜陋版本阿花完事。
在這片區域內,所有的東西,都是太初之魂,等於他們始終都在太初的包裹之中對話,是隨時有可能被吞噬消融的。
少司命沒有被吞噬,是無上封印的保護,而他夏歸玄此時傷勢未複、也沒有東西防護神魂,也敢這麼赤裸裸地神魂進入……太初看似在蛋疼應付阿花,實則暗搓搓的準備一舉吞噬夏歸玄。
浪潮席卷,瞬間淹沒夏歸玄的神魂。
但下一刻太初就“咦”了一聲。
包裹中的夏歸玄神魂,似乎開始處於一種很奇特的狀態。
似在非在,似有似無,它看似包裹了夏歸玄,又似乎沒包裹。就像看了一本水文,好像看了,又好像什麼都沒看……
太初知道,這是夏歸玄“無”之道已經大成了。
這與傷勢無關,悟了就是悟了,會了就是會了……
它的所有攻擊都等於攻在虛無,一個不存在的夏歸玄。
本就不存在,根本是“無”,那打哪裡?受力點在哪?
甚至它的攻擊自己也變成虛無,與夏歸玄接觸的能量都隨之消逝不見,連個消逝的過程都沒有,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
長此以往,這片魂海都要變成虛無,它太初都無了。
太初忽然泛起一種“天意”般的感受。
因為它算是一種從無到有的創造過程,而夏歸玄走向的卻是從有到無的道途修煉。
而如今它做的是從有到無的毀滅過程,夏歸玄卻是以無之道來阻止,保護已有。
最終他們為敵,仿佛注定。
如果它自己就是“天”,那這個“天意”是誰的?
阿花?
還是說世上本無天意,當你要做出毀滅宇宙的事之時,自會有最合適的一位宇宙中的生命站在你麵前,不是夏歸玄,也會有彆人,哪來的注定。
是成是敗,就看勇者與魔王誰能勝利,僅此而已。
太初忽然冷笑起來:“這就是你的底牌?”
夏歸玄沒有回答。
下一刻兩道恐怖的氣息不知從何而來,遠跨不知多少位麵多少光年,直接回歸了太初體內。
回收三清,完全體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