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人類對於帝製居然能夠這麼習慣,仿佛烙印在血脈深處一般,甚至有些人居然還想行跪禮。”
典禮之後,新皇移居元首府。
元首府已經被簡單改造了一下,現在就是皇宮。
小九終究做不到勞民傷財真的去搞個皇宮,把元首府摘牌改改就是了,反正元首府是一個區域,不是一個府邸。
也正因如此,表麵看著好像很多東西都沒變化,在敏感度一般的人們心裡,除了換個名稱之外什麼都沒變,於是也激不起什麼反彈。
等意識到變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當然,也因為……太習慣。小九都無法理解怎麼還會有人在典禮上要求跪禮,還是因為她自己否定而作罷。看當場那氛圍,如果她示意跪禮,可能真會跪。
在兩百多年前剛剛移民之前,小九相信當時的人類是不肯的。
那時候公孫家的祖先是艦長,脫離母星,真正的大權獨攬,想要稱帝都被集體懟回去了,那時候的人類是真正拒絕這樣的倒退。
小九覺得現在自己的掌控力可能都不一定比得上祖宗,畢竟人多了,不像祖宗就治理一支艦隊那麼簡單。然而自己稱帝卻這麼容易,除了證明這兩百多年人類不斷在墮落,證明不了其他。
曾經把墮落的原罪歸於千棱幻妖劉思遠的暗中搞事,如今看來,其實和它關係不大,它最多不過利用這樣的形勢罷了。很多事情是人類自己就要做的,不是它搞出來的,比如生物改造的禁忌——人類“製造”出焱無月的時候,劉思遠都還沒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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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的帝製,更是徹頭徹尾人類自己複辟的。
“所以說人要有所信仰,如今的人類信仰的不是大同,而是自己的權力和利益,僅此而已,你要改變的就是它。”夏歸玄悠然品茶:“你看似到頂了,其實路才剛剛開始,而且更累。”
雖然認可和欣賞小九的理想,也願意幫她達成,但其實在夏歸玄眼裡倒不糾結,一切隻是一個觀測的過程,成則可喜,敗也就是再試一次罷了。
所以大家心態不同,小九看著就想起淩天南所言的,仙道逍遙,這是真超脫。雖有理念,卻不會坐困,因為可以試錯的餘地太大了,時間無限。
小九低聲道:“你……也教我修行吧。”
夏歸玄失笑道:“你不怕自己修行修著修著就跟淩天南一樣,對其他的提不起興趣,隻想修行?”
“不會,因為大家修行的目的不同。他想長生,想逍遙,想超脫,我卻隻當這是實現目標的途徑而已,和鍛煉身體沒什麼很大區彆。”
“唔,修行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首先要求的就是心無旁騖,所謂清淨無為。特彆是初期入門更是如此,所以為什麼人間帝王往往無法修行,就是因為這一點衝突很大,思慮過重,俗務紛雜,不適合修行。”
小九道:“有你在,也沒辦法?”
“有啊。”夏歸玄終於笑了:“就是你又要罵我而已。”
小九秒懂,臉紅紅地呸了一聲。
不就是雙修嘛。
其實雙修都是好聽的叫法,真正該算是采補他,直接灌給你。隻不過他壓根不在乎這點“采補”罷了,萬牛一毛都算不上。
按理說有更好的方法,他應該能煉製讓凡人成仙的丹藥之類,這對他應該很容易。隻是他更願意用雙修罷了,誰看不出他那點小九九啊。
夏歸玄眨眨眼,笑道:“真要我教你修行,要拜師的哦。”
小九麵無表情:“是不是還要拜師禮?跪禮奉茶之類?”
“是啊是啊。”
“你這是封建殘餘!”
“哈,你現在就是最大的封建頭子,外麵多少人要跪你。”
“那能一樣嘛!”
“嗯,確實不一樣。”夏歸玄擁著她,咬著耳朵道:“他們那是封建殘餘,而我們隻不過是床笫情趣。”
小九便吃吃地笑,一邊躲著他的咬耳朵,小眼神左右瞟了瞟,此時幽舞沒跟進來,淩墨雪倒是在旁邊品茶旁觀。
小九並不在乎被淩墨雪看著,暗道也讓這銀婦吃個醋,便整個人坐進夏歸玄懷裡,吻上了他的唇:“你啊,總是在這種事上窮儘心思找樂子,怎麼就攤上你這麼一個惡趣味的男人。”
淩墨雪吹了吹茶沫,眼睛斜睨著,暗道你這銀婦坐懷的姿勢也很標準啊,一身軍裝看著更有味。
而且那眼神,媚得出水,淩墨雪總覺得自己的眼神都沒那麼媚,感覺自家老公好像比自己還騷……這算什麼事嘛。
夏歸玄倒知道這是什麼事。以前就一直覺得小九有那種自懲自虐的傾向,所以以前很多重口的姿勢彆人不能玩,就小九能玩。現在依然如此,她覺得自己親手導致了外麵彆人的下跪,如今也懲罰自己跪。
有了床笫情趣的借口,那就可以很自然。
“什麼play都沒玩夠,還要玩師徒play,我還能不知道你那點小九九……”小九親吻著他的側臉,媚眼如絲地呢喃。
夏歸玄便去摸小九九:“小九九指的是這個嗎?”
小九滿麵緋紅地一路向下滑跪,昵聲道:“師父,請指教。”
小九九指什麼不知道,小歸歸嗯了。
小九吃吃笑了起來,俯首相就。
淩墨雪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很爽。
剛剛進行了登基儀式的新皇,筆挺的軍服都沒換,依然威嚴肅斂,屋外儀仗之聲仍在,屋中跪侍之語呢喃。看得連她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卻見夏歸玄一手輕撫小九的秀發,一邊向她招手。
淩墨雪噘著嘴放下茶杯,也側身挨坐在他懷裡,附耳道:“要說我也是你半個徒弟對不對?”
夏歸玄笑道:“懂我。”
淩墨雪咬著下唇:“那……也請師父指教?”
“用指來教的話,其實我算是比較厲害的……”
淩墨雪:“……你好意思……啊……慢點……”
片刻之後,新帝新後雙雙跪奉身前,兩張俏臉豔若桃李。
幽舞其實在的,一直就在陰影裡潛伏暗衛,看著這場景差點都潛不下去。
身為女性她都覺得這感覺太爽了,代入夏歸玄的話,那才叫絕頂的淋漓,所謂登基大典真算不上,那似乎隻是為了推動這一刻的過程而已……
所以說,有些理想本來就很難的吧,誰不喜歡這樣的征服感呢?那種心理上的暢快能碾壓一切。
夏歸玄卻偏偏在這時候說起了正題:“小九的想法,是需要墨雪配合的。”
帝後都抬眼看他。
“墨雪是天道教教主啊……你們或許已經忘了這東西了。”
兩人都怔了怔,淩墨雪確實已經很久沒管那所謂的天道教了,因為以前是用來奪權的籌碼,現在還算啥?
夏歸玄道:“天道教仍在,基礎很好。這是個宣教的好棋子,人們缺的信仰,由它來補——以宗教為皮,灌輸的是你的主義。”
小九微微一頓,若有所思。
“帝為君權,後為神權,二者合一,豈非天作之合?”
兩人對視一眼,都異口同聲地沒好氣:“所以你想說的是,你就是天?”
“……至少這一刻是。”夏歸玄伸手,重新把兩顆腦袋摁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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