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血蝕都露出了譏諷之色,有什麼不可能的?這太應該了好吧。
真以為大家證太清之巔,是靠的能量堆積?
知不知道多少人明明可以升級卻有意識地壓著不升,為的是什麼?
法則領悟和運用不到位,升了也是個被人越級挑戰的貨色啊。
等級從來就不能代表一切,那叫虛胖。
和夏歸玄這種三千法則運用都快被人懷疑是不是半步無上的人比起來,你那虛胖的力量哪怕同級,怎麼打?更彆提這種臨時融合的能量還會有一絲不協調呢!
當然朧幽或許會覺得這種融合上身同時也接納了祖魂的法則認知,以為和大家一樣了……但彆人的就是彆人的,灌輸給你也不是你自己感悟的,能是一回事嘛……
沒到那一步,去揣測那一步,就是皇帝的金扁擔而已。
血蝕倒也沒打算去攻擊跌退的朧幽,目前來說朧幽好歹能替他分擔一點夏歸玄的力量。
這個夏歸玄……真的太可怕了。
血蝕看著胸口的血洞微微搖頭,血肉蠕動之下慢慢恢複了原狀。
夏歸玄當然也知道他的心臟無法致命,這種攻擊不過是熱身試探……僅僅一個試探,換了個稍弱一點的都已經可以去死了。
趁著夏歸玄似乎有意追擊朧幽,血蝕果斷掙開了法則交纏,微微撤開百裡,取出了第一件法寶。
一個血鬥。
就在血鬥出現的瞬間,夏歸玄就感覺所處環境變成了血海。
整個星空都是茫茫的海,離不開,脫不出,沒有邊際,沒有上下。人處於血海包圍,淹沒一切肌膚,蒙蔽所有感知,每一寸的血肉乃至於靈魂在血海之中都開始凋零。
依然是寂滅法則,枯萎凋零,通過法寶的加持之後比血蝕自身動用的力量更強大,也更加難解。
看得出血蝕在這一項上確實是登峰造極的,單論此項本身,夏歸玄不如他。
同樣換了個弱一點的,已經神魂俱滅於血海了。
血蝕和朧幽驚詫地發現,夏歸玄居然有些負氣地噘了噘嘴。
然後取出了一管洞簫。
簫音嫋嫋,如波紋溢散,生生將他周圍的血海隔出了一個真空。
最為奇葩的是,先隔開的是有法衣護身的部分,然後才隔露在衣外的手和臉……
這啥?
他不是為了保護自己,是為了保護衣服嗎?
夏歸玄很是委屈地揣手手:“被她知道這衣服被這麼惡心的血腐蝕了……我要被揪耳朵。”
血蝕:“?”
你吹著簫還能揣手手?
不對……吹簫的是一個夏歸玄,揣手的是另一個夏歸玄……
分身!
“轟!”
前後左右星辰衝著血蝕對撞而來,夏歸玄賣萌的動作實際在牽引星辰!
這看似很容易躲的星墜,血蝕卻發現自己沒法躲。
仿佛他在此刻變成了一個引力場,所有天體都瘋了一樣朝他衝擊而來,不管躲到哪裡,結果都是一樣。
引力法則?不……儀軌契律。
這是曾經掌控過一界的證明!
若無數星辰集中在一點爆裂,會是怎樣的威能?
不死也脫層皮。
血蝕沒有去躲,忽然伸手一握。
星辰在衝向他的過程裡,忽然一個接一個地自動爆裂,岩漿烈火四散碰撞,場麵直如末日。
朧幽看得有些小小的心驚。
這些太清巔峰的神靈,真正叫做毀天滅地,還好這屬於獨立時空,算個“副本”,並不影響未來,否則可能澤爾特星都已經在這場星爆之中沒了……
怪不得他們的神戰要有默契,都這麼亂打,誰家都沒有族裔了……
漫天烈焰之中,夏歸玄雙身合一,早已脫離血海之限,出現在血蝕麵前。
鈞台之劍近距離地在他麵前綻起了華光。
太一神劍!
“鐺!”一麵鏡子折射劍光,華光爆起,整個星空又從火海變成了茫茫。
朧幽再度感覺到了空間皸裂的跡象,心中有些無語。
常聽說打得大道都磨滅了的說法,總覺得誇張,可看這兩個太清巔峰的交戰,確確實實有這種感覺……不說大道那麼虛的事,實在可見的就是,這個“副本”,有可能在他們的交手之中徹底崩塌,大家重回現實。
純力量的比拚,居然能影響到了時空的崩碎,這和大道動搖又有多大的區彆?
當然朧幽也不是乾看的,她等的就是雙方一時小覷她,自顧自戰鬥得最膠著的時候。
比如現在。
朧幽悄無聲息地逼近了交戰中心。
一輪紅月驟然出現在夏歸玄和血蝕中間。
不,這不是紅月,已經是烈日!
夏歸玄都藏在鼎中根本不敢輕易去碰的、恒星級細胞!
當初一輪紅月都能吸得暗魔動彈不得,一旦引動爆炸是連夏歸玄想救人都需要陷入兩難抉擇,那麼一顆恒星呢?
還是大型的恒星。
還是在雙方都正在攻擊的時刻!
那是不是足以將雙方都陷入黑洞吸附牽引?抑或是引發恐怖的爆炸?
當然可以……
隻不過……雙方都知道這個殺手鐧啊。
血蝕露出一絲獰笑:“早就等你這一手了,真以為隻有你有聖魔之軀?”
夏歸玄微微眯起眼睛。
聖魔之軀,這是千棱幻界對這細胞原主的命名?
卻見血蝕身邊忽然出現了一截手指。
手指抵在紅日上,竟形成了雙方各自融合的局麵,紅日吸收的能量雖然達到了恒星級,可內核細胞本身的質量卻比一截手指差距甚遠,導致紅日的能量反而被手指吸附過去,為血蝕送上了嫁衣。
夏歸玄微微一笑,也有樣學樣地取出了得自龍族的那截手指。
血蝕驚詫地看了他一眼,繼而哈哈大笑:“女皇陛下,我們的戰局對你來說實在差得有點遠,你居然還想同時陰我們兩個……雖用儘了解數,也隻像個小醜一……”
“轟!”
那紅日明明老老實實被手指吸附,卻不知為何狂暴地炸了開來,紅日的核心裡仿佛又有一輪紅日,催動出了全新的爆炸與攻擊。
血蝕對手指的吸附太過自信,被這麼一炸猝不及防,恒星就在麵前炸開是什麼感受?
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感受,總之堂堂太清巔峰居然渾身浴血,斷線風箏一樣向外拋跌,眼見受了重傷。
朧幽嘴角勾起了魅惑的冷笑,可瞥眼一看夏歸玄,她就笑不出來了。
一方銅鼎不知道什麼時候鎮在夏歸玄麵前,把爆炸擋了個結結實實,仿佛早有預料一樣。
“你出乖賣醜扮豬吃虎也夠了,本座從不相信你真的那麼蠢。”夏歸玄衝著朧幽笑了一下:“裝憨小狐狸麼,本座很熟。”
朧幽臉色鐵青地向後飛退。
她確實一直在扮豬,本以為隱瞞得很好……借由“請神上身”的手段,達到太清巔峰,讓彆人以為她依靠的是這個底牌,技止於此,於是不再把她當回事。然而她真正暗藏的殺手鐧另有乾坤……血蝕被瞞過了,可夏歸玄為什麼瞞不過?
他真的算無遺策?不應該啊……
可夏歸玄並沒有追她,也沒有趁勢去追殺受傷的血蝕。
“鐺”地一聲,銅鼎飛速旋轉,一分為九,自演成為一個奇異的大陣,圍在紅日周圍。
夏歸玄神色凝重地看向紅日中心,一字字道:“何必遮掩?本座早已等你多時了,帝俊……或者說,隻是個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