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大獲全勝(1 / 1)

這吉士長丹半邊腦袋滾下來的時候,眼睛開始怒目張著的。

以至於此時出現了極詭異的局麵。

在半邊腦袋削開的時候,吉士長丹的身軀……也在稍稍一頓之後,轟然倒下,倒在了血漿裡。

手中的長刀,哐當落地,這長刀依舊還是通體雪亮,不曾染血。

其實方才那刹那間的功夫,吉士長丹稍有半分的警惕,也不至瞬間被斬殺。

隻是可惜,他過於大意,又或者,他自詡自己乃是勇士,而麵對年少的黑齒常之,所流露出來的,乃是不屑的態度。

黑齒常之不覺得高興,隻是默默將刀收了,他方才見這倭人武士氣勢如虹,還以為是和薛仁貴一般旗鼓相當的對手。

哪裡想到……就這……

他搖搖頭,不免有些遺憾。

黑齒常之哪裡知道,他出的風頭,已讓台下的薛仁貴羨慕得眼睛要充血。

而台下,沒有人歡呼。

實在是……一切太快了。

隻一合的功夫,居然勝負就分曉了。

掛在樹上的看客們,因為過於精彩,激動得整個人從樹上摔下來。

陳正泰對結果很滿意,立即吩咐陳愛芝到自己的麵前來,準備發表曆史性的講話。

犬上三田耜則是一愣,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所以下意識地張大了眼睛!

那吉士長丹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這樣的武士……竟然在這個少年麵前,毫無還手招架之力?

他身軀一顫,覺得難以置信。

隨即,眼底深處掠過了一絲說不清的恐懼。

身後一群倭人武士,有人垂頭喪氣,有人義憤填膺。

更有人暴喝,竟是一下子跳上了高台。

此人……

犬上三田耜注意到動靜的時候,想要喝止,已經來不及了。

此人叫吉士武信,乃是吉士長丹的堂兄,見自己的兄弟被斬,已是暴怒不已!

他手持著倭刀,憤而登台,也不和黑齒常之打話,而是直挺挺的衝上前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驟然之間,又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所有人為之驚訝不已,因為……顯然吉士武信沒有武德,他這是偷襲。

黑齒常之的刀已入鞘,甚至他的身子,是背對著吉士武信的。

隻聽到身後一聲怒吼,還有那長刀破空的聲音。

黑齒常之感覺到了危險。

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

便連陳正泰也嚇了一跳,他已來不及怒罵對方的卑鄙無恥了。

吉士武信越來越近,甚至那刀尖已是迫近了黑齒常之的後肩。

可就在此時……

黑齒常之猛地回身。

他赤手空拳。

待那長刀來襲時,他身軀下意識的輕輕避開。

這顯然得益於每天和薛仁貴比鬥的經驗,薛仁貴是最喜歡玩偷襲這樣的小把戲的。

當然,黑齒常之也不賴,大家彼此彼此。

於是那倭刀斬了個空。

恰在此時,黑齒常之出拳了。

趁著對方的斬下的力道還未枯竭,身軀前傾的功夫,黑齒常之一隻手,居然生生的扯住了吉士武信的衣襟,一下子,令吉士武信動彈不得。

吉士武信頓時清醒了一下,他萬萬料不到,黑齒常之的氣力竟是這樣的大,隻是扯住他,他就像是渾身都麻痹了一般。

他下意識的想要收回刀勢。

黑齒常之卻罵道:“你們倭人沒有武德!”

於是,另一隻手握緊,毫不客氣地揮拳而出。

這是憤怒之下的一拳,可以說竭儘全力,這力道,天知道有多少斤。

而這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吉士武信的腦袋上。

砰!

一聲悶響。

所有張著眼睛看的人,都似乎感受到了這拳裡的氣勢而不約而同的繃緊了神經。

隻見鮮血和白色的漿液自吉士武信的鼻中流出來,準確的來說,他的鼻子已經無法分辨了,因為此時鼻骨已儘都碎裂,整個腦袋,好像凹陷了一般。

這腦袋狠狠後仰了一下,頸骨亦是隨之錯位,因而整個腦袋,似是一種奇怪的方式和自己的身體連接著。

隨即,黑齒常之似是很是嫌棄地放下了吉士武信的衣襟,這吉士武信便如爛泥一般的倒了下去。

很顯然,已是氣絕!

又隻是一合的功夫。

更何況的是,是再黑齒常之赤手空拳之下。

這一下……在短暫的寂靜之後,瞬間,高台下歡聲如雷。

陳正泰此時才鬆了口氣。

卻聽一旁的薛仁貴唧唧哼哼的道:“這算什麼,我也可以。”

蘇定方則是抱著手,也一副老師傅一般的樣子觀戰,外行隻看一個熱鬨,可是內行人,雖隻是一刹那之間發生的事,這雙方的一舉一動,卻儘都被蘇定方所捕捉了。

婁師德對於比武沒什麼興趣,他雖也擅長騎射,武力不低,自覺得上去,也絕不會給陳正泰丟人現眼,不過他心裡認為韜略更為重要。

扶餘威剛此時的臉上,已不經意的露出了笑容,他心裡知道,自己賭對了,黑齒常之確實是非常之人,將來此人一定會在陳正泰身邊大放異彩,而自己舉薦有功,也將隨之水漲船高。

這些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可三個遣唐使的內心,卻都是崩潰的。

大唐的實力,已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了嗎?

犬上三田耜並不痛心於損失了兩個武士,他所痛心的是,自己自認為拿得出手的東西,在陳正泰的這些小小護衛麵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那麼……大唐有多少這樣的人呢?

大唐的水師,已經十分可怖,倘若再加上秦瓊、程咬金那樣的大將,以及眼前這些看似尋常少年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

下一次,若是水師襲擊的乃是倭國,他們的軍馬登陸倭國腹部作戰,倭國能否比百濟的境遇更好一些?

犬上三田耜作為遣唐使,他的職責除了交流學習,更多的還是刺探大唐的實力。

上一次,他來大唐的時候,雙方的交往並不算愉快,這便是因為倭國內部認為,大唐的實力遠不如隋朝,倭國的天皇,也完全沒有必要對大唐稱臣。

隻是現在看來……隻短短數年的功夫,這個印象,隻怕要大為改觀了。

那扶餘洪更是臉色慘然到了極點,他所憑借的倭人,似乎在眼下……也不過爾爾,這就意味著……百濟人再沒有任何的憑借了。

當然,百濟還有另一個選擇,就是徹底的投向高句麗人,可高句麗人照舊也是狼子野心,他們對於百濟也是覬覦已久。

可怕的是,即便投靠了高句麗又如何,大唐水師依舊還可以進入百濟海域,如入無人之境,憑借他們現在所展現的實力,甚至可以再殺入一次百濟的王城。

此時……百濟已為魚肉了。

新羅遣唐使眼眸張著,他下意識的瞥了倭人遣唐使一眼,而後,下意識的離犬上三田耜遠了一些。

“還有人要戰嗎?”沒有理會高台上已氣絕的兩個倭人武士,黑齒常之憤怒於,這些倭人居然偷襲,他怒氣衝衝的樣子,像一頭年少的獅子,冷冷地瞪著那些倭人,忍不住咆哮:“還有誰想要登台,都儘管上來,若是不敢一人上來,你們儘管……統統一起上。”

武士們個個怒目而視,可是……他們也隻是憤怒的按著腰間的刀柄,竟無一人敢上台。

陳正泰哈哈笑道:“常之,你下來,都說了,比武點到即止,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再切磋之中增進友誼,好了,你下來說話。”

黑齒常之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碰上這麼個打架的大好機會,居然沒玩一會就結束?

不過陳正泰的話,他是十分聽從的,隻好乖乖的下了高台。

犬上三田耜臉色鐵青,他繃著臉,正在權衡著下一步該如何做,才能儘力的挽回倭國的臉麵。

卻在此時,有人突的湊上來道:“犬上兄,倭國連敗,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犬上三田耜一聽,可謂是氣炸了,側目一看,卻見那無孔不入的陳愛芝不知何時湊過來了,手裡還拿著記事板,很認真的樣子。

陳愛芝自詡自己是戰地編撰,他這可是拚著性命在編撰新聞啊。

犬上三田耜冷瞪他一眼,怒道:“走開。”

陳愛芝非常敬業地道:“最後一個問題,倭國遭遇如此的慘敗,犬上兄會不會覺得……這可能是倭國的武士,偏居在倭島,以至於鼠目寸光的問題?犬上兄有沒有想過,增進與大唐的交流,多派遣武士來大唐學習……對於貴國武士偷襲,毫無廉恥且沒有武德的問題,犬上兄是否認同,有什麼看法?”

犬上三田耜感覺火氣已經騰騰地越燒越旺,恨不得立即將這陳愛芝宰了。

幾個武士甚至已按著刀上前,口裡怒罵,要將陳愛芝趕開。

陳愛芝隻好在記事板上記下:“倭國遣唐使犬上三田耜羞怒交加,暴跳如雷,拒絕采訪,可見其尚有廉恥之心……”

眼尖的武士要來搶記事板。

陳愛芝便大叫:“打編撰了,倭人打編撰了。”

犬上三田耜心裡一驚,連忙喝止住那幾個武士。

而這個時候,台下已是歡呼成了一片。

也有不少下錯了賭注的人,在惱怒不已地痛罵倭人無能。

憤怒的人群,甚至將停在遠處的倭人車馬砸了個稀巴爛。

差役們嚇得麵如土色,忙是維持秩序。

陳正泰則笑嘻嘻的上前,犬上三田耜見陳正泰來,忙收斂了怒容。

此時此刻,他已經意識到,大唐已不能招惹了,而陳正泰這個家夥……更是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他隨是惱火到了極點,卻也很是上道,朝陳正泰行禮,慚愧的道:“韓國公,我的部下失禮了。”

陳正泰的心情很好,搖搖頭道:“哪裡的話,這情有可原嘛,反正他都已經死了,還能怎麼說?我們大唐有一句話,叫人死為大,罷了,不計較啦,走,我們借一步說話。”

犬上三田耜臉色慘然。

尤其是那百濟遣唐使扶餘洪,更像是即將要上刑場一般。

借一步說話……這是大唐準備讓他們接受無法接受的條件了吧。

隻是……連對倭人尚且都如切瓜一般,那麼百濟,又憑借什麼抵擋這實力雄厚的大唐呢?

…………

在太極門城樓上。

從這裡觀戰,其實並不真切。

李世民焦灼地等待著消息。

事實上,那禮部尚書豆盧寬的話,還是令李世民心中焦躁的,雖然說是說他不信那些流言蜚語,可誰也無法保證這個萬一。

等聽到平安坊那裡傳出的震天歡呼聲,李世民不由道:“誰勝了?”

豆盧寬本就見陛下不理睬自己,心裡頗有些不忿,張望了一下,而後斷言道:“聽聞不少人投注了倭人,這樣看來……極有可能……是倭人勝了。”

李世民冷笑連連。

卻在此時,終於有宦官匆匆飛馬而來,在城樓下叫道:“陛下,陛下,韓國公大勝,韓國公護衛黑齒常之,一合之下,斬殺倭人武士。誰料倭人不講信義,竟有武士偷襲黑齒常之,黑齒常之赤手空拳,又將其斃命,此時……黑齒常之連勝!”

此言一出,城樓上頓時被驚動了。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人都鬆了口氣。

豆盧寬則是愣了一下。

不是說好了陳正泰斂財嗎?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還說是陳家三叔公放出的話,這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假借三叔公之名,還是那該死的三叔公缺了大德,故意騙人去買倭人勝?

豆盧寬一時覺得自己的腦袋竟如漿糊一般,一時懵了。

李世民卻已回過頭來,看了豆盧寬一眼。

豆盧寬覺得時間好像凝固停止了,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僵硬。

李世民道:“卿家不是說,這是陳家要斂財嗎?”

“臣……臣覺得這是陳家……反向斂財,他們故意……”豆盧寬連忙解釋,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好像越解釋越亂,這個時候再多做解釋,恰恰可能得來最壞的結果。

畢竟也是官場老油條了,也知道此時再辯駁反而是下乘了,於是又忙改口道:“陛下,臣萬死,是臣誤信人言,冤枉了陳家,臣……糊塗了。”

…………

第一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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