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與羅煙的‘大日九千斬’能發不能收,那陽火刀光依舊無窮無儘的往襄王虞瞻墡與梁亨的方向斬擊。
僅僅三百刀,就使那五道龍氣環繞的金色盾牌靈光黯淡,五龍崩壞。
不過這個時候,兩人終於將剩餘的陽火刀勢轉向了天空,一道道纏繞雷霆的刀氣往天空削切過去,將整片天空都映耀到宛如白日。也將北京城的城防大陣引動,使之動蕩不已。
襄王虞瞻墡隻是以十二重樓境的偽天位修為引龍氣駕馭仙寶,戰力比肩天位,才能勉力抵擋他們的雙刀合斬。
可真要等到‘大日九千斬’的九千次斬擊爆發完,分心二用的襄王虞瞻墡多半要被他們砍成肉泥。
李軒略有些不爽,他是想在這裡與梁亨分一個勝負的。。
暗裡是有趁著這機會重創梁亨,讓他無暇他顧的念頭。
如今清查屯田最大的阻力,就是這位鎮朔大將軍。雖然此人本身沒有侵占多少衛所田畝,可眾多北方將門卻已在皇甫玄機的號召下,圍繞著梁亨抱團。
在李軒看來,隻需除去梁亨這一阻力,他與於傑的清田可以事半功倍。
他不是喜歡四麵樹敵之人,卻更知有些敵人是避讓不開的。
就如梁亨,此人既與皇甫玄機扯在一起,那麼這位鎮朔大將軍與他之間,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和睦相處的。
與其忍讓到最後忍無可忍,倒不如一開始就先下手為強,趁著這機會瓦解其勢。
可此時襄王虞瞻墡出麵阻截,讓李軒的謀算徹底落空。
他總不能將這位被眾多朝臣讚許的賢王轟成肉渣。
此時的梁亨也在努力掙紮,那龍魔法相非但沒有回歸他的軀體,反倒繼續膨脹,將虞瞻墡的一根根龍氣鎖鏈崩成粉碎。
甚至襄王虞瞻墡本人,也被他的龍魔真力纏繞困鎖。
今日之戰,對他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竟然被兩個豎子斬擊到沒有還手之力!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向對方跪下。
然而今日他們之間的爭戰,還遠未分出勝負。
他的‘九天十地破滅神訣’與‘龍魔霸體’還遠沒激發到極限境地。
現在是‘龍魔法相’,在這之後還有‘化龍入魔’,都可讓他的戰鬥力得到極大增長。
甚至在這之後,梁亨還有京營禁軍的萬軍之勢可以調動。雖然將‘軍勢’運用於私人爭鬥中,乃是朝廷大忌。
可如果他自身的武力還是無法解決問題,梁亨也不會有半點遲疑猶豫。
“大將軍!”襄王虞瞻墡麵現痛苦之色,唇角溢出了一絲血痕,可他還是借助仙寶龍氣之力,死死的按著梁亨。
因李軒羅煙二人的刀光轉向,他用於梁亨身上的真元法力提升了一倍。
“大將軍請看天上——”
梁亨聞言一愣,終於分神看向了天空。然後他就望見雲層當中,一個碩大的黑龍探出頭來,正冷冷的望著下方——那正是水德元君敖疏影。
還有少保於傑,此人也在另一個方向浮空而立。
除此之外,還有數道強橫意念淩駕於此,遙空觀戰。
他們間的這一戰,已經驚動了京城的眾多天位。
襄王虞瞻墡的聲音繼續道:“大將軍你畢竟是理虧的一方,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冠軍侯心懷叵測,一應言辭,分明是有意激怒大將軍,將軍可莫要上了他的當。”
最後一句,他卻是不敢讓李軒聽見的,是以神識密語,直接傳入到了梁亨的神念之內。
梁亨麵色幽暗,目光則如躍動的幽火,變幻不定。他最終還是一聲怒哼,收起了‘龍魔法相’,臉色鐵青的看向了李軒。
“豎子,明日早朝,本帥必定要參你一本!”
李軒的大日九千斬則已全數斬出,他浮空在三丈高處,冷冷的看了梁亨一眼,就毫不在意:“本侯亦有此意,梁大將軍如此跋扈,就等著本侯的彈章吧!”
他隨後就把目光轉向了挽月樓的行首李玥兒,此女正立在李軒的玉麒麟麵前,身軀瑟瑟發抖。
之前李軒與梁亨戰起之時,此女就被梁源救走到幾十丈外。
當梁亨被兩人的刀光斬到沒有還手之力,甚至是屈膝跪倒。
李玥兒就悄無聲息的後退,試圖從此地逃離。
此女竟顯露出不俗的修為,整個人融入到了暗影之中。
不過李軒早有安排,在偽天位的‘玉麒麟’麵前,李玥兒哪怕身具千般變化,也無法離開此地半步。
“有意思!一個修為九重樓的術修,竟然是一樓行首。”
李軒看著此女,冷冷一哂:“本侯不知此女本就是你們梁府的人,還是她的能耐能夠瞞過天位?”
在場的梁源與梁亨,都是微微變色。
尤其梁亨,麵皮青紫。
李玥兒嘗試逃離的舉動,也是他選擇停戰罷手,吞下這奇恥大辱的緣由。
讓梁亨更惱火的是,他之前確實被李玥兒瞞過,以為此女,不過是一個四重樓境,小有修為的普通青樓女子。
此時李軒一個探手,就往李玥兒的身後拍了過去,他用的是‘寒息烈掌’,遙空一拍就令這九重樓術修的肉身元神全數凍結。
這半年以來,李軒的修為進展,可遠不止是雷霆光火。他的冰法,也同樣有了極大提升。
隻是目前的實用性,不及他與羅煙的合璧雙刀。
可就在這一瞬,李軒忽然神色一動,看向了東麵方向。隻見那邊一道銀白色的光華驀然穿梭而至,直指李玥兒的眉心而去。
那光影之速,竟然可以直追玉麒麟的本命神通‘歲月如梭’,李軒隻能隱隱望見此物,是一把銀白色的飛刀。
“煙兒!”
李軒暗暗一凜,他與羅煙的身影,都同時化為金紫二色的流光。
可讓他錯愕的是,他們的刀光遁速明明快過飛刀一線,卻連續三次攔截都與這把飛刀錯身而過。
“不對——”李軒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是因果?”
這把飛刀攜帶的,竟然是因果之力!雖然這力量非常淺薄,可配合飛刀的速度,卻足以將李玥兒殺死!
李軒一聲輕哼,調度起了腰間文山印的力量,同時眉心中的‘護道天眼’轟出了一束浩氣,罩住了那銀白色的飛刀。
隨著那飛刀上的因果之力被轟散,李軒與羅煙化成的金紫流光,也在須臾之後,將之轟成了無數金屬碎片。
之後李軒又探手一抓,將此女的軀體直接攝入到袖中,暫時藏入到武曲破軍的小空間。
就在收攝李玥兒軀體的過程中,李軒感覺到周圍黑暗中,有一道危險的靈機蠢蠢欲動,似乎欲再次出手。
可隨著敖疏影顯現龍軀,壓落到距離地麵不足三百丈,少保於傑也皺著眉頭,接近到距離此地不到一裡距離。
黑暗中的那道靈機終於退去,消失在李軒的感應中。
李軒隨後就轉過身,冷冷的看著鎮朔大將軍梁亨與襄王虞瞻墡:“此女涉及太子暴病案,卻被你梁亨阻擾,幾乎被幕後真凶殺人滅口。此事我會原原本本,稟知天子與監國,梁亨你好自為之。”
梁亨的神色一慌,可隨後就鎮定下來,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
他想即便天子得知了又如何,難道還能宰了他?
如今大晉天位乏人,景泰帝要想維護皇統,鎮壓大晉江山,隻能借重他梁亨之力。
且如今天子已經閉關,由長樂長公主虞紅裳監國理政。
梁亨料定這次,頂多也就是被監國下旨訓斥,不痛不癢。
那長樂長公主雖然與李軒有著奸情,可此女以女子之身牝雞司晨,本就名位不正,難道她還敢動朝廷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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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軒從挽月樓廢墟中離去,就笑著朝空中的敖疏影招手,想要招這位龍君下來一敘,順便感激這位的援手之德。
至於少保於傑,這位在事態平息之後,就已返回兵部。
可不知為何,敖疏影的神色卻有些慌張,此時竟然把她的龍頭一擺,又回歸到雲層當中。
李軒見狀一愣,然後奇怪的摩挲著下巴。
他發現敖疏影的神色,似乎是‘害羞’?可這怎麼可能?
李軒把握不定,認為這可能是自己的錯覺。
羅煙則回望著挽月樓方向:“這梁亨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他一定會報複。此人已與北方將門抱團,如今勢力不小。”
羅煙語中含著幾分憂慮:“明日早朝,虞紅裳第一次監國理政,怕是風波不小。”
李軒聽了之後,卻是微微一笑:“你是擔心梁亨糾集北方將門的那些人,在早朝中對我群起攻之?可如他們真的這麼做了,我反倒會很開心。”
羅煙則詫異的看著他:“這是為何,就因為現在監國的是虞紅裳?可如果他們形成了聲勢,虞紅裳又能拿這些北方大將怎樣?”
李軒則笑望著她:“蠢丫頭,你說那些文官們最擔心的是什麼?”
羅煙愣了愣,然後眼中就現出了一抹亮澤。那些文官最擔心的,不就是這些掌握兵權的武將抱團?
她心想如果梁亨真這麼做,一定會召來文官們的瘋狂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