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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羅煙被挪移送走,李軒不由頭疼萬分。
‘天擊地和陽陽神刀’的威力固然強大,卻太容易破解。
幸在他有後手,從兵部與天子那裡取得‘參將’印信,還有景泰帝的旨意,就是為防止這一幕發生。
李軒當即拔出了那把名為‘開元’的尚方斬馬劍,凝聚起了萬軍之勢,還有南口關兩萬餘人的意念血氣。整個人依舊勢如流星般,往張觀瀾方向墜落過去。
此時他的‘武曲破軍’,赫然散出了無數血煞。它們凝聚在一起,仿佛一條條血色的鎖鏈。又宛如盤龍一樣,纏繞住了他的右臂,還有他右手上的‘開元’。
這一刀劈下,李軒借助自身養就的不敗信念,堅韌意誌,將自己的元神意念無限拔高,駕馭著萬軍之勢,將前方一切化為虛!
不過接下來,他卻望見一個黑甲人影攔在了張觀瀾的麵前。此人的手臂處以血肉與白骨凝成巨盾,將張觀瀾遮攔在身後。
“當!”
李軒的‘開元刀’摧枯拉朽的破開了黑甲人的軍盾,那無匹的鋒芒甚至更進一步,將黑甲人的胸甲破開,斬出了一個巨大傷口。
可讓李軒吃驚的是,他的虛無刀意卻遭遇了極大阻礙。
李遮天的核心刀意是‘無’,刀鋒所致,一切物質化為烏有。
李軒卻在黑甲人的武意中,感覺到了相似的力量,雙方互相抵消損耗。使得李軒貫入對方體內的刀意,很快就被清除一空。
黑甲人的雙刀已經如狂風暴雨般,往李軒方向斬擊。
他雖然無法禦控軍勢,卻從整個戰場上抽取血氣,在呼吸間就恢複了所有傷勢。就連那黑色的鐵甲,也恢複如初。
黑甲人的氣勢則仿如野獸,額外的凶橫霸道,那雙血眼瞪著李軒,似欲擇人而噬,將他生吞活剝。
李軒微覺奇怪,他感覺到這黑甲人,不但刀意與他現在運用的虛無刀相似,那衝淩過來的意念之中,似乎也含著無窮的仇恨與戾意。
難道說?
李軒心中已有了個模糊的猜測,卻還需更多的證據證實。
且此時多思無益,李軒隨即就排除開所有的雜念。無比冷靜的應對。他將虛無刀轉換成了自身的‘冰雷刀意’,手中的‘開元刀’與‘碧血雷雀刀’,竟也在一瞬間斬擊超出七百刀,以快對快。
雙方四把長刀在方寸之間爆出無量的刀影,一時間火花四溢,犀利銳絕的刀氣縱橫千丈,雙方碎散開來的真元罡氣則恢弘浩大,充斥於這片峽穀當中,摧殘一切。
這令周圍的蒙兀鐵騎都無處存身,隻能往遠處退避。他們的箭隻也在往李軒方向攢射,可絕大多數都被兩人的刀氣撕碎。
剩餘的一部分,則是在李軒的體外,濺射出一片片的火花,發出持續的‘叮當’聲響。
此時哪怕是第四門的蒙兀神射,也對他無可奈何。
他們箭可以破開李軒的金身霸體,可金身霸體不止是防禦,還有恢複。些許的傷勢,李軒呼吸間就可恢複,他甚至用不到綠綺羅的力量。
這使得李軒可以完全無視周圍的威脅,隻專心一意與李遮天交手。
旁邊的阿失帖木兒看在眼中,就不禁眉頭大皺:“天師,你該把這家夥先送走。”
那個羅煙,頂多就是一個第四門,或者偽天位,即便留下來,也無法撼動戰局。
可這個李軒駕馭萬軍之勢,戰力卻已達到了天位層次,一身武道尤其適合戰場,顯然比羅煙更棘手難纏得多。
尤其這兩人的大戰,阻礙了他們的攻城。
他麾下鐵騎的陣型已經被破壞,不但無法對關城之上進行箭雨覆蓋,甚至不得不借助峽穀兩旁的山梁來通行。
——隻有如此,才能夠避免被這兩大天位的刀氣波及。
張觀瀾則斜睨了阿失帖木兒一眼:“我倒也想,可惜手中卻無全盛期的虛空法器。”
送走羅煙與送走李軒的難度可是截然不同。
張觀瀾估計全盛期的極品虛空法器,都未必能夠做到。
此時他稍稍猶疑,可最終還是拿出十五座巴掌大小的石質箭樓,往南口關前方八裡處丟了過去。
這些石質箭樓竟也如同那些‘巨靈神像’般迎風即漲,一瞬間就拔高到二十丈,形成了十五座寬約百丈的雄偉箭樓。
關鍵是這些石質箭樓,都能夠抵禦住李軒與張天元二人的刀氣。
唯獨南口關內那門射程三百五十裡的巨炮,它們無法抵擋。可這些轟射過來的炮彈可以將這些寬大的箭樓穿透,卻無法將之轟塌。
真正能威脅到它們的,是對麵的薛雲柔。這位的眸光微冷,然後那對‘正一伏魔劍’就勢如蛟龍般的從薛雲柔身後斬出,以橫掃之勢將那些石質箭台一個個斬為碎石粉塵。
張觀瀾的眼中,則現出了訝色。似乎沒想到對麵一個外力成就的天位在壓製土台,駕馭神像之餘,還有著餘力施展‘正一伏魔劍’。
下一瞬,他袖內也有兩道赤紅二色的劍光穿飛而出,在空中帶出了兩道虹光。
它們的品質遠遠不如‘正一伏魔劍’,可張觀瀾的劍術超絕,法力強橫,彌補上了器物的不足。那四道劍光在半空中糾纏轟擊,盤旋交斬,就仿佛是四條在撕咬搏殺的巨龍。
薛雲柔的‘正一伏魔劍’連續摧毀了九座箭樓,就被兩道劍虹纏住,再無能為力了。
此時張觀瀾的麵上,則現出了些許吃力之色:“王子殿下,請速速遣人登台。這六座箭樓都可容納兵將一千五百人,應該足夠你使用了。”
阿失帖木兒蹙了蹙眉,就開始安排麾下的精銳射手登上箭台。
六座箭樓隻能容納九千射手,數量少了些,卻比沒有強。
接下來,阿失帖木兒則是一手持盾,一手拔出了他的彎刀,身影禦空而去。
張觀瀾下意識的就覺不妥,他想起了黑衣鬥笠人對他說起過的,那個可以讓所有人都無法查知其存在的強大武修。
而此時他一身法力已窮,已經沒有任何餘力,正需有人在旁為他護法。
可在張觀瀾開口之前,阿失帖木兒就已加入到李軒與張天元掀起的那團密集刀幕當中。
這位雖是偽天位的修為,可一身凝聚六萬騎軍之勢,斬出的刀光,不但有彎刀的輕靈犀利,也有萬軍的厚重沉雄。一麵圓形鐵盾,就是純粹的霸道,或拍或擋,將李軒斬過來的刀光轟打到散亂不堪。
他與張天元的配合雖然談不上默契,可一左一右的夾攻,僅僅不到三個呼吸,就已令李軒陷入左支右絀之局。
張觀瀾也閉上了嘴,他知道阿失帖木兒的心態已經不穩。
前方的攻城戰局不利,那數萬鐵騎在失去箭雨遮護之後,始終無法衝上城牆。對麵的晉軍躲在垛牆之後,用大炮與火槍持續的開火,將悍勇的蒙兀騎士一一轟殺。
這位瓦剌王子已經承受不起這慘重傷亡,急於速戰速決。
且這個時候,張觀瀾也不是沒有護道之法。
他的麵上現出了肉疼之色,然後將大袖甩了甩。隨著九張紫金色的紙人滑出,瞬間就變成九名身穿金甲的衛士,呈現九宮之陣,護衛在他的身周。
而就在一連串的交手斬擊之後,李軒的胸前承受黑甲人的長刀重擊,整個軀體滑退了足足二十丈。
可他的右胸,還是留下了一道幾乎洞穿他心臟的刀痕。
這個黑甲人的刀,竟然將李軒的兩層護甲,太衍神盾與玄武護心鏡的防禦都視做‘虛無’,將刀力直接斬入他的胸前。
“你是李遮天?”
李軒眼中的驚訝難以自禁,這位縱橫天下的刀魔,明明早已死在他的手中,還被他的‘武曲破軍’收割了一部分靈魂。
遠在城牆上的薛雲柔也聽到這句話,她的瞳孔驟然一張,往黑甲人注目過去。
——她對這個人,也早就關注有加。
李遮天的‘虛無神刀’,薛雲柔永世難忘!
黑甲人的眼中則現出了一抹茫然之意,他感覺這個名字非常熟悉。
可黑甲人隨後就將這念頭逐出腦外,他的攻勢更加的凶猛,雙刀狂斬,掀起了千萬刀潮。
李軒幾乎被兩人劈過來的刀光淹沒,隻能采取守勢苦苦的支撐。
可對麵兩人還是不斷的斬擊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傷痕。
“小心了!”綠綺羅現出身影,在他耳旁說著:“你現在的壽命餘下不到兩個月,突破第八重樓至少需四個月,我沒法再幫你恢複了。”
李軒已經感覺到綠綺羅輸入到他體內的力量正在離去,這讓他傷勢的恢複速度大幅放緩。
不過他的心內,卻毫無驚慌之意。
綠綺羅見狀微覺奇怪:“你是準備使用‘武曲’與‘破軍’的武魂?我建議你彆這麼做,你才剛剛將它們降服。現在你的元神修為,也才到七重樓境,還沒法駕馭它們。貿然使用,會留下極大的隱患。”
綠綺羅心想這個時候,也隻有武曲破軍能夠幫助李軒反敗為勝了。
‘武曲’與‘破軍’的武魂,才是武曲破軍最大的價值所在。
蘭禦與伏友德的武意,可都接近於神境,強過李遮天不知多少,可李軒這個時候與他們的凶靈融合,隻會再次埋下噬主之患。
關鍵是這個家夥已經把‘四象煉元爐’裡麵的天位真元用罄了,哪來的力量動用武曲破軍?
李軒則微微搖頭:“還沒到這地步,你看後麵,今日勝負已分。”
綠綺羅當即回望後方,然後她的意念,就鎖定在玄塵子的身上,目光中流露出了一抹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