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在江府內,也感覺地麵在劇烈的晃動。不過江府的建築都很堅固,就連圍牆都沒有倒塌。
不過附近的民居,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當李軒登上高處,發現周圍塌了一大片。而就在地震平息之後,江父江母便在第一時間出麵,組織起周圍的居民清理那些倒塌的房屋。
他們家就是這附近的裡長,江雲旗又是當世有名的大高手大國手,在南京城內德高望重,這組織救災一事,自是當仁不讓的。李軒也帶著他的‘伏魔金剛’加入其中,後者就是個加強版的挖掘機,用處極大。
萬幸的是,南京城內的平民多是使用木質建築,磚木結構則多是大戶人家使用。所以周圍倒塌的房屋雖多,受傷的人也多,卻少有因此丟了性命的。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六道司與官府的力量也開始介入進來。
二十多個伏魔遊徼,加上一百多個捕快,配合李軒他們利用廢墟中的建材,一起在附近的空地搭建了一片臨時的簡陋房屋,供那些失去房屋的災民居住。
官府還額外給每家每戶送了一石糧食,又拿出了許多藥材。說是二皇子的恩典,令官府開了南京戶部的糧倉。這使得一應受災百姓,無不俯身往紫禁城方向膜拜,感恩戴德。
直到傍晚時分,李軒他們才把所有災民都安頓好。
這個時候,地麵卻又發生了輕微晃動。
那應該是餘震,李軒隻感覺地麵輕微的顫動。所以眾人雖是心驚膽戰了一陣,可最終各處受損輕微。
而之後的兩天,這樣的餘震又發生了四起。直到孝陵祭祀之日的前三天,才徹底平息了下來。
此時的李軒,也開始將心力投入到了‘斷後金剛’上,他用了大約三天時間,才將自己的雷法真意與浩然武意一一複刻進去。
冷雨柔在這伏魔金剛的內部,增加了一個特殊的法陣,可以複製與模擬李軒這個主人的武道真意。
——這又是動力機爐更換後的福利之一,以往的伏魔金剛,可沒有多少能量來支撐這個耗能巨大的陣法。
而眾所周知,擁有真意的武修,與沒有真意的武修,差距何止十倍?
在這個世界,人本身的力量就像是桶裡麵的水,總共就隻有那麼多。可武道真意,卻能讓人調動周圍的溪湖河海,將裡麵的水化為己用。
最直觀的比較,是之前的伏魔金剛隻能在全力出手的江含韻麵前撐過十回合,而如今三十個回合不在話下。
李軒本人的武道修為,在這幾天當中也是一日千裡,在武道真意的道路上狂飆猛進。
這都是江雲旗的指點之功,這位一直在等樂懷遠夫婦煉造的法器用於突破天位。平時閒著沒事做,就來指點李軒的刀道與冰雷二法。
這位在冰雷二法上的修為造詣,那可比李承基強得太多,高了整整一個層次。
李軒悟性本身就很不錯,是能夠舉一反三的,又是來自於現代,知道推導總結的學習方法。無論江雲旗教什麼,都能很快的吸收領悟。
以至於數日之後,江雲旗就不止一次的對江母喟歎:“小軒的父親,我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他想如此良才美玉,竟然被埋在了沙塵底下十餘年。
讓江雲旗更覺驚喜的是,李軒在醫道上竟然也有著不俗的天賦。
他雖然不通陰陽辨證,可對人的身體卻很了解,江雲旗說的東西,李軒都能聽懂。後者偶爾說的一些見解,則讓他矛塞大開。
“所以,小軒你認為人之所以會咳嗽,會發燒,會生病,很大原因都是因這些所謂病毒,細菌的原故?”
江雲旗拿著李軒臨時用兩片水晶製成的‘顯微鏡’,看著盛在碗中的水,隻覺是眼見大開。
李軒利用自身的元神感應能力磨製出來的顯微鏡,隻能做到八十七倍變焦,還遠無法讓人看見μm大小的細菌病毒,還有體積更微小得多的病毒。
可江雲旗本身的修為強大,目力驚人,直接彌補了其中的差距。
“有意思,真有意思!佛家說一碗水中十萬八千蟲,竟然還真有道理,小軒你是怎麼發現的?”
江雲旗眼神發光,驚歎不已。
他卻並無多少驚奇之意,隻因江雲旗身為一位積年的第四門巔峰,準天位的高人,這些年來對體內的微生物,也是隱隱有些察覺的。
隻是修士的感應能力,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如顯微鏡這樣的細致。
所謂的‘入微’,隻是相對常人而言。
“就如伯父你所說的,佛觀一碗水,有十萬八千蟲,我小時候特意驗證了一番——”
李軒隨口撒著謊,同時將一塊取自桑樹的木片遞了過去:“還不止是細菌病毒,伯父你仔細看這塊木片,可以看到許多微小的空洞,我把它命名為細胞。且不止是木頭,人與所有生靈的身上都有。”
他一方麵希望現代的醫學理論,能夠通過江雲旗這個當世國手散播出去;一方麵也希望江雲旗能夠在雷法煉體的技巧上,更進一步。
最近他發現江含韻傳承的煉體之法,其實相當的粗糙,還沒有細化到細胞層次。
李軒未來是一定要走雷法煉體這條路的,可與其他自己花時間鑽研,還不如借助江雲旗的力量。
後者在醫道上的造詣,感應能力的強大,遠不是他能比較的。唯獨對人體構造方麵,限於這個時代的緣故,稍稍不如。
“還真的是!”
江雲旗神色興奮,他想如果李軒所言是真,那麼自身的醫術,定可在現在的基礎上,得到一次巨大的突破,甚至可裨益於整個天下。
“小軒你可知你這一言,簡直是功德無量,未來可活人億萬?”
這一刻,江雲旗有種難以言喻的衝動。
他是真想將這孩子收到膝下,細心教導,傳以衣缽。
這可比他早年教導江含韻開心多了,後者的根骨不凡,超拔於世,可悟性就隻是一般般。
她在武道上麵還肯用點心,可在醫術上學了將近兩年,卻是一竅不通,教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小軒這孩子就不同了,他無論說什麼都一遍就懂,還可彆做闡發,穎悟絕倫。
可惜就是年紀輕了,還不知垂釣之樂,自家閨女也不給力,否則翁婿倆相約一起去東海釣鼇,豈不美哉?
李軒沒發現江雲旗看他那熾熱的眼神,他又拿出了幾個透光的琉璃片,準備用‘混血法’,給江雲旗普及血型的知識。
可就在李軒說到‘然後是血型——’這一句的時候,外麵有一位江府的仆人匆匆走入進來。
“老爺,公子,表小姐與樂家小姐聯袂拜訪,夫人讓你們儘快過去。”
江雲旗不由微覺詫異,心想這次他夫人怎就這麼大方,肯將薛雲柔那孩子放入門?
李軒則是神色一凜,當即邁步,往江府的正廳疾步行去。
之前兩天,他其實都有去過薛府,一方麵是與薛雲柔私會,一方麵則是看她破解法陣的進度。
李軒記得他昨日返回的時候,薛雲柔對他的說法是,多則三日,快則一日,應可能初步推斷出這座祭壇的功用——莫非?
等到李軒匆匆走入正廳,就見薛雲柔與樂芊芊都麵色凝重的坐在江夫人的下首處。
而在見李軒到來之後,薛雲柔就即時起身:“軒郎,將軍山那座法壇,除了祭煉煞屍的功用之外,還可抽取南京龍脈!並且還有涉及‘鬥轉星移’,‘乾坤倒轉’的功能。”
“龍脈?”
李軒吃了一驚,急忙踏前數步,將薛雲柔遞過來的陣圖拿在了手中。
“煉屍就煉屍?為何又涉及到龍脈?這‘鬥轉星移’,‘乾坤倒轉’,又是什麼意思?”
“這一部分,我與芊芊還搞不明白。那法陣殘缺太多,目前隻能複原到這個地步,我們需得更多時間,才能知道他們的目的。至於龍脈——”
薛雲柔蹙著眉頭:“應該用於強化煞屍,降低煞屍由陰轉陽的難度。”
李軒則心想,這個能抽取龍氣,祭煉煞屍的祭壇,與紅衣她有什麼關聯呢?
“所以理論來說,這具煞屍有著曆朝皇室的血脈,才能夠承載龍氣,且是年代越近越好。如果這煞屍是出自晉室,那麼任一出自三服之內的龍子龍孫即可,前元與前趙,則隻需出自嫡脈的皇子與帝姬,再前麵的就需受過郡王級,甚至親王爵位以上的冊封。而且死亡的年代,不能太久遠。”
樂芊芊小聲道:“我覺得,我們得去六道司,看一看被封印在鎮妖塔的那具煞屍,說不定能對後續的推演有益處。不過我與薛姐姐,都沒這權限。”
李軒凝了凝眉,然後又詢問江夫人:“伯母,校尉大人她不在府中?”
“她清晨的時候就去了孝陵。”
江夫人搖著頭:“小軒你忘了?今日孝陵大祭,明幽都負責孝陵內宮,含韻她必須提前入駐。”
李軒還真忘了,他這幾天光顧著跟江雲旗學東西,還有就是去薛府與雲柔私會,沒怎麼關心過朱雀堂的情況。
“那就請伯母借我一頭地行龍。”
李軒說話的時候,將一張飛符放出。
這是聯係仇千秋的,他原本是想將江含韻也叫上,有這位校尉陪同,手續方麵會簡單得多。
可既然江含韻不在,那他就隻好親力親為了。
幸在他上麵有人,等到三人趕到鎮妖塔的時候,估計仇千秋就可將許可的諭令給他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