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去觀禮看熱鬨,李軒便乾脆將薛雲柔一起叫上。
他前世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一場戀愛,卻知道女人這種生物是需要陪伴的,不想被隔壁老王挖了牆角,那就最好彆將女朋友丟在一邊。
而等到他們跟隨著王靜與龍睿兩人,第二次來到雨花台的國子監外院時,發現這院內赫然已是人山人海,摩肩擦踵。
李軒認為國子監的選拔賽無趣,可來這裡看熱鬨的人還真不少。
除了這南京城裡的儒生與一些名門閨秀之外,其餘多是附近的居民。
雖然這些升鬥小民們絕大多數都看不大懂讀書人的玩意兒,可卻不妨礙他們來湊個熱鬨。
院門外甚至還出現了兩百餘個攤位,形成了一個規模不亞於城隍廟會的臨時集市。使得六道司不得不抽調了一都人馬,過來保障集市的安全。
湊巧的是,上麵派過來坐鎮的,居然就是明幽都。
李軒的一眾部屬,在望見你儂我儂的李軒與薛雲柔二人後,神色都很複雜。馬成功是一臉的幽怨。憑什麼他每天忙碌的像一條狗似的,李軒卻能帶著女孩悠哉遊哉的來雨花台遊玩?
“權頂天權祭酒邀請你來的?”馬成功聽了李軒的解釋之後,就一聲不屑的嗤笑:“權祭酒那是何等人物,他還會專程邀請你?謙之你就喜歡蒙我。行了!行了!你最近屢破大案,上麵多給你放幾天假那也是理所應當,沒人會說什麼。
雖然我老馬已經一個月沒有休沐,僅有的幾天清閒日子還是被關在牢裡,可對於謙之你,我卻是很服氣的,一點都不嫉妒,我是說真的。”
可他說到後一句,那股子酸意李軒隔著十裡都能聞得到。
彭富來與張嶽兩人,則有些同情的拿眼看向樂芊芊。可後者除了俏臉微微發白,就再沒什麼異色了。
二人又去望江含韻,發現這位江大校尉不知去了何處,到處都看不到人。
羅煙則是凝神看了緊抱著李軒手臂的薛雲柔良久,最後一聲嗤笑,繼續吊兒郎當的在集市中巡邏。
可這位雖然假裝不在意,卻時不時的偷眼去看李軒那邊的動靜。
薛雲柔則似是全無所覺,她興高采烈,拉著李軒在集市裡玩得不亦樂乎。
可不知是否巧合,李軒發現自己二人,總是頻繁的出現在樂芊芊與羅煙的附近。
每當這個時候,薛雲柔就會對他額外的親熱。
一直到申時初,國子監內響起了鐘聲,兩人才在龍睿的催促下入了國子監外院的門。
而就在李軒踏過門檻之刻,他心神微動,看向了位於右側的一座高樓。權頂天赫然就在那裡,朝著他遙遙一禮。
李軒則同樣往那邊抱了抱拳,算是回應。
“這次考的,是君子六藝,是禮、樂、射、禦、書、數。其中樂以詩代,禦以騎代,我儒門與時俱進。戰車之法在古戰國年間就已淘汰,騎戰之法大行於世。而上古年間的樂舞,也早已失傳。”
龍睿沒有察覺到李軒與他老師權頂天的互動,他一邊帶路往前走,一邊解釋:“其中射、禦兩項,上午已經比過了,下午是禮、樂、書、數。四項當中,又以書項最重,不但要考書法,還有帖經墨義,以及時文製藝。”
李軒則奇怪的問道:“孝陵祭祀好像是十月初二?隻有幾天了吧?你們怎麼到這個時候,才想到要選拔監生去讀禱文?”
“所以我之前說是突發的大事。”
龍睿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原本我國子監有一位姓張的師兄,是無可置疑的監生之首,無論人品學識,都可令各方膺服,師尊與幾位司業大人,也都指定了此人去參與孝陵祭祀。可最近這位師兄的家裡卻臨時出了變故,不得不回家守孝,監裡也就隻好重新選拔。”
說到這裡,他抬起頭看向前方有數位大儒端坐的主席台:“而今老虎離山,山裡的野豬、豹子,猢猻,狐狸,狼狽什麼的,自然得爭一爭,看這山裡的大王到底誰屬。”
李軒則更加不解了:“可這事我似乎也幫不上忙,也參讚不來。”
讓他去當個評審人,給兩人多加點分倒是可以,可李軒現在,還不打算在儒門這邊陷入太深。
“主要是‘數’。”
龍睿的臉上,流露出笑意:“其它的都不用謙之勞心,唯獨‘數’字,卻是我與溪泉的苦手。恰好這次,國子監雖然在出題上刁鑽。卻允許三人組團,還可允許我們從國子監外邀人援手。這一關,我二人就指望謙之你了。”
方才酒樓聊天時,他就發現李軒在數算方麵的能力,額外的強大。
這位似沒學過《九章算術》與《算經》,可上麵的題目,卻都難不倒這位。
王靜此時也神色誠懇,鄭重其事的拜托:“還請謙之你助我二人一臂之力!”
李軒頓時就放心了,他拍著胸脯,大包大攬:“成!我保你們過關!”
算術嘛!大學之前,他學的就是理科。這個時代的算術題,有什麼困難的?
倒不是這個時代人們的智慧不如他,而是現代人掌握眾多的數學工具,計算起來,可遠比古代人方便迅捷的多。
李軒在這方麵的自信,可比詩文強多了。
可他語聲未落,旁邊就忽然傳來了一聲嗤笑:“就你們二人,也敢自稱野豬、豹子,爭什麼大王?真是大言不慚!換成你們那位去北京赴考的師兄,倒還有這資格。至於你二人,不過是蟾蜍、鼠兔之屬。”
幾人循著聲音回望過去,就見兩個穿著監生袍服的年輕人,就立在幾步之外。
龍睿的麵色,當即就沉冷了下來:“到底是誰大言不慚,還不一定呢。彆忘了今天上午的射禦兩項,你二人可都輸給了溪泉,成績也不過與我相當而已。”
那兩人的臉色,頓時就也變得不太好看了。
其中一人一聲冷哼:“射,禦雖為君子之藝,可我們讀書人的根本,還是在時文製藝,在禮樂數算上,今日下午的比較,才可見真章。”
他說到這裡,又唇角微挑:“尤其禮樂之後的數算,我對你二人的成績,真是期待備至。”
這位又將台風尾掃向了李軒:“這就是你們請來的外援?一個六道司的粗鄙武夫,他知道什麼是算術?今次老師的出題很難,我勸你們幾個,快彆給祭酒大人丟人了。”
王靜的眼,當即微微一凝,眸現厲澤:“你二人不想打架的話,那就把嘴巴放乾淨一點。謙之兄他的人品學識,不但我與守智欽佩萬分,便是我們老師,也是讚譽有加的。他是我與守智請來的客人,可容不得你們放肆!”
李軒則是不滿的瞪了過去:“這位仁兄,你這話我卻不愛聽,六道司鎮壓天下妖魔,守護此世安寧已達千載,而邊疆武夫保家衛國,自大晉立國以來捐軀百萬,試問我們武夫有何可鄙?”
他懶得與這人爭辯,直接就以德服人。
當即從袖子裡取出從樂芊芊表哥那裡贏過來的《正氣歌》折扇,然後‘刷’的一聲打開。在胸前輕輕搖晃。一身磅礴浩氣,則隨之輝煌響應。
他這兩天冰雷二法都突飛猛進,使一身浩然正氣也間接受益。此時隻展露出三五成的水準,就已經氣象非凡,引得周圍人等都對他側目以視。
對麵那兩人的眼珠子也為之一突,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們都是識貨之人,知道李軒這一身浩氣的精純磅礴,堂皇正大,竟然遠在他們之上,不遜名儒。
那有那《正氣歌》折扇的落款,竟是黃尚賓!此等讀書人的至寶,怎麼就落在一個武夫之手?
其中一位,不禁咽了咽唾沫:“浩氣強橫又如何?術題考的是你們術算上的本事。咱們一個時辰後見,屆時我們自可見真章!”
等到這兩人離去,龍睿就朝李軒道:“這兩人一個叫褚文,一個叫奚漢卿,是南京禮部侍郎的弟子,因與我二人老師的學術之爭,一向與我們師兄弟不對付。其實論製藝文章,我們雖然入門晚了五年,都不比他們差,唯獨在術算一項,卻總是輸給他們。”
他說到這裡,唇角微挑:“其實哪怕在術算一道,他二人也隻比我們強出一線。這國子監中另有高人,我二人隻能望其項背。”
此時國子監內再次響起了鐘聲,這是通知國子監諸生‘禮’試已正式開始的訊鐘。龍睿與王靜二人,也就神色匆匆,往考場方向行去。
這一關簡單的,就是考的禮儀,儒門五禮——吉禮、凶禮、軍禮、賓禮、嘉禮,都要一一考校。
可國子監又額外重視,畢竟這次的孝陵祭祀,最關鍵的要求,就是在‘禮儀’上不出差錯。
而就在龍睿與王靜離開之後,李軒就帶著薛雲柔,來到了國子監內一個偏僻的小巷裡麵,與約他至此的權頂天見麵。
然後這位直接遞過來一疊的文章:“這就是近日需要護法品評的文章,總共三十四份。這是十幾年來的頭一次,數量稍微有點多,勞護法費心了。”
於此同時,這位還將一個大包裹,送到了李軒的麵前:“這是我儒門諸位同道,給護法大人奉上的酬金。”
李軒不由撫了撫額,揩下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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