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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案發之地,並非李軒這一組人的轄區,他們並不需要負責這樁案子的後續收尾諸事,早早就被江含韻打發離開。
回歸的途中,李軒坐在地行龍的背上卻不太老實,他的掌指不斷的在身前舞動,變化,做著各種各樣的奇怪手勢。這個時候,如果有誠意李家的人在,就可認出這位,其實是在比劃著李家的各種絕學,寒意天刀與寒息烈掌,幻電天刀與洞玄驚神指,在李軒的掌指之間,隨心所欲的施展出來。
張嶽一直在凝神注目,眉心緊凝。
其實之前他們趕來的時候,李軒就是這樣,可張嶽當時沒有太在意,隻當自己這好友在抽風。
可此刻他細細觀察,才發現不對,他竟從李軒這小孩戲耍般的手勢中,看到了一股奇異的韻味——行雲流水,揮灑自如,無拘無束,氣象萬千。
而在大概半刻時間之後,張嶽才猛然驚醒,猛地叫喚了起來:“是韻!謙之他竟然已經掌握了韻!”
“什麼韻不韻的?”旁邊的彭富來感覺耳膜都疼起來,他不滿的看向了張嶽:“乾嗎大呼小叫的?”
“是韻啊!”張嶽語無倫次的指了指李軒:“富來你仔細看。”
“武韻!”樂芊芊插嘴:“他是想說李軒他的武道,已經有了自己的神韻。”
彭富來麵色微凝,仔細注目,然後他的眼神,也逐漸現出了驚色。
他知道但凡武者,隻要能夠初窺武道之門,掌握了一定的武學要義,那麼其一招一式,一舉一動,都可擁有一種特有的韻律。說明這位武者,已經在武學上初步登堂入室,得其三昧。
可見鬼!李軒明明是他們當中,習武最懶的一個。
“怎麼他就掌握了武韻?”張嶽的神色匪夷所思:“從小跟他認識到長這麼大,我總共才隻見他練過兩次武,還是誠意伯回府的時候,逼著他練的。”
張嶽感覺到了世界的極大不公,可惡!他堂堂四重樓修為的武修,到現在也才隻觸及到‘韻’的門檻。
樂芊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以前,可最近他倒是很努力的。這幾天隻要他空下來,要麼是練習他的家傳武學,要麼是去藏書樓看書。”
她又斜目掃了張嶽二人一眼:“你們提早下班去青樓鬼混的時候,他就在院子裡麵習武。”
馬成功似乎有將他們這一組人固定下來的想法,幾天前還特意分撥了一個小院子給他們日常使用。
張嶽則與彭富來對視了一眼,這一刻他們的感覺滋味,都很複雜。
明明是一起鬼混,一起揮霍青春的小夥伴,可今天卻發現,他們自以為的死黨同誌,卻已經偷偷上岸,開始在人生道路上搶跑了。
這也讓他們心內有一股緊迫與焦慮感油然而生,死黨似乎正在遠離他們而去,那麼他們還要這麼繼續無所事事,日月蹉跎下去嗎?
就在接近城門口的時候,張嶽終於忍不住把沉浸於武道的李軒拉出來:“謙之,你現在已經掌握武韻了吧?究竟怎麼練的?”
李軒看了他一眼,然後失笑道:“你們不知道嗎?我最近都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不過之所以能夠領悟武韻,是我家老頭給我想的辦法,一夜速成。”
可具體是什麼樣的辦法,就沒必要說了,這是老李家的機密。
李軒用過一次後就知道,他們先祖留下的那把長刀,可不僅僅隻有助人參研武道的作用。這很可能是一件鎮族之器,可以在未來家族遭遇危機的時候發揮作用。所以他的父親誠意伯,怎麼都不同意他使用第二次了。
張嶽聞言之後,神色也不由釋然了幾分。這不是他不夠努力,而是這家夥作弊了,人家誠意李氏家傳的底蘊太足,彆人羨慕不來。
“那麼你今天使用的身法是怎麼回事?跟你們家傳的陸地提縱術不太一樣。”
李軒也是知無不言:“那是‘神雷無定訣’,我從六道司的藏書樓學到的。”
他家老祖宗在四天前施展的就是這套陸地提縱術,這位的身法變幻,就像是真正的雷霆,走勢落點都無法測度,迅捷無比,又神妙莫測。
不過誠意伯府並無‘神雷無定訣’的傳承,李軒必須從六道司內部習得。
這本書在六道司藏書樓的第七層就有,可六道司很雞賊的隻把真元運轉的法門及觀想圖放在這層;關鍵的口訣,還是得拿自己的功勳去換。
李軒現在積累的功勳,也隻能換取神雷無定訣的前半部。
而如果他想要將‘神雷無定訣’完完整整的帶回家,成為誠意李氏的家傳絕學,那就得花費十倍於此的功勳,將所有的圖錄與觀想圖,從藏書樓裡麵換出來,還是臨摹的版本。
“神雷無定訣嗎?我有聽說過,你家那位老祖宗仗之橫行江南。”
張嶽陷入深思:“那麼你現在,也是冰雷兼修?謙之,這有點托大了吧?你們家的寒力過於純粹,過於極端,冰火雙修都很難。”
“是必須得練。”
李軒說完這句,就見前麵的城門已經赫然在望。他當即撥轉馬頭,轉往北麵方向奔馳:“你們先回去,我晚上在城外有事,就不回城了。”
他又勸誡性的看了張嶽與彭富來一眼:“最近城裡麵風向不對,我勸你們最好是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少去一兩天青樓賭肆難道會死人?也彆去惹事生非!”
他知道這兩個家夥多半會當耳邊風,可李軒認為自己作為他們的上司與朋友,這些話不能不說。
張嶽果然朝他擺了擺手,神色很是不耐。李軒隻能搖了搖頭,駕馭著他身下的地行龍,往北麵大江方向疾奔。
大約一刻時間之後,他來到了北麵的一座極簡陋的碼頭。
李軒將他的坐騎係在了旁邊的一顆柳樹上,然後四下眺望尋找著。
就在下一瞬,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彆看了,我們就在這裡。”
這是很熟悉的聲音,所以李軒隻愣了愣神,就回頭看了過去,然後就隻見兩個穿著黑色勁衣,外罩同色鬥篷,頭戴鬥笠的身影立在了他的身後。
李軒不由失笑:“你們打扮的這麼鬼鬼祟祟做什麼?難道是要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後麵的兩位,就是他的父親李承基,還有兄長李炎。
而今天他到這裡來,是為李承基前次說起的需要他出手幫忙一事。
他明後有兩天時間休沐,正好把此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