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東部王國大陸幾乎最北端,2月底的天氣依然寒風刺骨。
庫爾提拉斯第三艦隊全體就在這百無聊賴地待命。
沒辦法,自最初那一次海戰過後,獸人就龜縮起來,不再派出他們那些不入流的所謂戰船和運輸船來送死。畢竟獸人還有薩多爾大橋這條穩定的陸上通道,沒必要強行送菜給聯盟。
德裡克不止一次吐槽,自家老爹把獸人打得太慘了,自己一個子的獎金都賺不到。
結果就是,自那一戰過後,擴張後的庫爾提拉斯艦隊就淪為了運輸大隊長,一整個冬天,都飄在海上,享受著極為糟糕的‘冬眠’。
也不是沒有輪換,就是無聊乾等。
內陸的戰事,沒水兵什麼事。
沒有敵人,也沒有活乾。
聽著岸上飛來的獅鷲傳來各種糟糕的消息,最壞打算甚至是要準備接走可能淪陷的洛丹倫國王一家……
在這種狀態下,水兵們變得慵懶疲憊就很正常了。
其實這一晚,每條船依然安排了瞭望手的。
隻是寒風凜冽的黑夜中,看著仿佛永遠一成不變、起伏不定的海岸線,人是很容易麻木的。這可不是什麼大都市的夜景,岸上沒有一點光亮,在微微細雪中,模糊的景色真的沒有觀賞的價值。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死亡騎士摸上來了。
他們無視了冰冷刺骨的海水,徒步在水底,然後以第一個【死亡之握】勾住船舷,像魚雷一樣竄上水麵。
現實中的【死亡之握】可沒有遊戲裡那麼多限製。作為‘掌控萬物’的力量,死亡騎士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使用死亡係的負能量時,會被船上的聖光牧師等聖職者發現。
顯然,他們很幸運,上船之後發現甲板根本沒人,水兵都躲到船艙睡覺去了。
一個信號,大批獸人開始扛著事先做好的舢板下水了。
講道理,按照這批剛從德拉諾過來的獸人那普遍糟糕的水性,區區兩百米的水路淹死一半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奧格瑞姆有‘踏冰渡海真君’,這些奧特蘭克雪怪輕易以寒冰吐息,將數條船以冰塊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塊塊巨大的浮冰。
死亡騎士則以凡人想象不到的驚人臂力,把係著繩索的鐵鉤丟過來,將一塊塊浮冰拉過來。
當獸人成功將海戰轉變為陸戰時,一切都結束了。
睡夢中受到突襲的庫爾提拉斯人倉惶迎戰,可惜,但凡被登船的,下場都是一樣的。
衣衫單薄毫無防護的水兵,怎可能是獸人戰士和死亡騎士的對手。
整支艦隊,幾乎一半船被第一波突襲卷入,爾後,因為太過慌亂和反應遲鈍,來不及起錨跑路的戰船受到了第二波的突襲。
最終隻有最外圍不到40條的大小戰船逃出生天,173條各類型戰船落入獸人掌控中,當中包括庫爾提拉斯大王子德裡克*普羅德摩爾。
不同於以往用人類將領屍體塞入暗影術士的做法,這一次古爾丹直接以靈魂責罰逼使其屈服,經過大半夜不息的折磨之後,獸人第一次收獲了一位精於水戰的重要將領。
而逃散的艦隊上,剛好沒有獅鷲,也沒有法師,此時提瑞斯法領幾乎全是獸人的控製區。等到殘餘艦隻一路西行,找到位於提瑞斯法林地西麵對開海域的戴林第一艦隊,把消息傳出來時,已經是第五天了。
“確定戰場上已經看不到黑石、戰歌、碎掌等核心氏族的戰旗了嗎?”麥當肯如此問著傳信的獅鷲騎士。
“確定,但我們無法確定獸人主力的動向。陛下懷疑這是個陷阱。”信使如此回答。
“不管是不是陷阱,通知莫格萊尼練兵吧。記得不要讓士兵殺到距離城牆超過五裡的地方。”
“明白!”
麥當肯龍飛鳳舞地在羊皮紙寫下自己的判斷,蓋上火漆印章,交給信使。
小糾結了一番之後,麥當肯招來了兩個特殊的客軍。
不多時,靚麗的精靈姐妹來到身處要塞指揮部的麥當肯麵前。
在瑞文戴爾軍團死守索拉丁之牆開始,風行者姐妹和她們的遊俠部隊,一直跟隨瑞文戴爾戰鬥,一路且戰且退,到奧特蘭克,最終後撤回到了索多裡爾要塞。
麥當肯跟她們雖有私交,在戰場上大家還是公事公辦,嚴格按照聯盟那一套。
他沉著臉,把最新的戰報遞給奧蕾莉亞。
起初兩姐妹沒反應過來,可隨著麥當肯的手指在軍事地圖上移動,風行者姐妹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
東部王國大陸的地圖上,特彆是北陸,如果還有什麼地區沒有被戰火波及,那就隻剩下奎爾薩拉斯了。
麥當肯的手指,從第三艦隊被襲擊的提瑞斯法北岸,從西往東劃了一條弧線,弧線的終點無外乎奎爾薩拉斯西岸:位於銀月城西北的奎爾丹納斯島……以及一個兩姐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位於銀月城西南方的風行者之塔!
“不——”溫蕾莎當場就有點崩潰了,失聲喊了出來:“天啊!父親、母親,還有裡拉斯都在那!”
裡拉斯是三姐妹的弟弟,本代風行者唯一的男丁。可以說,除了在銀月城服役的二姐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家族全家都在那。
麥當肯沉默。
不是他不知道曆史,他也冤啊,鬼知道獸人那麼思路清奇,在他堵死了斯坦索姆領之後,愣是自己搶到船,還是一根筋地往北走了。
一瞬間,千百個念頭在奧蕾莉亞腦子裡流轉,悲傷的、絕望的、痛苦的,然而最終一切都化為了職責,她身為風行者家長女的職責。
大步踏上前,奧蕾莉亞朝麥當肯深深鞠躬,當抬起頭之後,美麗的眼眸裡儘是堅毅與充滿哀戚感的流光:“我知道我們接下來的請求很過分,但看在我們曾經並肩作戰的份上,請務必借給我們獅鷲……”
頓了一下,她強調:“斯坦索姆領內所有的獅鷲!”
希爾斯布萊德那場慘烈的空戰過後,獅鷲就成了全聯盟的稀缺資源。普遍認為,就是蠻錘矮人還有一個兩百隻獅鷲的獅鷲大隊。
沒有多少人知道,某土豪還留了億手。